棠沅嗤笑一声,故作不屑地说:“本宫为何要知晓他的行踪?摄政王寻不回来,会受到影响的是出征的大军,是边境的百姓,唯独不会是本宫这个女子。”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魏令,眼底的笑意逐渐变成轻蔑。
下一瞬,棠沅摆手让护卫将魏令带走。
“送去皇上那里,让皇上处置吧。”
说罢,棠沅不再理会魏令,径直进了营帐。
之后的事,棠沅没有关注,但却在隔日,从魏雨口中知晓了过程。
“皇上得知魏令寻您缘由后,便重打开了他五十大板,现在还在营帐里趴着呢。”
棠沅皱紧眉头:“只是打了五十大板?”
她很不满意这个责罚,魏令那可是明晃晃的以下犯上,怎能如此轻易揭过?
除非……魏令的举止是皇帝也属意的。
棠沅垂下眼眸,良久后苦笑一声,看样子,裴枭辞回来还有的磨。
正想着,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棠沅望过去,就见将士列队往外跑,个个神情皆是十分凝重:“这是怎么了?”
“羌族打过来了。”
魏雨喃喃的说了一句,不等棠沅开口,她起身便往外跑。
棠沅本想去追,但走了没两步,又迅速调转方向,往皇帝的营帐跑去。
德妃已经被带走,她必须跟在皇帝身侧,以免再生出事端。
“皇上,皇上……”
棠沅一路喊着,冲进了营帐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回过身,抓住了路过的几个小兵,一问才知晓,皇帝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跟着一起走的,还有魏先生。”
棠沅只觉心头一沉,皇帝刚罚过魏令,为何还要带着身上有伤的魏令一起走?
“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随末将离开。”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盔甲的男人跑来,说完便走。
棠沅回神,一点耽搁都不敢有:“你可知晓皇上和魏令现在的位置?”
“应该在城墙上,羌族突然来犯,所有人都去城墙了。”
棠沅神色凝重,到底没说什么。
很快,她就被送进了一个小院中。
男人指着四周说:“这里是王爷特地布置过的,很安全,贵妃娘娘在此处待着,不用担心出事,末将先告退了。”
棠沅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便跑走了。
她盯着院门看了片刻,转过身进了屋中。
没多久,流渺带着一个老人也来了。
棠沅深吸口气,眼底浮现笑意:“师傅,您来了。”
钱三针冷哼一声:“我再不来,怕是要被那羌族人砍死在城外了,那个摄政王呢?怎得到现在还没寻回来?”
棠沅轻声道:“底下的人有问题,眼下没寻回来,反而是好事。”
钱三针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我也没什么能给的,这玉瓶里的药你先吃着吧。”
棠沅手忙脚乱的接住玉瓶:“您可慢些扔,万一摔了可如何是好?”
“摔了也是药丸,擦擦都能吃。”
棠沅哽住,她对这话竟完全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
“娘娘。”
“穆云?”
棠沅目露意外,自从离开京城,穆云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你可是有裴枭辞的消息了?”
穆云抬起头,面容上满是凝重:“是的,但是……我们的人动不了。”
“有内奸。”
棠沅抓住关键,吐出三个字后,见穆云不语,她便知晓自己猜对了。
短暂的寂静后,棠沅说道:“将地址给本宫。”
旁人信不得,那她就亲自去寻。
“云城附近藏着很多探子,娘娘,您若是出去,怕是容易遇见危险。”
棠沅淡淡地说:“本宫自有保命的法子,无需你多言。”
说到这里,她望向钱三针:“麻烦您了。”
钱三针气的瞪眼,可最后还是在怀里掏了两下,扔过去两个荷包:“都是毒药,你省点用。”
棠沅露出笑意:“知晓了。”
片刻后,做了伪装的棠沅从小院离去,跟着一起的还有穆云。
“娘,夫人,真的很危险。”
穆云眉头紧皱,依旧在纠结着。
棠沅瞥她一眼,忍不住说:“你若真不想我去,必然会好好藏住消息,如今既说了,又何必在那儿纠结?总归说的再多,你想做的都做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最后一句话,棠沅说的极不客气,穆云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白了。
“夫人,属下不是……”
“行了。”
棠沅不耐烦的打断:“注意你的言行,若是坏了我的事,我可不会管你是谁的人。”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从北城门离开,绕了一大圈后,奔向南方。
“据传回的消息,那位当时就是在前面的山里失踪的,之后军中的人去搜寻,但却一点踪迹多没寻到。”
穆云讲述着之前的情况,棠沅漫不经心的听着,耳畔突然听见一阵流水声,紧跟着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
“夫人,您怎么了?”
棠沅站在原地,在穆云做了第二次询问后,才稍稍侧头:“我好像……”
她还没说完,一道大喊突然出现:“她就是大周的贵妃,抓住她!”
棠沅脸色大变,手刚伸进怀中,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是一句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贵妃娘娘。”
穆云,是叛徒?
最后的意识里,棠沅只瞥见了一道玄色的身影,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云城。
“贵妃失踪,你们竟无一人发现,朕要你们何用?啊?”
暴怒的皇帝,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周围的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看着他们,心头的火气更加旺盛:“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皇上息怒。”
魏令一瘸一拐的出现,温声道,“贵妃娘娘现下失踪,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
皇帝阴沉的眼眸瞬间落在他身上:“先是德妃被掳,后是贵妃失踪,如今你却道是好事,魏令,朕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吧?”
魏令笑了笑,一点都不在意皇帝的话:“皇上,云城现在的局势就如一潭死水,想要破掉眼下的虚假平静,就只有打破水面才行。”
皇帝不蠢,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贵妃的失踪就是打破水面的石头。”
“对。”
魏令颔首,眼底带着杀气:“草民估摸着,最多三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