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心软
作者:渡水看花   星曳传:女谋士很忙最新章节     
    三天后的晚上。
    辜星曳如约来到山下茅屋。
    一早下了山,买了些婚礼的用物,如龙凤花烛、喜服等。没向独孤竞请假。
    请假太累了,如果换做平常,再怎么累她也会坚持请假。独独这次不行,论折腾程度,独孤竞无敌,她没那个心情。
    晚上,罗帐柔媚,敛在红烛背后。
    她穿着盛大的喜服,坐在床榻边缘。
    饮了一瓢合卺酒,系着红绳的另一只瓢,是空的。
    她相信,端木浅就在不远的地方。
    她静静地等着他,万一他改变主意来了呢?
    只是她不知道,独孤竞此时此刻就站在茅屋外。
    她坐在窗前,独孤竞站在月下,两人各怀心事,是独孤竞最熟悉的场景。
    小末席这几天很不对劲,他感觉到了。
    她毫不吝惜把他当成她的男闺蜜,信物跟他分享,立婚书上签字跟他分享,就连献身也要跟他分享。她什么没得瑟过?可这次下山她是去谈婚事的,回来竟忍得住没高调炫爱,闭口不谈,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他一路跟着她……最后看到她一意孤行地坐在里面,燃了孤独的烛火,等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来的人。
    那么,在他被李深的银针“痊愈”的时候,她和端木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到了午夜。
    独孤竞想,她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
    他走了进去,烛花啪地一声,辜星曳心神摇晃,早过了他们约定的吉时,但他终于还是来了。
    独孤竞本想带她离开的,可看她一身红妆,蒙着乌巾,这般郑重,这般安静。
    这是属于她的洞房花烛夜,美好得像一个梦,尽管没有新郎。
    他心有不忍,径自坐到她身边,一时无言。
    该怎么安慰辜星曳呢,下山证明学有所用,是他出的题。扪心自问,他也希望她能证明学有所用的地方是临淄王府,是临淄王端木浅的身边吧?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天知道新郎跑了,她会怎么迁怒他。
    他已经让辜星曳又气又恨了,看他吃错药后,她是怎么对他的就知道了。她以全身而退为目标,撩拨一个吃了销魂丹的人。
    独孤竞很矛盾。
    新郎没跑吧,他很受伤。新郎跑了,他好像也并没有好过。而且他现在坐在这里,就算根本不是新郎,也多少有点新郎意味了。
    他注视着辜星曳。唉,他独孤竞竟然也有今天,他可怜巴巴地坐在这里,走也不是,躺也不是,有任何举动都不是。
    乌巾下的辜星曳似动了一动。
    不能让她发现,坐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否则,她会灭了他。他瞬间吹灭了红烛,没有掀乌巾。
    他在心里说:小末席,多好的日子,花好月圆的,不如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其实,睡眠比婚姻更重要。
    于是他抬手释去她的衣带,剥落了红装。
    ……
    快入夏了,辜星曳笨重的喜服之下,衣衫单薄,根本就不禁脱。独孤竞感到还没三两下,就褪得她只剩纱衣了,月色下还隐隐透出白腻的肌体。
    他:“……”
    他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又因这个咽口水的动作自觉分外猥琐。
    他在心里喊冤,天地良心,他真得没想怎么样。他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只是想让辜星曳好好睡一觉。更何况他是什么人,他是吃了销魂丹,被心仪的女子百般撩拨都不为所动,通过了各种火烧火燎残酷考验的人!
    他小心翼翼,做贼一般把她抱入帐中,散下帘钩,生怕一颗心跳到辜星曳身上,惊动了她。
    哪知辜星曳万般娇羞地挂着他的脖颈,竟微微抬着下颌命令,“亲我,像那晚那样。”
    独孤竞:“……”
    这题真难!像那晚哪样啊?
    他想:三天前的那晚?那晚你们不是决裂了吗,不然今天端木浅怎么会不来呢?
    那晚,你和端木浅在这里风流快活,我却被李深扎了两根银针,动弹不得。
    厚此薄彼啊。你对端木浅倒是热情,洞房花烛夜还主动提具体要求,对我呢?明知道我吃了销魂丹,还百般撩拨我,又没有任何实际举动,最后还放了颗桃子在我手上。
    到底能亲哪儿才不会露馅呢?
    所以说在别人的洞房花烛夜,真得不能一味好心地走进去。哪怕新娘等新郎等成了一块石头,也坚决不能心软。
    一进去就有被发现和被误会的危险,千古好名声即将毁于一旦。
    他的目光凝在她裸露的一截香腕上,那里离他最近,他想,要不就这里吧。
    转念一想,不行!亲她的肌肤,这事太严重了,以后万一被她发现了,以她的心性,她一脚就能把他踢下山崖。
    最终,他非常明智地没有触碰她的肌肤,只隔着纱衣,在衣襟处吻了一下。
    只是这一吻让他身体里的火星瞬间飞起,风一吹连成一片,像红色的烟霞四处弥漫。
    他僵着不敢动,被辜星曳一把就拽了下来,像一座玉山倾倒在她身上。他忍无可忍,隔着纱衣,再度把吻烙下。纱衣带来的粗粝和隔膜,反而使他的唇越来越烫,气息越来越乱。
    迷乱中,他咬碎了她衣襟上的珍珠线,那珠子从断线上挣脱下来,欢快地四处散落。珠圆玉润地擦过他的掌心,让他手底一滑,彻底压了下去。
    完了!独孤竞想,再这么发展下去,这哪还是小末席的洞房花烛夜,明明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让小末席知道了,把他踢下山崖都是轻的。
    他赶紧停下来,掀了被子,给她盖好,又掖了掖被角,才离开床榻。
    辜星曳大概太累太困了,脖颈在被子上蹭了一蹭,卷着它翻了个身,滚到一边。
    月色下,他回望她一眼。
    端木浅的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虽然她会很痛很痛。
    以后他会好好守护她。
    一生自在,都不如被她困得不能动弹。
    他燃了安神的香料,香篆袅袅,辜星曳还没来得及张望,便沉沉昏昏,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