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悦，神悦！”
    吕布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
    张祯回神，推开他的手，笑道，“大将军何事？”
    哎，她这爱幻想的毛病，改也改不掉，时不时发作。
    不过，上帝之火真的很拉风，比上帝之鞭拉风。
    吕布：“你说那疆域大，究竟有多大？”
    曹操和关羽也专心听着。
    神悦刚才那番描述，令他们悠然神往。
    张祯简洁地道，“比汉室疆域大得多，数千倍。”
    她指的当然不只是俄罗斯，而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向前到达极限，还能向上。
    星空浩瀚，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数千倍？！
    三人无法想象，齐齐被震住。
    关羽出了好一会儿神，叹道，“何处是边界？”
    张祯认真回答，“关二叔，天地之间，无边无界！”
    关羽只觉胸中澎湃着豪情，一时说不出话。
    吕布眼睛很亮，“我愿往！”
    天地之宽广，他想见识一番！
    关羽捋着顺滑的美髯，沉声道，“我亦愿往！”
    曹操激动地道，“我也想去！”
    张祯：“想去，就有能去的时候！”
    又对三人微笑道，“翻过昆仑山，就是身毒国。那儿天气热，雨水又多，很适合种植庄稼。”
    曹操：“我明白了，哈哈！”
    身毒国，他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还能从昆仑走。
    而这一路上，又有多少肥沃的土地，听话的部族。
    吕布和关羽也笑而不语。
    张祯补充道，“身毒国历史悠久，若有一日到达，定要谨慎小心。”
    曹操点头，“肯定会的。”
    布威于异邦，必定有人反抗，哪能不谨慎？
    张祯看出他所想，笑道，“曹叔，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小心身毒人反抗。”
    吕布岔话，“那要小心什么？”
    张祯也不知道怎么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身毒本地人很弱，也很怪。信奉来世，不重今生，甚至以为今生越苦难，来世越能成为人上人。因而逆来顺受，谁去了，他们都能匍匐于地。”
    有学者认为，印度没有自己的历史，只有外族侵略史。
    张祯很认同，因为事实就是那样。
    吕布三人骇然，“怎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死后或许有灵，或许有来世。
    但实实在在活着的今生，才是最重要的呀。
    不然还活着干啥？
    这可就说来复杂了，张祯也懒得说，笑道，“我也不知。”
    顿了顿，道，“所以，到了那地方，大家一要小心被其它国度攻击，二要小心被身毒人同化。”
    虽然被同化的可能性很小，还是不得不防。
    到时一定得带上张鲁。
    让来世今生一决高下。
    私以为，这也是给身毒的一大福利，就看他们有没有这慧根。
    吕布替将士们打包票，“放心，不可能！”
    没这么傻！
    要真这么傻，那就不用回来了，留在那儿修来世罢。
    张祯笑道，“我也只是提个醒。”
    这会儿，统治印度北方的应该是贵霜帝国。
    除了贵霜之外，那块大陆上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国度，但都不足为虑。
    贵霜是大月氏人，曾经生活在河西走廊西部，张掖至敦煌一带，是匈奴的劲敌。
    后被匈奴赶出河西走廊，不断西迁，又南下征服了印度北部。
    其疆域从后世的塔吉克斯坦延伸到里海、阿富汗及恒河流域，是丝绸之路的重要中转站。
    与大汉帝国、罗马帝国、安息帝国合称为当时的欧亚四大帝国。
    还有件有趣的事，西汉时期，贵霜王曾求娶汉朝公主，找到了人在西域，刚打败莎车国的汉使班超。
    他敢提出这个请求，是因为贵霜帮助汉朝进攻莎车有功。
    但班超心想你也配，当即拒绝。
    贵霜王怀恨在心，派副王谢率七万人攻打班超，竟然还被兵力远远少于贵霜的班超击败，贵霜王大为震惊，只能纳礼求和。
    更有意思的是，直到败了贵霜，班超也不知道，或者说不屑于知道贵霜王的名字，只以月氏王相称。
    所以论打仗，班超是专业的，他首先是军事家，然后才是外交家。
    不过话说回来，华夏历史上的外交家，有几个不是军事家呢？
    张祯衷心希望，这一代也能出几个班超那样的外交家。
    看看眼前这三人，觉得他们搞外交应该也可以。
    虚假的外交，靠法理。
    真实的外交，靠拳头。
    俗语有云，话不投机半句多，话若投机，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谈天说地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曹操恋恋不舍地告别众人，去陪儿子用晚膳，这是他答应两小儿的。
    还邀请关羽同去。
    关羽严词推拒。
    等曹操离开，关羽吁了口气，对吕布说道，“大将军，末将求你一件事！”
    吕布：“但说无妨！”
    关羽一脸严肃，“下次若有军务，不要让我与曹操一道！”
    他真的很烦曹操。
    刚认识那会儿，就对他异乎寻常的热情，还说要与他结拜为兄弟。
    被他婉拒之后消停了一段时日，没多久又常写书信，他都懒得看。
    这回一起押送俘虏，更是纠缠不清，甚至要帮他做媒，许配族中女子给他。
    说来是好意，可他只想离曹操远远的。
    忒吓人。
    吕布大笑，拍着关羽肩膀，同仇敌忾地道，“没问题！”
    谁不烦老曹？他也烦呐！
    张祯也掩唇而笑。
    能将关二爷逼到向吕奉先求助，也就曹老板了。
    曹老板是长情之人，越是得不到的白月光、朱砂痣，越是念念不忘。
    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关二爷是绝世美人，她看着都害怕。
    ——
    公卿宗室、文武百官、太学学子、各地使者的朝贺声中，正旦大朝如期举办。
    其热闹隆重更胜以往。
    这是盛安四年，历史上的建安二年，张祯穿越过来已有五个年头。
    从当初的如履薄冰，走到现在的安之若素。
    很不容易，也很幸运。
    大朝会上，张祯兑现承诺，以“培育粮种、研发肥料”有功于国为由，表泛先为农稼侯、张五郎为成桑侯、卫成为成穑侯。
    以此表明对农业的重视和扶持。
    种田也能封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众人暗暗吃惊，但一个反对的都没有。
    别说大将军在，就是大将军不在，如今也无人反对张祯。
    因为过往的诸多事例已经证明，她是正确的，她总是正确的。
    此举颇为有效，有意于农学的太学生，当场从两个增加到了五个。
    并且大朝会后就找到张五郎，表明了志向。
    消息传到各地，也鼓励了众多课农司属吏，以及田间农人。
    都挖空心思想把田种好，也博个侯爵光宗耀祖。
    一时之间，各地涌现出了许多种田能手，贡献了许多种田、丰产的独门技术。
    对此，张祯只有高兴的。
    只要查实有效，便下令重赏。
    这钱由她自己出。
    刘焉很争气，活过了这一年，她有了十万的额外收入。
    然后大家又开了盘，这回她还是下一万的注，赌两年。
    因为，刘焉仿如枯木逢春，看着越来越有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