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杀我奶奶!!”
马背上的季白停顿了一瞬,长枪在他的手掌心中打了一个转,猛地停下来后银枪发出一阵虎啸声,长枪也在老人脖子前的半厘米处停了下来。
远处一个绑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边哭一边跪下来看着马背上的人,眼泪横流用力磕头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奶奶,我们不会反抗,求求你...放过我们...”
身后攻破城门的士兵见惯了这些的画面。
他们是为自己国家做事的人,皇命难违,皇帝要谁三更死,谁就活不到五更。
但将军没有动,他们自然也不敢乱动。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城门内只听到小女孩的求饶声和磕头声,没过一会儿,她的额头就被砸的流出了暗红的血色。
“将军,求求您,不要杀我奶奶...”
地上的小女孩颤抖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求饶,季白静静看着,握着银枪的手却缓缓握拢了些。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眼前缓缓出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还有一道同样求饶的声音。
“哥哥,求求你...”
“漂亮哥哥..求你不要伤害我娘亲...”
忽的一瞬,记忆就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他的呼吸猛地停顿住。
“哥哥,你救了我和娘亲,你是好人。”
“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以后你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的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霎时间,他体内的血液似乎重新沸腾了起来,但下一秒脑海忽的空白了一瞬。
许久,回过神来的他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长枪。
“将军,朝廷的意思是....”
季白偏眸看了他一眼,来人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没有了聒噪的声音,他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磕头的小女孩,没一会儿淡漠的收回目光,调转了马头,朝城中心走去——他手里的长枪也没有再举起来过。
没有屠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廷,但是朝廷最后也没有给他什么惩罚,只是让他永远驻守在这个贫穷没有什么发展的小池城里。
在这个世界待了许久季白才离开。
离开这个世界后,他没有再去其他的世界,而是按照自己接受这些力量前想的那样,在三千世界之外找了一个角落。
*
三千年后,在角落里几乎快要变成石头的季白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着面前的浩瀚星空,许久,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手掌翻了过来,缓缓摊开了些后,掌心的白光如烛光般跳动。
白光照亮了他的脸,眼尾处的那颗妖冶的红痣散发着嗜血的红光,随着日月星辰的移动,他眼尾处那颗红痣的光芒渐渐变暗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里,他漫无目的的走在三千世界中,如旁观者一般淡漠的看着人们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行走,从未插手他们的事情。
他走过人潮,也越过群山,看过两人为了一个塑料瓶子而争吵打架,也看过一群人为了抢夺宝物而大大出手。
那些人都能看到自己,或许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可怕,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站离远他。
他就像是独立于所有之外的人,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世界上,孤寂的存在着。
日子反反复复,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
直到有一日,那抹令他难以忘记的钻心疼痛再次袭来,没有准备的他疼的跪倒在地,手捂着宛如被人用刀刮的心脏,额头很快就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细汗顺着轮廓缓缓流下,在下巴处凝聚成了汗珠,重重的砸在大地上。他浑身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这样的疼痛维持了许久,直到他疼的有些麻木,那钻心裂骨的疼痛感才缓慢的褪去。
季白喘着粗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片空白的脑子冷不丁的划过一抹猜想。
——它们要杀了他。
那张鬼斧神工精致漂亮的脸,此时虽是一片惨白,毫无半丝血色,但却布满着浓郁的杀气。
等到第二次钻心的疼痛感降临的时候,他咬紧了后牙槽,调动着浑身的神力试图压下那抹疼痛感,但却无果,他还是疼的满头大汗,甚至因为他的反抗,那抹疼痛感许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万年前就不容易屈服的他咬着牙带着那钻心的疼痛感撕破了时空,在一个世界的大庭广众之下,用神力凝聚出来的长剑抹杀了这个世界恶名昭着的暴君。
人头落地后,一阵从体内抽出灵魂的刺痛感猛地袭来,因为这些恶意才强大的季白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咬紧了唇,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勉勉强强站住了脚。
与此同时,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雷劈,直直的朝他的方向劈来。
季白忍着疼痛抬手用长剑抵挡住那抹紫雷电。
【异世魂!扰乱世界轨迹,当灭之!】
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季白没有理,而是快速撕破时空前往另一个世界,提起长剑砍断了统治了人间一千年的恶魔。
那抹陌生的声音追着他喊打喊杀,紫雷电也劈了一道又一道,季白疼的浑身冒冷汗的提剑抵挡过后,继续忽略了那抹声音,撕开时空,手持长剑朝下一个世界的顶级恶意砍去。
而在他快要劈下的时候,钻心的疼痛感猛地停了下来。
但季白没有收回长剑,浓郁的神力化为利刃,直直的劈向正在沉睡的终极反派身上。
“轰隆隆——”
紫雷电按时朝他劈来,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季白抬眸看去,眼尾处的红痣妖冶血红,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的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