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月一抬眸。
小蝴蝶、欢意、神棍……几个小孩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亮晶晶的大眼充斥着火热的八卦之心。
祁无月收回目光,“小孩子家家听什么秘辛,别那么好奇。”
房中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我听闻愿弟弟又将自家拍品随意送给了他人。”一道看似温和却令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响起。
数个侍从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进入包厢。
小金人诧异地看着来人:“堂哥?”
胖管事也是快速反应过来,向锦衣青年垂了下头表示礼意:“宇少爷。”
宇少爷用暗藏轻慢鄙夷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想来各位就是愿弟弟的朋友,愿弟单纯,自小常被不知来历底细的狐朋狗友哄骗法器珍宝。”
他轻慢地念过“单纯”二字时,甚至哼笑了一声。
“做哥哥的,自然操心,想来各位可以体谅。”
看着这个不知狗头嘴脸打哪里的宇少爷,高傲地抬着下巴阴阳怪气了一通,众人缓缓收了笑意,脸色很不好看。
祁无月抬眼:“你是宁静安?”
宇少爷表情难看。
欢意重重哼了一声:“不是还管这么宽,好笑。”
宁樊宇身后的侍从立刻上前指着欢意的鼻子骂:“哪里来的乞丐来宁家打秋风,还敢对宇少爷不敬!”
欢意当即晦气地啐了一口:“我呸,你端着碗来我家要饭,喂狗都不稀得给你!”
乌鸦哥:“小意姐说得好!”
“你——”
侍从脸色一青,刚想说什么,却见欢大傻已经站了起来,小山一样沉沉的高大体型,站在房间中居高临下不善地看了过来。
“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宇少爷带来的侍从立刻拔剑。
顾北过剑也不擦了,持剑面无表情地准备随时动手。
双方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小金人恼了,对着宁樊宇道:“你为什么要让身边人出口不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宁樊宇自然丝毫不动,反而一副说教的语气:“愿弟,宁家家大业大,却不能任你当作慈善堂,没有底线地打赏乞丐——”
被冠以乞丐名头的薛绫罗在地毯上单手撑着身子,用脚踢得宁樊宇一个趔趄。
“哎,你们连嫖资都掏不起了吗?”
宁樊宇虽然即使被侍从搀扶住,但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冲着躺在地上的薛绫罗甩袖:“下九流的东西!你满口胡言乱语什么!”
薛绫罗掏了掏耳朵,桃花眼飞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穷鬼。”
“快住眼吧,人家这张脸可是很贵的,你看不起。”
宁樊宇快要气炸了,冲小金人甩脸子:“你结交的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小金人眼睛发红:“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你当我想来?长老会担心你将拍卖会搞得入不敷出,特意命我看照看。”宁樊宇抬着脚,任由侍从用帕子清理衣摆上的鞋印。
“哥说这个拍卖场给我了。”
“笑死人了,我们家的小蠢货从来都只会花钱,什么时候异想天开觉得自己有能力赚钱了?”宁樊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说你都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懂点事吧,静安哥和我为了各大拍场的事务来回奔波,费尽了心力。”
“咱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既然做不出任何的贡献,就不要整日傻乎乎被人骗得团团转。”
“还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哪个不是图你的钱?”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金人,宁樊宇像极了得意高傲的大公鸡,在小金人来回徘徊?
“真不知道静安哥为什么要处处护着你这个没用的弟弟?”
“你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明明我才像静安哥的亲弟弟,将来也只有我能帮他分担各个拍场的事务。”
他幽幽在小金人耳边恶意道:“我能做他的接班人,你只能永远做你的小累赘。”
小金人成功被他气哭了,拼命地擦了眼泪,哽咽道:“我才不是家里的累赘。”
薛绫罗都气的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居然敢惹哭我们的小金宝宝。”
神棍愤怒地捏着八卦盘:“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北过已经一剑削了过去,欢大傻提着沙包大的拳头捶了过去,瞬间和宁樊宇带来的侍从打了起来。
乌鸦哥眼神一寒,痛发诅咒:“我愿将我毕生的灾难都交给他来挡。”
小蝴蝶飞过去冲狗屁堂哥吐口水吐口水。
宁樊宇挥着衣袖去挡:“什么鬼东西,来人,我奉长老会的手令全权接管这座拍场,把这群闹事的乞丐都给本少爷丢出包厢!”
他带着的几个侍从一半和顾小弟他们动手打了起来,一半守在他身边负责安危。
而从外面涌入的一众负责拍场安危的守卫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也不知道该帮哪边,毕竟一位是小公子,一位是堂公子,皆是身份尊贵。
欢意直接掐腰开骂,火力十足。
“我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嫌自己胎投的不好呢。”
她拍拍桌角,招呼道:“来,朝这撞,狠狠撞。”
“直接回炉重塑从头做选择,选得好大富大贵,选不好癞蛤蟆乞丐。搁这唧唧歪歪什么?阴阳怪气一股没边的酸味。”
“我看你是头顶生疮虱子多,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净没好屁,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比你个阴暗男正大光明。”
“别人怎样管你屁事,一张嘴到显得你多高尚,还真显着你啦?”
“是个男人吗你!”
“没听到说让你滚,还死乞白赖着,人话都听不懂。”
宁樊宇听完后瞬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隐秘的心思被戳穿,他瞬间气急败坏了起来,拿出长老会的手令,大声呵斥犹豫不前的守卫们拿下这帮人。
守卫持握法器逼近,一道幽光在半空中遁现,瞬间掀飞了一排守卫。
修长的黑色身影带着兜帽出现在房间中,守卫们赶紧行礼:“暗影大人。”
暗影却侧开身形,恭敬地让开道路。
“很热闹的样子。”温朗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宁静安畏寒一般穿着华贵异常的雪白狐裘,胖管事谄媚地跟在他身后,把心放回肚子一样,用胖乎乎的手掌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方才宁樊宇带人闯入,胖管事察觉气氛不对,想要劝阻,却被箫临使了一个眼神:“你不去叫人吗?”
胖管事当即恍然大悟,趁着堂少爷不注意,从包厢溜出去搬救兵了。
他原想着寻一个拍场资历颇深的老人出面,压一压堂少爷的气焰,却不成想,大老板居然还在顶楼。
不是说要去谈金芒、金辉、金华三大主拍卖场下一季的拍品预定生意吗?
不是说事务繁忙抽不开空吗?
怎么还在!
这跟因为不放心弟弟初次负责家里小商铺而舍弃外面数千万灵石的大生意有什么区别!
大老板简直弟控得毫无底线。
胖管事瞬间反应过来,冲着箫临感激涕零地看了一眼。
这简直救命的行为。
还好他有眼色去摇人了,还好他没让小公子受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