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达自知若是不得他等亲眼所见,必是不可安生的,轻摇着头将腹部裹布缓缓松开,那已是封口却仍有清晰印痕的刀伤便是现了出来。
“嘶!怎会伤至如此?”莫山瞬间拧眉。
莫良从旁相助莫达复将伤处重又缠裹起来,低低开口道,“大哥被蕊统领部下一刀贯穿,当时之状万般凶险。”
莫武与其余两人皆是对视,“大哥,你可是替妹妹挡下此刀的?”
莫达与莫良闻言皆是一滞,默了数息方出声,“非是,稍后我再将详情告知你等。现下既是看过大哥伤势了,还是先将此次回转安置之事去与妹妹详尽言明吧。”
“骆公子已经去了,妹妹该是于他自有旁的尚需相询,我等明日再去。”莫山将莫达扶着斜倚于锦被之上,极为郑重开口,“大哥,若不得为我三人释清内情,我等便去寻妹妹一问了。”
莫达哀叹一声,无奈将当时战况详述一遍,自是蕊统领那刺青并未提及。
“便是如此,只怪为兄一时大意。”
莫良见莫山那眸色仍旧阴霾,便知其必是尚有疑心的,忙出声圆场道,“不止大哥,那梁家家主亦是遭了暗算被毒剑所伤,傅家主将其伤处周遭腐肉尽数剜除,较之大哥这伤,并不好上多少。”似是不经意为莫达掖了掖被角,实则暗中轻触了莫山手背数下。
莫山会意必是尚有隐情不得明言,却参不透皆是自家兄弟有何需得这般谨慎的,终是不再深究,略略颔首长出一口气,“看来咱们需得与二哥一般苦习不辍了,否则待及与魔灵一战时岂非成了拖累?”
莫武深以为意,并不疑心兄长们有何相隐,用力颔首道,“嗯,如此看来确是了。二哥,待后日你晨起习武便叫上咱们一并吧,此番远行虽是并未有所懈怠,却终是琐事繁重不得精进。”
“好。”莫良含笑抚上其肩头,转瞬道,“大哥尚需静养数日,你三人且去寻妹妹吧,尤是小五,驼驼情状你定是要与妹妹言说一番的。”暗中给了莫武一记眼色,莫良并未移眸看向莫思。
“哦,小四,新岁那蕊统领之所以可潜入府邸不曾露有破绽,乃是其乔装之术极佳。如今你已归来,该是好生与众人讲明乔装之术该如何识破之法,想来妹妹亦会细细相询一番了,你需得准备充足才好。”莫达佯装叮嘱,实则心内五味杂陈,不知若他所察属实……
莫思闻言并未起疑,反是悔恨交加,“早知如此该是与妹妹教习的。”
“那走吧四哥,恐是此些骆公子不得详述,咱们早早与妹妹交代明了亦可免其忧心。”莫武已是起身,极为常态转身就走。
莫思不知可有所猜忌,却紧随莫武而去。
莫山直待他二人出了院子,才重又转回,正色莫达、莫良二人,“大哥、二哥,有何事竟是需得相隐四弟与小五?”
“哎,三弟,你这多思多谋不知是好是坏啊。”莫达苦笑,却是随之长叹一声,望了莫良一眼,蹙眉坦言。“三弟,为兄此番重伤,乃是于对战之时偶见蕊统领左肩窝处有与小四近似刺青图样方一时失神而致的。”
莫山陡然瞪大双眸,“大哥!”
莫良亦是正色,“三弟,妹妹所辖世家中有一轩辕氏,其所能便是辨识那失踪已久的满家乔装之术。蕊统领便是被其家主识破的。而,四弟相授妹妹的技法亦是与满家相近。”
“不可能!”莫山满是不可置信之状,方才豁然直立起的身子重重跌坐回软榻上,许久皆是茫然不知所思。
莫达与莫良亦是沉默不语,皆是垂头蹙眉之态。
足有半炷香后,莫山方有应,“妹妹可知晓此事?”
莫良颔首,“妹妹聪慧,大哥重伤便是使其生疑。然并未疑心四弟,反是宽慰大哥与我该是待你等归来详察后再一询四弟可是有何不得言明苦衷方得那刺青加身的。如此方于你等传信称作四弟恐是有疑。”
“虽是收了信函,我却并不以为竟会与那满家有连!如此岂非四弟便是魔灵一党?若是……”虽是早有揣度恐是莫思必有何超乎寻常情状方致莫达与其传信需得“看顾”莫思,却是莫山如何皆不曾料得竟会与魔灵一党有连!故而,如何能不倍感震惊!
“三弟多心了。”莫达此时却稳下心神,“若是小四确为细作,怎会如此巧合!须知他那刺青乃是幼时已存,然咱们得遇妹妹实乃是凑巧而已。”
莫山亦是冷静下来,“是了,小弟一时心急了。”滞了滞,“既是如此,那便依着妹妹所言,与小四问明缘由方好,既不致其自苦,又可消了与妹妹隐忧啊。”稍加思忖,诧然道,“难不成两位哥哥以为四弟不会实言?断不会的!你我兄弟近十载,如何皆是这份情谊抹不去的!”
“三弟这是哪里话来!”莫达微高声,稍加有些许申斥之意,“若是信不过,早与你等未归之时便可令山中众门派之人将其绑缚送还京城了。”
莫良拦下有些怒意的莫达,劝慰道,“大哥,三弟不过一时义气罢了。”转向莫山,“小四与妹妹心思三弟必是明了,你可觉他会与妹妹不利?”
莫山恍然,“是了,”却转念一惊,“二哥你?”随之了然一笑,“二哥可想通自是最好不过。”
“这才是三弟该有心思。”
“呃,令两位哥哥忧心了,乃是小弟之过。”莫山恭谨致歉,“依我之意,便是与四弟明言,可令妹妹于偏房旁听,如此可为上佳之选。”
“好!那便飨食过后,将小四唤来。”
而此时,骆弈城已将此番他四人此行所有事无巨细详述与我,而我亦是将上官清流勘破楼兰国主真身及莫达所疑的莫思之事据实以告之。
“什么?怎会?”骆弈城亦是闻后大惊,愣怔了须臾方回神,“如此岂非莫思乃是……”却蹙眉摇头道,“不,断不会。其中必有隐情。师妹你想,你出手相救莫家兄弟实属意外,那楼兰国主再如何筹谋所有皆是不得如此精准,除非他可未卜先知!故而,恐是莫思那刺青乃是有何不便言明苦衷亦未可知。”
“师兄所言便是莫鸣所虑。”我极为赞许不过数月未见,骆弈城又是沉稳了几分,思谋亦是有所精进。
骆弈城失笑,“为兄僭越了,自是师妹所能乃是我等不及。”
“师兄!”
“罢了,不复打趣于你。”骆弈城自是明了我当真不愿他等如此与我生分的。“然那姬伯之仇确是无论他何样身份皆是不得善了的!”
我颔首,“师兄安心,莫鸣从不曾忘怀师傅大仇未报!”微一顿,“然我所揣测,恐是那姬伯所图自始便是血雨腥风!魔灵不过以此为饵相诱罢了。”
“嗯,”骆弈城颔首,“定然如此。却,妄图夺取之人绝非善类!”
“骆公子这是言及何人非是善类呢?”莫武人未至、声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