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妱叫副官去盛东饭店送信,说张帅夫人不好了。
宴会散后,她回到房间,一直心里不安宁。
得知张锋海留在盛东饭店,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稳妥。
所以这样安排一番,调走了张锋海。
前世里,有关张锋海和夏岚夜间幽会的风月报纸上,就是在盛东饭店拍到的照片。
有些东西可能一开始捕风捉影,但事件男女,都不是什么清白人。
再往后,夏岚主动往上贴,张锋海也不是个会拒绝的人。
这个女人,不够格成为少帅夫人,但绝对够格做最美艳的情妇。
薛兰妱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她在军医院等张锋海。
看到男人踏着夜色,风尘仆仆满脸焦灼的赶过来,薛兰妱暗舒了口气。
“少帅。”
“怎么样?母亲怎么了?”
“...还好,情况刚刚稳定,现在没事了。”
张锋海定定盯着她,过了两秒,才缓上一口气。
他抬手搓了把脸,坐到长椅上,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他母亲可不能死。
“我进去看看。”
他坐了会儿,起身进了病房。
薛兰妱就等在外面,没跟进去。
等男人再次出来,她陪着他往外走,眼尾余光不经意端详了眼他脸上神色。
“少帅还要回饭店去?”
“要回,不能让聂天擎在裕京出事。”
薛兰妱捏紧手帕,“不如随他们去吧。”
张锋海一愣,驻足看她,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薛兰妱轻扯她袖管,示意他先上车。
两人在车里谈话,副官极有眼色守在外面。
薛兰妱,“少帅忘了,上次聂夫人在家里触犯荨麻疹的事?咱们把事情推到了三弟头上的。”
张锋海皱眉,“你的意思...?”
“不管他要做什么,就叫他去做,他不动起来,怎么触怒聂帅?”
说着,她嘴角牵了牵:
“聂帅是什么人?那么容易被人得手,当初军政府专程为他举办的晚宴上,他还能全身而退?”
“叫他去得罪聂帅,对我们没有坏处。”
“少帅,这个险,可以尝。”
不得不说,张锋海动心了。
他的弟弟们,都不安分。
最大的劲敌,就是风评好很得人追捧的三弟。
他自己出手,太冒险,也有被父亲发现,雷霆暴怒的风险。
不如借刀杀人......
张锋海胸膛钝钝鼓动,眼眸里冷光幽亮起来,他看着薛兰妱,一把握住她后颈扯到怀里,亢奋地重重亲了她一口。
“阿妱,你是女军师!”
薛兰妱怔愣了下,继而轻笑:
“我不是军师,我只是少帅的妻子,所以全心替少帅考虑。”
张锋海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灼亮。
“你说的好,我们回家。”
薛兰妱靠在他怀里,笑起来。
这个特殊的夜晚,她留住了自己的丈夫,也等于扭转了一些事情吧?
她很清楚。
张锋海他这个人,行动能力极强,但智谋上稍微欠缺,他可以做杀伐果断的大将,却没法坐在政椅上统筹全局。
张大帅对长子,一直就顾虑担忧这一点。
薛兰妱的父亲,生前就是张大帅最信任的参谋长。
很庆幸,她像他父亲,比她哥哥要有谋略有远见,最适合做张锋海的贤内助。
所以张大帅,一直对自己选中的长媳很维护,不止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为张大帅挡枪而死,还因为薛兰妱本人。
这一点,张锋海也清楚,所以他一直敬爱薛兰妱。
可重生一次,薛兰妱不要他的敬爱。
解决了碍事的杜明英和张帅夫人,她不要再做贤惠而大度的张家少夫人。
她要从方方面面,完全把控自己的丈夫。
她要张锋海,收心,为她痴狂,永远也离不开她。
今日薛兰妱出月子,她把张锋海哄回家,并褪下温良端雅的外壳,像变了一个人,纵情蛊惑他。
这一夜沉沦,张锋海愕然又欣喜。
“阿妱,你真美...”
他偏爱风情万种的女人。
薛兰妱笑笑,继续俯身服侍他。
——
翌日,盛东饭店。
聂天擎在房里慢条斯理用早膳,副官进来禀话。
“大帅,外面的人,都撤走了。”
“嗯。”
他眉眼冷淡,“不用搭理他搞什么,备车,一会儿去裕京军政府。”
“是。”
今日军政府有正式的洽谈。
议事结束已至下午三点钟。
张锋海坐他的车一起出来,歪着身坐笑的殷勤。
“别急走,你现在赶回去,到潍城也大半夜,多扰人清梦?明早再走。”
聂天擎长腿交叠,十指交叉的手随意搭在腿上,清冽眼尾斜睨他。
“你又有安排?”
张锋海脸色一端,语气郑重:
“不玩儿花样儿,这次是正经安排,谈正事。”
聂天擎缄默半晌,想着大半夜打扰茵茵,的确也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
于是耐着性子点了头,“成,走吧。”
张锋海说谈正事儿,却带聂天擎去了歌舞厅。
夜晚将至,灯红酒绿,歌舞厅的生意已经热闹起来。
车到门口儿,聂天擎就拉了脸。
张锋海一边推门,一边笑谑:
“你甩什么脸子?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清修和尚了。”
他压低声,“你先下车,我不给你玩儿花,真是正事儿。”
聂天擎冷着脸,姑且信了他。
张锋海早有安排,到地儿直接有人领他们上二楼包台。
在高椅上落座,聂天擎睥睨楼下大堂。
舞台上正有歌姬清唱,软绵绵的唱腔钻的人耳朵不适,五彩灯光也晃的闹人眼睛。
他眉心皱起来,不耐烦更甚。
“什么正事儿,在这么不正经的地方?”
张锋海歪身靠坐,一身的懒散,咬了支雪茄慢吞吞点燃。
他抽了一口,深呼烟雾,脸色才板正几分。
“我三弟在这儿。”
聂天擎侧目冷视。
“昨晚在饭店,我安排周密,防住了。”张锋弹了下烟灰,“正事办完你就要走,我要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聂天擎哂笑,半个字都懒得搭。
他端起侍者奉进来的红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说不出的涩意入喉,嫌弃的眉心拧了下,‘噼啦’一下撂下酒杯。
“什么玩意儿。”
他这人粗,雅俗那套全玩儿不来。
张锋海睨着他笑了声,半支雪茄抽完,他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两刻钟回来,别管我回不回得来,只要是没人来,你可以随意。”
他提脚要走,又折回来,笑吟吟拍了拍聂天擎肩:
“对了,忘了说,阿妱给聂夫人备了份厚礼,晚点儿送到饭店,替我问聂夫人好。”
包台上就剩聂天擎自己,被人溜了一下,他心情算不上好。
不过卖张锋海面子,还是在这儿耗两刻钟。
他军靴一搭,毫无形象地双腿交叠,翘脚在栏杆上。
闲的发慌,心思也变了。
心忖,等两刻钟,他夜都不想在这儿过,直接回潍城。
念头刚过,身后紫绒帷幕后,有女人娇娆笑语传进来。
“里面可是少帅和聂帅?我可能来打声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