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想到他会跪下来，顾亭念那一瞬都是呆的。
紧接着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还感受到了那微微有些干涩的唇滑过自己手背的触感——
天杀的，要一起就一起嘛，搞得像求婚是为什么？！
顾亭念像是被烫了一般，想缩回手，可那只手却不太听使唤。
……别这样啊，我难道真对我自己的徒弟有那种想法？
这才三年！
……哦也不对，三年都够怀双胞胎了。
不不不不——怀什么双胞胎，这脑子到底在每天背着他想些什么？
刹那间他的心里百转千回，什么都想过了，可那手就是不想缩回去。
……一定是萧云柯拽的太紧了。
顾亭念深呼一口气，看着萧云柯低下的头颅，“你先……”
“小宝？！我家小宝是在这间厢房吗？！”
凤妄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她拍了两下门，没曾想那门砰的一下朝外倒了——
“唉哟，这什么豆腐渣门！”她惊愕不已的躲开了，抬起头——
这一瞬间顾亭念已经将萧云柯一把从地上拽起来了，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看着凤妄。
“姐姐，”他十分不自然的喊了一声，“你睡醒了？”
先前凤妄从鬼村回来以后就念叨着没睡好，然后让人给她安排了个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才醒来。
“是啊……”凤妄微微有点惬意的叹了口气，脸上那金色的纹路有点淡了，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顾亭念的脸色，“……你脸怎么了？这花印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情绪别激动吗……激动就会冒出来哦！”
她说着抬起指尖，一拂，那花印顿时又不见了。
激动？——萧云柯愣了下，刚才他师尊激动了吗？
是因为……要去救鬼母？
“你别胡说，”顾亭念矢口否认，“分明是这印子有问题。”
什么好花印在额头上还一激动就显出来啊？
“是吗……”凤妄随口答应，而后又瞥向了萧云柯，“那你们俩在这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等等？顾亭念忽然意识过来了什么，他的眸子中瞬间就亮起了一点光——
对啊，凤妄在这！
她嫉恶如仇、敢爱敢恨，无条件的偏爱女人，还曾经说过什么‘天下所有女人都是凤之后人，每一个她都爱’……之类的话。
“姐姐……”他看向凤妄，缓缓道，“我有个事和你说……”
如果能解决，这仙牢说不定就不用去劫了！
片刻后，听完鬼母过往的凤妄找了个杯子接自己的眼泪，“那些人真该死啊——小宝，你当时不该打她的……她都瞎成那样了……”
此话一出，顾亭念幽幽道，“是她先打我的……你偏爱也要有个限度啊……”
“她那么惨，打你两下怎么了……你不是还有药能治么……”凤妄掏出一块青色的、有点旧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叹气，“不过这事嘛，交给我了……你也别去劫什么仙牢，还嫌你师哥太轻松了是不是？”
顾亭念点点头，“好。”
不过……凤妄拿这块帕子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葛枯那儿见过？
“那我先去买红豆糕了……”凤妄说着把碗里的泪水递过去，“拿个瓶子把它装起来，受伤了可以用点，好得快。”
“……”
“她靠谱么？”萧云柯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法解决，疑惑的看向顾亭念，“师尊……她性子原来一直都是这样么？”
“差不多，”顾亭念这一次没敢看他眼睛了，“凤妄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但总有些人觉得她没规矩。”
可仔细想想，她都是凤凰后人了，怎么能用人间的那一套去要求她呢？
“仙族就是规矩多……”萧云柯不在意的点点头，然后突然又看向了顾亭念，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他有点想问……
刚才凤妄说顾亭念有点激动，是因为鬼母……还是自己刚才的举动……
他眼神探究的看着顾亭念，那一刻心脏忽然跳的极快——
“……师尊，”他选择了开口，“凤妄仙尊说，你刚刚有点激动……是在激动什么？”
顾亭念原本正在抬杯喝水，闻言一呛，惊慌的看向了萧云柯——
那眼神从萧云柯的角度来看，像是带着一丝嗔怒，仿佛在恼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他就是要问。
“……师尊，”刻意放低了语气，萧云柯伸出手拍了拍顾亭念的背，帮助他顺气，“小心点，怎么喝水都能呛到？”
那还不是怪你突然问的问题啊！
顾亭念在心中暗暗吐槽，但表面却有点不敢去看萧云柯，他摇摇头，本能的要起身逃跑——
但萧云柯又怎么会让他逃掉？
下一瞬顾亭念只觉得那只原本在他背上顺气的手揽在了他的腰上，整个人都被萧云柯往怀里带了一下——
“师尊……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激动？”萧云柯眼神暗了下来，鼻尖闻到了怀中之人身上那股微微的茶花清香……
他知道顾亭念的腰是很敏感的。
所以这辈子他尽量避免去碰到顾亭念的腰……免得……又像上辈子那样，一碰就整个人都迟钝起来。
他知道他家小师尊迟钝起来的时候，会变得有点结巴，然后会有点像害羞。
但他不太清楚那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触碰呢……还是因为……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我……”果不其然，顾亭念耳根都烫了起来，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一点红，眼眶因为刚刚的呛水也带上了一丝被欺负一般的红意，“……没什么。”
屋内的采光很好，他的这副模样被萧云柯尽收眼底。
就好像……上辈子被他欺负时的样子。
那些极其克制却还忍不住发出的闷哼，那些旖旎而春情的姿态……
“……”
几乎是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某个地方的……
完了。
那一瞬萧云柯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的耳尖也微微红了，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有隐疾呢。
至少有隐疾时，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可……
悲哀的是……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放开这样的顾亭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