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风雪交加,萧靖等一行五人才终于抵达王府。此时,府中的红菊早已忙碌开来,精心地张罗好了一桌丰盛无比的晚宴。
踏入饭厅,便能感受到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原来,饭厅的各个角落都生起了熊熊的炭火,使得整个空间迅速被暖意所填满,原本有些寒意的身体也很快便暖和起来。
萧靖微笑着吩咐下人搬来了两大坛梅李红。要知道,这些美酒可都是在地底下深埋了些许时日的佳酿啊!不仅如此,它们还是原汁原味的原浆酒,其酒精浓度颇高。在这寒冷刺骨的冬日里,如果能美美地畅饮上那么几两,那真可谓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众人纷纷围坐于桌前,正欲举杯共饮时,宇文落雁却突然皱起眉头,率先抛出了心中的疑问:“这蔡坤究竟是怎样的一号人物呢?他行事诡异莫测,实在令人难以捉摸清楚他的套路和意图啊!”
“我们今日暂且将那蔡坤之事搁置一旁,先来开怀畅饮一番!来来来,诸位都辛苦了,这第一杯酒,由我来敬大家!”萧靖豪迈地端起酒杯,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依次与黎柏林、罗志华、王冰川以及宇文落雁碰杯后一饮而尽。
夜色渐浓,桌上的佳肴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不仅有着山中珍稀的野味儿,如鲜嫩多汁的鹿肉和香气四溢的松鸡;还有来自江河湖海的鲜美水产,诸如肥美的螃蟹、活蹦乱跳的鲜虾等等。这些美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舌尖上的盛宴。
五人推杯换盏,尽情享受着美酒佳肴带来的愉悦,气氛热烈而融洽。就在众人喝得兴高采烈之时,忽然听到宇文落雁略带伤感地说道:“想当年,贵妃娘娘饮酒时轻击玉碗,放声高歌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但如今佳人已逝,实在令人惋惜啊……”话未说完,宇文落雁已是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便控制不住情绪,涕泪横流起来。
此刻,在座之人皆已略带醉意,望着眼前之景,心中皆是一阵悲凉涌起。只见白菊和红菊已然哭得如同泪人一般,那抽泣之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而萧靖亦是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在萧靖的内心深处,长久以来他一直将兰贵妃视作自己的母亲。然而,当后来得知自己的生母乃是东方雨之后,并且知晓亲生母亲很有可能遭遇人为杀害时,他对于兰贵妃的感情便变得复杂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可如今,兰贵妃却突然遭此横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记重锤,瞬间将萧靖心中对兰贵妃的那些埋怨与不满统统敲碎抽离而去,留下的唯有深深的思念、无尽的缅怀以及痛彻心扉的苦楚。
就在这时,王冰川借着几分酒意,突然高声喊道:“殿下,趁着咱们这会儿还有些酒兴,不如干脆前往凌河北峡谷的山洞一探究竟!我总觉着这里面有着太多令人费解之事,实在太过蹊跷!”
未等萧靖回应,罗志华开口说道:“你莫不是以为那山洞与蔡坤有所关联?眼下这天寒地冻的,外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火把恐怕都难以点燃。即便真要前去探查,也应当等到白日里再行出发。”显然,罗志华尚未饮至酩酊大醉,说起话来依旧条理分明。
一旁的宇文落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附和道:“没错啊,白日里光线充足的时候想要找到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都并非易事,更何况像现在这种夜幕笼罩、视线受阻的情况呢。”
此时,坐在黎柏林身旁正悠然自得地品味美酒的他,冷不丁地插话进来:“依我看呐,估计那冰人很快就要再次对胡燕发动战争了。唉,如今这世道真是愈发混乱不堪啦!”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神色凝重起来。萧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说道:“确实如此,百姓们终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法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到处都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景象。咱们明日先前往北部山谷探查一番,等再过几天再动身去胡燕了解一下那里的战况究竟如何。”说罢,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几轮推杯换盏之后,大家皆已酒足饭饱,兴致高昂却也略带倦意。于是便纷纷起身告别,各自返回府中歇息去了。而萧靖则与白菊一同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小院。
白菊今晚同样没少喝酒,然而她向来酒量过人,即便饮下这么多佳酿,依然神智清醒,并未沉醉其中。进入院子后,两人并肩而行,月光如水洒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着走着,萧靖忽然转头看向白菊,轻声问道:“白菊,不知你可否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贵妃娘娘事情?”他口中所说的贵妃娘娘,自然就是兰贵妃。聪慧如白菊,瞬间便明白了萧靖的意思。
“曾经在青安宫里所发生过的种种往事,如今于我的脑海之中已然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遥想当年陪同殿下去胡燕的时候,我不过才年仅十岁而已!后来贵妃娘娘来到凌河,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可真是亲切和善极了。然而,自从萧棣前来居住了一段时日又离去之后,不知为何,娘娘整个人的性情似乎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变得极易动怒发火起来。而且她时常会责骂自己宫中的那些丫鬟和公公们。记得有那么一回,当我前往娘娘的寝宫探望她之时,恰巧撞见地面之上正跪着好几个人呢,其中既有公公,亦有丫鬟。而此时此刻的娘娘,则正气愤填膺地在责罚着他们,这般场景可是我之前从未亲眼目睹过的呀!就在当天,那几位可怜的下人们无一例外全都遭受了重重的板子之罚。至于究竟是因为何种缘由致使娘娘如此大发雷霆,我却是全然不知晓的。此外,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那便是娘娘对于一个名为小安子的公公甚是信任有加。通常情况下,但凡娘娘有事需要吩咐我们去办理,十有八九都会派遣这位小安子公公前来传话或者交办相关事宜。”此刻,白菊一边沉浸在往昔的回忆当中,一边手脚麻利地为萧靖精心沏好了一壶香茗。
听到此处,萧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追问道:“小安子?此人究竟长得是何模样?”显然,他也开始努力回想起以往兰贵妃找寻他办事时,是否曾多次见到过小安子这个人。
只见白菊稍稍思索片刻后,缓缓回答道:“嗯……这小安子公公嘛,个头并不是特别高,身形相对而言显得较为瘦弱一些。其年纪大概跟我不相上下吧,想来应当是由先帝的宫中一同带来之人。”这里白菊口中所称的先帝,正是在凌河靖王寺的慧祎大师。
“他们以前竟然在宫中就相识了吗?”萧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依我看啊,他们应当是早在那青安宫里便已结识。若非如此,娘娘又怎会对他如此深信不疑呢?”白菊轻声说道,语气笃定。
白菊向来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她所做出的判断想来十有八九不会出错。萧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不知如今这小安子是否身在芜州……”萧靖喃喃自语着,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的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