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次之后苏沐晨暂时都没有再带过他去苏家,时间和日常重复又枯燥,平时除了苏沐晨,几乎不怎么和别人说话,那束小玫瑰被他放在阳光下,却一天比一天萎靡,他呆呆的动下玫瑰花,一片干枯的花瓣坠落。
“为什么会死……”他喃喃自语,苏沐晨无可奈何的揪出已经死掉的花。
“因为你不浇水,任何花不浇水不吃营养都会死,光晒太阳也不成,还可能晒死,养个物件讲究可多,必须得小心细心的呵护才能一直活着,而且玫瑰不是沾点水就能活的。得嘞,你喜欢明儿给你移植一盆养着。”
因为玫瑰,他又跟着苏沐晨来到后山,大片的玫瑰已经移植好,在柔风下轻晃,带着浓艳的香气勾人心魄。
陆锦婳戴着遮阳帽从花丛里跑过来,手里还握着一大束摘好的玫瑰。“嘿,哥哥你瞧!好不好看!”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裙子,裙摆到脚踝,那块精致的踝骨上绑着小凉鞋的带子,让傅予承挪不开目光。
感觉一掰,那块骨头就会发出悦耳的断裂声。
他残忍的想。
“嘶,你又摘花不去刺儿,也不怕给自己扎个好歹的。”
苏沐晨嘟嘟囔囔的教育她,把刺全都剪掉,陆锦婳特别不开心的小嘴撅好高。
“我就不,你都给我剪了干嘛?!就要原汁原味!我去告诉糯糯姐,你欺负我!”
“哟呵,能耐了,告黑状,告去啊,用我陪你去么?”
陆锦婳转身就跑。“糯糯姐!我哥说你摘玫瑰不去刺,是大傻子!”
“操,你给我回来!”苏沐晨脸上出现一抹慌张,赶忙顺着陆锦婳跑的方向追过去,留傅予承一人在这。
他站在原地望着漫山遍野的玫瑰花,伸手揪了一瓣在掌心揉搓,看鲜嫩的花瓣被自己揉碎,想到家中留下那支干玫瑰,心里莫名有种不爽。
怎么才能让玫瑰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呢?要不他偷一支回去养。
蹲在那研究怎么挖出来,他伸手刨根部,陆锦婳好奇的蹲在他身边。“你在干嘛?刨坑?”
他丝毫没有偷东西被发现的不妥,淡淡道。“我想带走一支养。”
“那你等会儿,我去找园丁要一份,别和小狗似的。”
陆锦婳抱来一盆移植好的玫瑰给他,还写了一份详细的玫瑰饲养说明,他蹙眉阅读文字抬头睨向陆锦婳。
“我这样,算偷么?”
陆锦婳:?
“我送你的呗。你怎么一天天想法那么奇怪。”
她背个小手晃晃,心情似乎不错,傅予承直接抱着玫瑰往外走,过一会儿又走回来。
“其实你上次,没唱错调,我看了,就是那样的。”
陆锦婳:??
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下。“谢谢你夸我。玫瑰好好养哈,这可是我本来想拿回去的。养花呢就和养小姑娘一样,要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才能常开不败,知道嘛~”
傅予承想都不想直接问。“好养么?”
“还行吧,我养了一盆,觉得有点难诶,养死了……”她有点失落的点点小手,傅予承毫无同情心。“那你会把自己养死么?”
陆锦婳:???
整齐的小白牙咬在一起,她微笑。“我当然不会了,我这种可爱的小玫瑰,自然是好多人一起养着才行,您可别跟着操心。”
傅予承点头,自言自语的往远处走。“原来你也是个小玫瑰,得好吃好喝供着,还得很多人一起哄,形容这个行为的词,叫矫情。”
陆锦婳猛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就当他夸自己是小玫瑰,长得美好了。
她咬牙切齿的嘟囔一声。“长得惨白惨白还挡着脸,别是谁家鬼被哥哥捞来了。”
他抱着那盆玫瑰被苏沐晨叫走,说今天爸妈都在。跟着他一同进入,看到那些人后傅予承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光有陆涧晰,里面还有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傅嵘山和傅老爷子。
这时候的傅老爷子还健在,而且是南区的总司长,大权还没落在傅嵘山手中,今天过来正好和陆涧晰喝喝茶,聊点家常。
傅嵘山身边跟着傅予泽,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那,看到苏沐晨就问陆锦婳在哪。
苏沐晨没理他,直接把傅予承拉过来想要介绍,但傅予承却有点抗拒的后退。
纵使那个男人脸上已经有了点岁月的痕迹,身旁的傅予泽都提醒着他,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改变!
他不能再掉入那个魔窟中,他才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怎么还戴着面具?”陆涧晰点点自己的脸,示意他拿下来,傅予承摇头,想要辩解说自己烧伤,然而苏沐晨先他一步把面具拽下来,还低声告诉他没事,只是有外人在,这样不礼貌。
然而拽下面具后,不光是他,傅家的二位也都白了脸。
傅老爷子定神看了他几秒,不可思议的起身过来对他摸摸看看,傅嵘山表面只是惨白,却从中看到了稍纵即逝的嫌恶。
“孩子,让爷爷看看,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傅老爷子眼角湿润的抱住傅予承,他呆呆的被人抱在怀中却一点不觉得温暖。
虽然被丢出来时年纪尚小,但该懂得他都懂,傅嵘山就是不想要他,回去后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他才刚刚有了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再回到那个牢笼中去。
“你认错了。”他推开傅老爷子,对方却一口咬定就是他,陆涧晰和苏沐晨面面相觑,研究一下后说要不做个鉴定?
傅予承一咬牙,当时就翻窗跑出去,速度快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钻入后山的玫瑰丛中,倒刺不停刮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茂密的花丛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
陆锦婳拨开花丛看到傅予承,他慌张的戴好面具,仰头看她,对视几秒后陆锦婳诶呀一声,赶忙把他拉起来。
身后的玫瑰不知道被他压折了多少,陆锦婳丝毫不在意的让他起身,还帮他拍拍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