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他话音落下，身上之人的气息就暴动了起来——
“……师尊，”萧云柯声音里带了一点点委屈，“难道我不是你的徒弟吗？”
顾亭念闭了闭眼，心说狗系统害我。
“……是，”他深呼吸一口气，“你也是，云柯……”
灼热的泪落到了顾亭念的面颊上。
萧云柯双手撑在他身边，单膝一曲，弯在顾亭念腿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师尊。”
他很小心，除了刚才拉他的那一下以外，就只碰到了顾亭念的衣角。
“哭什么哭？”顾亭念看着他，轻轻叹息。
“……你说我不如张慕，”萧云柯如实回答，眼眸中带着泪光，“我伤心。”
“是，你确实不如他。”顾亭念却忽然说——
天道系统一愣，随即狂喜，以为他终于要改正了。
“你不如他那么滥伤无辜、挑起是非、欺上瞒下，”顾亭念主动忍着疼痛抬起手，擦过了萧云柯脸上的泪痕，目光有点柔和，“这方面来说，你是不如他的。”
天道：“……”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啊，这都让你圆回来了。
——为什么你不碰他？！为什么他不碰你！！！这样疼痛的诅咒要怎么发作？！
你们没有触碰，我要怎么才能操控他的心神？！
它几乎是在恨了。
顾亭念感受得到它的恨意，心中叹气——
幸好萧云柯还是把他上次的话记住了的……
他的每一句话，萧云柯都放在了心中。
这也是所谓天道系统不能理解的地方。
——明明我已经让他见到你就吐血了？明明已经是极致厌恶的状态，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尊敬你的师尊？
……真是两个人都有病！
天道系统恶狠狠的想。
“……！”萧云柯却受宠若惊的抬眸，激动不已，俯身，“真的吗？”
咫尺之距，差一点就要亲上。
“……嗯，上次你魔丹发作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比他好很多、很多，你是乖孩子……”顾亭念看着他，目光复杂，“可你们魔族的术法我不太精通……你似乎，总是忘记。”
萧云柯眼神迷茫起来，“……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记得？”
顾亭念眼神忧伤，“……今天的，你也会忘的。”
忘记？
——他会忘记什么？
顾亭念蓦然睁开双眼，却见面前的鬼母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那是什么？”他有点没回过神，按了按眉心，“你确定你这是从萧云柯脑海里看到的记忆？”
——那为什么是我的视角？
还有那什么系统……这玩意儿几次三番的出现，存在感过于强了，让顾亭念不得不怀疑那是不是真发生过的事。
可是……如果那些是真的发生过，那是什么时候？
他不记得自己曾去过那样的地方。
萧云柯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他会忘记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鬼母却有点好奇，“我的幻境之力是鬼力，唤醒的是灵魂记忆……我也只能看到一个画面，和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我看到的是你把你徒弟一脚踹在地上，然后你被锁链绑住了。”
顾亭念动了动唇——灵魂记忆？
怎么着，我还有个前世吗？
怎么可能？我前世是在现代……可不是什么乌漆抹黑的宫殿。
总不能和我说是在套娃、一层又一层吧？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滑稽的想法甩出脑海，“……没什么，只看见我徒弟在清云峰往花瓶里插花而已。”
“？”鬼母疑惑歪头，“是吗？……难道是我的力量又不准了？”
仔细想来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你的力量还会不准？”顾亭念随口问。
鬼母挠了挠脸，“偶尔吧……二十次里可能有一次的那种。”
——那就更能解释刚才的事了。顾亭念想，说不定就是不准呢？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有一段时间经常责怪上天为什么别人穿书都有系统、而他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梦到那些奇怪的事？
不过为什么共同点都是系统在欺负萧云柯啊……
梦都是反的，难道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欺负，所以才会那样？
还有修魔……上次梦到的版本还是收了两个徒弟，这次梦到的就是萧云柯修魔，可他分明也才在自己面前展露过一次魔息而已……
顾亭念蹙眉之间，思绪已经转过千遍——但如果那是真的……
不，那不可能是真的。
鬼母前脚还在说是萧云柯的记忆，后脚梦到的却是我自己的视角，这就代表她的话也不能信。
说起来这小兔崽子是为什么要修魔来着？？！
嫌我教得不好？！
一想到这个，顾亭念又有点气了。
“你确定，他觉得我不喜欢他？”他又问鬼母，“确定吗？”
鬼母本来很确定，被这么一问也有点不确定了，“也、也许？”
“……”你还真是不靠谱。
顾亭念叹气，起身，朝萧云柯那边走过去了。
不如我自己来！
幻境翻转后，那些人如梦初醒，但都还有点呆呆的。
听了顾亭念的话后，萧云柯选择了先去找那五十万仙币……哦不，先去找阚泞玉，帮他恢复神志。
他在仙族好歹也是学了点醒神仙术的，目前的仙力也够他念这个小咒语。
因此，他走到了阚泞玉面前，单手在空中画了个诀，柔和的白光就缓缓没入了这孩子的额头——
“还没好？”
顾亭念倏然在他身后一探身，背着小手，诧异的问，“你是不是画错符咒了？”
被他的出声惊了一下，萧云柯一愣，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顾亭念眯着眼看了一下，确定没画错后，忽然开口了：“……我听鬼母说，”
他一顿，不知为何心脏没来由的漏了一拍，“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萧云柯手一抖，惊悚的看向他，本能的有点结巴，“……师、师尊？”
这这这？！
啊？？！那女人在胡说什么？
“嗯，我在。”顾亭念乖乖的答应，然后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道，“修魔也没什么，只要不滥杀无辜，不吃生肉……哦吃了也行，记得刷牙……”
他啰里八嗦说了一堆，也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重点，最终想了想，说：“我没说修魔了就不要你、就讨厌你。”
他可没什么种族有罪论！
再说了小麦芽糖黑了点怎么了？黑了……也是甜的。
“……真的吗？”萧云柯喃喃。
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顾亭念点点头，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
然后就被小麦芽糖给抱住了。
搂得紧紧的。
“师尊！！你不讨厌我就好！”萧云柯喃喃着。
不讨厌那就等于喜欢了……喜欢就可以再进一步……
而此时，他们的对面，刚刚苏醒的阚泞玉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两个男的抱在一起，顿时愣住了，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被抱的那个没有反抗，还拍了拍抱他的那个男人的头……甚至在肩窝安抚的蹭了蹭？？！
阚泞玉：“……”
他叫他什么？师尊？
等等，你们是师徒……还抱在一起？
是我起猛了吗？
“……两位，那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请问我是在哪里？”他磕磕巴巴的对着手指，声音很小，生怕打扰他们俩的雅兴。
但再不打扰我看你俩要生在这了……
哦不对，男的不能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