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烛火幽微。
顾亭念原本是睡着了的，在有人撞窗户的时候迷迷蒙蒙的醒了一下，却因为养伤的缘故气血不足又睡回去了。
但他没想到来人居然这么大胆，竟然还敢扯他的被褥！
那冷风一灌，顾亭念当即清醒无比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他感受到了体内那熟悉的、细微的疼痛——
他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萧云柯？竟然这么快就能站了吗？魔族治人还真是有一套……
也只有他会这么笨了。
这又是撞头又是拉被褥的……生怕他不醒么？顾亭念闭着眼睛腹诽。
不过……刚才从脚步声来听似乎是慢慢过来的，可为何体内没有那剧烈的疼痛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却不知道萧云柯的眼神越来越暗。
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就像是未染尘埃的白纸，让人想印点什么东西上去。
萧云柯看得越发口干舌燥起来，他指尖一动，想去触碰顾亭念的脸……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那样会醒，便只敢半蹲下来，跪坐在了地上，本能让他痴痴的看着顾亭念。
仿佛只是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师尊，”顾亭念听到他很轻的喃语，“……你……醒着吗？”
刹那间顾亭念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我喜欢你。”萧云柯说，他像是有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虽然你对我不好……但是，我发现我的心……很喜欢你。”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萧云柯忽然又问，“……明明你对我不好啊，是我的记忆被篡改了吗？师尊……我好像……真的喝醉了……”
顾亭念眉心一动，缓缓睁开双眸——
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影闪过，冰凉的、带有酒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你果然没有睡着。”
萧云柯长腿一跨，压在了他的身上，贪婪的吻着他的唇，魔息浮动间顾亭念看到那张脸上带着绯红之色，似乎是真的醉了。
锁骨上有什么东西烫了起来，顾亭念不由自主的挣扎了一下，萧云柯的动作却越发霸道强横。
“……你可以掀开我的，为什么没有？”他分开了和顾亭念的唇，幽暗烛火间，他看到顾亭念迷蒙的、带着水雾的双眼，然后咬住了他的耳垂，轻轻的舔咬。
“……这说明你也喜欢我，”萧云柯在他耳边轻轻说，“……师尊。”
这么近的距离让顾亭念的脸滚烫了起来，他眉头一蹙，“放开……”
“不要。”萧云柯却幼稚的说，“刚刚没推开，你就是喜欢我……”
顾亭念：“……”
“咦……”萧云柯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看着顾亭念的颈间，那锁骨上有个黑色的印子，“这是什么？”
经过这么一番动作，顾亭念的衣服早就敞开了大半，锁骨上那黑色的印子微微发着红光——
“……不管了，让我咬一下？”萧云柯喃喃自语，犬牙磨上了他的锁骨，咬住了那黑色的印记……
刹那间顾亭念只觉得额头又有什么东西烫起来了，锁骨上一片湿热，两人灼热的气息交缠着，他听到了萧云柯的话，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你是狗吗？什么都要咬一下？
“好香……师尊你身上……有股茶花……的味道……”萧云柯真醉了，在他的锁骨上咬完了，又将双手撑在顾亭念身体两侧，便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
脸色绯红的像是屋后那棵山茶树的花瓣。
他看着顾亭念的眼睛，“我喜欢你诶……师尊，你刚刚听到了吗？我说了……好多遍……”
顾亭念动了动唇，眼神复杂，“……不，你喝醉了。”
“我没醉！！！”萧云柯激动起来，更幼稚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在干什么？发癫吗？”系统冷不丁的出声问。
……你才发癫。顾亭念在心里骂它破坏气氛。
他还想听听萧云柯还要说什么呢……
“他怎么突然穿得这么华丽？”系统冷冷的，“孔雀开屏吗？”
顾亭念轻叹了一口气，在心底反驳它道，“……闭嘴。”
“闭嘴？”系统不可思议了，“你不叫他闭嘴，你叫我闭嘴？他都开始念酸诗了！你不痛了吗！他怎么挨你这么近！”
说来奇怪，好像真的没有以前那么痛了，只是锁骨上有点疼……
“……关关雎鸠……”萧云柯果然开始了，他看着顾亭念，“在河之洲……咦……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记得小时候隔壁私塾是这么教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亭念叹了口气，他想起周青词的话，忽然抬起手摸住了萧云柯的脸，“可我不是淑女。”
“……但我也不是君子啊！”萧云柯眼神迷茫起来了，“后面居然是这么念的吗？不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吗……我怎么记得是……心匪石不可转……”
顾亭念听不下去了，“你真的已经醉了……回家去吧，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
“为什么！”萧云柯似乎是手撑酸了，便坐在了顾亭念腰间，震声问：“我明明来过呀！”
这姿势颇为特殊，顾亭念嘴角一抽，脑海里不由自主滑过了某些小漫画的画面……
为了避免思维下滑到某个不可言说的深渊，他叹了口气，一把推开萧云柯——
重力作用之下，萧云柯摔到了地上，脑袋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角，额头上顿时流血了。
他嘶了一声，缓缓看向桌子，“你为什么打我！”
顾亭念：“……”
……果然是醉了。
萧云柯皱着眉，一掌拍碎了桌子！
“狗东西！”他骂道。
见状顾亭念开始怀疑他脑子真被磕坏了，他连忙起身，快速的扶起了这倒霉孩子，蹙眉，“你没事吧？”
“没事！”萧云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嘿嘿笑了一下，“师尊……我没事……我……”
他突然倒在地上了。
额头上的血还在冒。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在现代看过的无数醉酒猝死的新闻，顾亭念连忙摸了摸萧云柯的额头，“云柯？你没……”
他话还没说完，萧云柯忽然睁开眼睛，攥住顾亭念那只手，眼神亮晶晶的，“……我没事！”
他抓住顾亭念那只手，放到唇间，亲了一下，而后一拽——
这回变成顾亭念骑在他身上了。
他眉心一蹙，感觉到了不对……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