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炼器师的名头一出，台下彻底炸开了锅。
    “玄阶上品招灵旗、聚魂幡，起拍价，三十万灵石。”
    华服男子率先叫价：“我出五十万灵石。”
    “玄阶法器的价格也在百万灵石之内，更遑论这是玄阶上品，还是当世第一炼器宗师半月春所炼制的，区区五十万灵石怎么配的上，老夫出价一百万！”白须老者瞬间将拍卖的价格翻了一倍。
    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到接下来的火热叫价。
    “一百二十万灵石！”
    “一百五十万灵石！”
    ……
    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了两百万的高价。
    虽说复刻品的招灵旗、聚魂幡，但作用不逊于真品，两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竹筷子和一次性木头筷子。
    复刻品是筷子吗？
    是。
    能夹菜吗？能。
    不过人家原品的洗洗涮涮还能接着用，而这个玄阶的复刻品，炼器采用的材料承受不住里面招魂的高等禁制。
    用一次，就报废了。
    二楼包厢中，绿衣女子咬了咬唇，看向上位的男人：“还要继续加价吗？”
    “虽说是玄阶上品法器，但花两百多万灵石买一件只能使用一次的复刻品，不值得。”
    上座的男人有着一双极不符合年龄的眼睛，冷漠，沉稳，目光扫过带着几分警示的杀意。
    “你只需要负责举牌子加价，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将没有任何价值。”
    罗茜茜脸色一白，赶紧低下头去：“是，主人。”
    一年多前，她没能通过弟子学院的入学试炼，但因为身负水灵根被合欢宫看上收为普通弟子。
    虽没有进入学院，但却凭着姿色傍上了内院的一位富家子弟。
    秋公子出身世家，在内院中也混得风生水起，还是公会的副会长。
    她名义上被收为了仆从，却顺理成章进入了内院。
    来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原先所处的家族是多么的坐井观天。
    一星城池，灵气稀薄得近乎蛮荒僻远，待在那里，一辈子也很难突破个凝脉期。
    一星城池的城主，也不过是凝脉期的修为，她们罗家的家主也才九阶修为。
    城池每提升一个星级，都是实力的一个大境界的跨越，二星城池的居住权就要拥有凝脉期的实力，三星城池的居住权至少封灵期的修为才能获得。
    再往上，奢华繁富之地，灵气尽归之所，七星顶尖城池，每一座都有渡劫期大能镇守。
    罗茜茜甚至不稀罕风光返回家乡了，她只想埋葬出身，与当初那个生养她的粗鄙城池彻底断绝关系。
    她现在是凝脉期修士，是合欢宫的弟子，更有着财大气粗的秋公子作为依傍。
    秋家虽说不在十大家族之列，可却是拥有合体期大能坐镇的世家，秋公子又是秋家嫡系。
    月余前，秋公子突然性情大变，一改从前吃喝玩乐的模样，变得阴郁冷漠性情暴戾。
    不仅脾气秉性宛如彻底换了一个人，就连修为也是接连突破，实力大增，受到了整个秋家的全力栽培。
    金主实力更强，拥有的资源更好，对罗茜茜本是好事。
    只是秋公子变得杀伐果断，原先身边数个像罗茜茜这样的炉鼎稍有不慎触了他的霉头，即便上一秒还在欢愉之中，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扭断了脖子从床上丢下去。
    和罗茜茜同为贴身侍从原本有五个，现在死得只剩下她一人了。
    原先的秋公子更像是个没什么脑子的酒囊饭袋，思考只用下三路，发脾气时也顶多是用些变态的手段把她们折磨一番。
    现在的秋公子却是直接杀人，对皮相的诱惑视若无睹，什么哀嚎求饶更是充耳不闻。
    不合心意的侍从死了一批又一批，整个秋家的资源无条件向他倾斜，死了也马上会有新的侍从补上。
    他时不时露出的眼神，罗茜茜看一眼都是心惊肉跳。
    他一定不是原先的秋公子，又或者说，不是同一个人。
    罗茜茜曾经也险些被他掐断了脖子，濒死之际，她不抱任何希望地施展了合欢宫的媚术，试图令暴戾的男人心软。
    她学得只是合欢宫的低阶魅惑术，显然不能成功魅惑男人。
    但他居然松了虎口。
    罗茜茜摔回地面，痛苦地蜷缩着身体，陡然重新获得呼吸的她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流。
    “你是合欢宫的人？”
    恐惧让她顾不得整理自己丑态百出的模样，手脚并用跪着爬到男人脚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是、是。”
    罗茜茜一边回答，一边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如筛糠。
    合欢宫的功法可以帮助她在双修时，暗中吸取秋公子的灵力，所以先前的秋公子只知道在女人身上寻欢取乐，并不知道她其实是合欢宫的弟子。
    “但我从来没有窃取过您的灵力，真的从来没有。”
    秋公子变成现在这个恐怖性情后，她再没有动过半分小心思，每日活着已经是提心吊胆了。
    或许是因为水系灵力的缘故，又或者是合欢宫弟子的身份有几分特殊，反正罗茜茜是留了下来。
    随着身边不知道死了多少的水系炉鼎，罗茜茜依然伺候在秋公子身边。
    男人的体质特殊，仿佛充沛着无穷无尽的阳气，水系炉鼎可以帮他疏散体内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阳气。
    同时，罗茜茜发现，运转合欢宫的功法将男人留在体内的阳气吸收，她的修为因此增长得十分迅速，短短一个月就增长了两层修为。
    秋家族老又给男人送来了两个水系炉鼎，还是一对模样相近的绝色姐妹花，水蛇一样缠在男人怀里，白皙的手掌探入衣襟中缓缓滑动，姐姐红唇扑哧一笑，用足尖挑起罗茜茜的下巴。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价嘛？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把你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留在身边。”
    罗茜茜感受到女人眼底奚落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那惊讶的表情仿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她咬紧牙根：贱人！
    罗茜茜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号牌跌跌撞撞去门口加价：“我家公子出价三百万。”
    妹妹媚眼如丝：“她怕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呆了，姐姐，你看她那傻样，原来不仅长得平平无奇，还这么没见过世面。”
    她们两人都是主家特意送来服侍公子的，对罗茜茜这种外边不清不楚的女人自然看不上眼。
    若是之前的秋公子，罗茜茜还能凭着撒娇让男主为自己主持公道，但换了秉性秋公子根本不会将炉鼎间的争风吃醋放在眼中。
    罗茜茜只能将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忍住，这两个贱人又能得意多久，一旦触了男人的雷头，还不是死路一条。
    只有她，她是与众不同的。
    最后留在男人身边的只有她。
    这里才是中州天才的聚集之地，她只有牢牢抱着备受家族重视的秋公子，才会在修炼这条坦途上越爬越高。
    罗茜茜瞳孔深处亮起充满野心的精芒。
    “三百万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客人？”
    “三百万两次，三百万三次！”
    拍卖师落下手中的拍卖小锤：“让我们恭喜三号包厢的客人拍得这件拍品！”
    祁无月啧啧摇头。
    早年间随手炼的玩意，都能拍出三百万灵石的价格，也就第一炼器师的名头这么好使了。
    当然，乌鸦哥恶意抬高拍价，也出了不少的功劳。
    神棍算出模糊的预期最高价格，乌鸦哥再哄抬价格，稳稳助力小金人举办的这次拍卖会收益加倍。
    小蝴蝶脑袋上顶了个空的荔枝壳，抱着一颗汁水充盈的剔透荔枝啃，愤愤谴责莫西关的恶劣行径，以及在她爸比不在的日子对她幼小心灵造成的伤害。
    “他有病，大半夜不睡觉，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跟他去找夺舍的老骨灰。”
    祁无月的指尖弹了下她的荔枝壳小脑袋，不在意地随口问：“什么老骨灰？”
    小蝴蝶被弹得摇摇晃晃，丢了荔枝，一把抱住她爸比的指尖，想亲~
    biu~
    被彻底弹飞。
    蝴蝶小人空中三百六十度大转圈，被欢意逮住，掏出帕子擦了擦小脸蛋和小手。
    小蝴蝶一边乖乖伸出两只小爪子让意意擦，一边回答祁无月：“不认识，不过莫西关说还挺出名，是什么至阳之体。”
    祁无月支着下巴翻了下脑中的所知的秘辛：“一千多年前是出了个至阳之体。”
    “没有至阴之体来维系平衡，到处做鸭最后……”
    他漫不经心说着，粉白润泽的指尖拨了拨桌子上的嫣红的荔枝，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猝然一笑。
    至阳体质修炼功法自是得天独厚，一日千里，但弊端也很明显。
    阳气过盛，不想嫖都不行。
    可谓是，自费当鸭。
    祁无月停了后半句，说秘辛说一半这可怎么行，可把房中其他的人好奇得要死。
    “最后怎么了？”欢意简直抓耳挠腮，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