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美眸微眯,“二皇子既是要征收人参,是以每斤多少钱的价格收购?”
“每斤一百两。”陶恒无奈道。
“还真是精明,哪儿能便宜都让他占了去?”柳雨璃懒懒抬眼,“今晚让白虎去谈,以每斤一百五十两的价格征收,否则免谈。”
陶恒有些惊讶,“姑娘,先前不是说要把人参散出去吗?”
柳雨璃薄唇微勾,“如今用不着人参了,二皇子既然想买,卖给他便是。”
陶恒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这次二皇子算是又栽进姑娘手里了。”
次日,二皇子如愿征收人参,最终以每斤一百五十两的价钱收购。
春晖堂人去楼空,关门大吉。
百姓们一筹莫展,万念俱灰,一副药二百两,就算砸锅卖铁也买不起,只有等死的份。
二皇子正做着发财的美梦,不曾想,名为荆防败毒散的新药方,一夜之间席卷京都各大小药铺。
荆防败毒散可治疗时疫,五副药不过三两银子便可痊愈。
百姓们半信半疑,不敢置信。
传言说这是穆氏医圣的嫡孙穆辞新研制的药方,比起人参败毒散,药价却有天壤之别,能治好病吗?
紧接着穆辞出面认证,此药经过一位姑娘以身试药,确实能治疗疫病,可放心服用。
太医院的老御医们以及民间郎中大夫也纷纷回应,说此药确有奇效。
穆辞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堪称华佗在世,妙手回春。
百姓们这下全信了,凭着在京兆府开的户籍册子,按家中人数购买,不可多买,不可囤药。
京中几十家药房均有销售,明码标价,不得超出三两。
凡是私自涨价的药铺,百姓均可去京兆府状告,轻则打店掌柜板子,重则查封药铺。
京兆府尹宋通更是每日派人巡逻,不定时抽查药房售价。
官民一心,共同抗疫,百姓们不再恐慌买不到药,又重新看到活着的希望。
虽然药价不过三两,但仍有穷苦的百姓和灾民买不起药。
柳雨璃当初是以九十两一斤收购的人参,后又以一百五十两每斤卖给二皇子,从中间挣到每斤六十两的差价,狠狠地挣了一笔二皇子的银子。
她连本带利的将银子还给唐子寒,又拿出一大半的银两在城中搭建施药铺和施粥棚,来救济穷苦的百姓和灾民。
魏家、穆家、段家和唐家,还有定西王府、宁远侯府等世家大族也纷纷捐钱捐物,助灾民病患度过这个凛冽的寒冬。
城南受灾最为严重,房屋均被冲塌冲毁,这几日却见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没日没夜地修缮房屋,盖起房子。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知这些人都是从何而来,看样子也不像是泥瓦匠。
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哭丧着脸问道:“天哥,虽然云水涧隐世多年,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不比武又不论剑的,给人盖房子算是什么说法?不然你再问问阁主?”
“这是阁主的命令!照做便是!把弟兄们都派来,年底之前完工,让百姓们也过个好年!”震天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接下来几日,云水涧倾巢而出,却是在城中为百姓修建房屋。
在百姓们对朝廷皇家失望之际,又在寒冬腊月间,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和关怀。
二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同掉入冰窖,全国人参被他以高价收入囊中,却连一斤也卖不出去。
他心知肚明,自己被人当冤大头算计了,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
这一切定是琉璃公子的主意,他一定要找到琉璃公子,将他碎尸万段!
他又想把主意打到荆防败毒散上,奈何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上下一心,根本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再者说,他的银两早已全部掏空拿来买人参,哪儿还有闲钱去囤别的药材。
他的发财梦彻底破灭!
心如刀割的人不止二皇子和沈丞相,还有皇上,但他贵为一国之君,哪怕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他心中这口恶气,迟早要找机会发泄出来。
太平药局的招牌臭如狗屎,在百姓心中一落千丈,无人问津。
直到腊月初,城中疫病明显减少,京都城总算恢复昔日里的繁华热闹。
家家户户也开始为新年的到来做准备,备年货、做新衣,很是热闹。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朝阳宫中,大皇子日盼夜盼等着解禁,却迟迟没有消息。
许皇后多次到程太后面前哭诉求情,也无济于事。
这天,许皇后再次来到程太后宫中。
她直直地跪在地上,“母后,求求您救救湛儿吧!朝阳宫的事已经平息了,疫病也好转了,圣上为何还不解禁?”
程太后摆弄着指尖上的金缕护甲,“哀家向来不过问朝政,皇上的心思难以揣摩,你与其来问哀家,倒不如直接去问皇上。”
“儿臣哪儿敢去问皇上……儿臣在御书房门前脱簪请罪,足足跪了三日,皇上都不曾看我一眼……”
许皇后看着斜倚在软榻上的程太后,这个千凤国最尊贵的女人,心生妒意,打起如意算盘。
夜国师预言说大皇子是未来的储君,那自己便是未来的太后,也是最尊贵的女子,再不用受程太后的冷眼。
这些日她高兴得彻夜难眠,不曾想,皇上却迟迟不提解禁的事,她这心里如同猫挠一般,愈发没谱。
“还请母后帮儿臣出个主意……”
程太后听得头疼,冲合顺公公使了个眼色。
合顺上前扶起许皇后,“皇后娘娘有话好好说,太后向来心疼大殿下,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母后……你可不能不管儿臣啊!”
许皇后起身,拭着眼角的泪水,“儿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湛儿要是有个好歹,儿臣还怎么活啊!”
程太后脸色微变,厉声道:“你的儿子至少还活着,可哀家的儿子呢?”
许皇后自知失言,再次跪地,“儿臣一时失言,不想冒犯母后,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楚王的死,与你母子二人可有关联?”程太后盯着许皇后那双飘忽不定的眸子,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