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昱面色沉了下来，“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本王自有打算。”
“皇上对王爷若有半点兄弟情分，也不至于先帝孝期刚过，便把王爷困在凉州封地，如同软禁一般。边关战乱时，皇上倒是想起王爷了。可在平日里，他何时想起过王爷？
先帝在世时，他老人家最疼爱的人明明是你，满朝文武都以为先皇会把皇位传给你！不曾想却把皇位传给了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程清歌心中一直以来的谜团。
千凌昱眸中满是警告，“夜笙，当年父皇驾崩时，本王不过十岁，怎会把江山社稷托付给我？当年是母后亲传父皇的口谕，由皇兄继承大统，封我为郡王。我是母后的亲儿子，她又怎会骗我？”
“可是……”程清歌无奈摇头，王爷何时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这时，段翊急匆匆走了进来，“王爷，小厮端着药碗碎渣途经假山，沈潇然突然走出将小厮撞倒，又帮忙捡起药渣碎瓷。”
“嗯，本王知道了。”千凌昱并不意外。
“还有一事，三姑娘她……”
“何事？”千凌昱抬眸问道。
“三姑娘高烧不退，突然昏了过去。”段翊沉声禀报。
千凌昱眉头紧锁，“快，带穆辞过去瞧瞧！”
段翊领命匆匆离开寝殿，带上穆辞一同朝水榭走去。
“夜笙，帮本王更衣！快！”千凌昱起身吩咐道。
“我？”程清歌大眼瞪小眼，他可从没服侍过别人穿衣！
千凌昱举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本王手上有伤！”
程清歌不情愿地取下一件白色锦袍，往千凌昱身上套去，“王爷，你不会是要去看那小丫头吧？”
千凌昱闪身躲开，指着一件天青色的衣衫说道：“本王不穿白色，不吉利……换这件。”
“是……”程清歌撇了撇嘴，拿起天青色的长衫往千凌昱身上套去。
王爷以前不是最爱穿白袍吗？这喜好怎么说变就变？
在千凌昱的催促下，程清歌笨手笨脚地帮他穿好长衫，扣子系错了好几个，千凌昱也无心理会，大步走出寝殿。
来到水榭。
“二郎见过王爷，见过世子。”柳洛尘俯身一礼。
千凌昱抬手示意不必多礼，隔着帷幔望向床上的小姑娘，隐约瞧见她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穆辞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面色凝重地诊脉。
穆辞的手微微颤抖，又赶忙换柳雨璃的左手，接着把脉。
“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柳洛尘看得心急如焚，妹妹不是发热吗？大夫为何这般严肃？
“二郎别急，三姑娘不会有事的。”段翊拍拍柳洛尘的肩，安慰道。
穆辞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指尖颤抖得更加厉害，额头上冒出涔涔细汗。
穆辞将柳雨璃的眼皮翻开，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处，最后将手背贴在她的脖颈。
过了良久，千凌昱忍不住沉声问道：“穆太医，她究竟如何？”
穆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出里间，“王爷……三姑娘她……没有脉搏。”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千凌昱审视着穆辞，“她好端端地在床上躺着，怎会没有脉搏？简直一派胡言！”
穆辞汗流浃背，心生惶恐，“臣怎敢欺瞒王爷！还请王爷明鉴！此事太过蹊跷，三姑娘只是没了脉象，但她的鼻息、心跳皆与常人无异。”
柳洛尘大惊失色，他立马想到，莫非脉象与妹妹重生有关？
千凌昱一脸不可置信，他走进里间，指尖按压在柳雨璃的手腕，面色凝重。
穆辞所言非虚，确实没有脉象。
程清歌凤眸微挑，“那她究竟是死是活？”
“这，不好说，只能说是活死人。”穆辞摇头叹气。
虽然他擅长医治各种疑难杂症，但这症状，他还是头次遇见，简直是太诡异了！
这并不像是医术，而是巫术……
柳洛尘神情呆滞，妹妹重生回来不是真的活过来了吗？怎么能是活死人？！
千凌昱走到穆辞身前，“穆太医，本王相信你的医术，务必把她治好，否则你别想离开凉州。”
“臣定尽全力。”穆辞面露难色，他早已察觉到这小姑娘和主子们的交情，非同一般。
“娘娘，你别走……”柳雨璃双眸紧闭，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嘴里喃喃道。
娘娘？！
众人惊奇不已，纷纷看向柳雨璃。
“妹妹肯定是想娘亲了，说的梦话！”柳洛尘连忙解释。
千凌昱再次看向穆辞，“撇开脉象一事不说，穆太医就把她当做寻常的病人，先开些退热药。”
“是。”穆辞连忙退下开方抓药。
程清歌坐在一旁的案几前，沉思良久，突然出声说道：“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说。”千凌昱眸光瞥向程清歌。
柳洛尘和段翊也一同看去。
程清歌饮了一口茶，仔细回想着，缓缓开口道：“儿时我曾听姑母说过，宫中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秘术，但这是宫中一大禁忌，早已失传。
听闻起死回生的人都没有脉象，只是一个躯壳，除此之外皆与常人无异。”
“纯属无稽之谈！璃丫头并没有死。”千凌昱出言反驳。
程清歌一时语塞，摇头失笑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都是天方夜谭罢了。若真有此等秘术，又怎会用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这小丫头只怕连京都都没去过呢！”
柳洛尘面如死灰，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起死回生？
若妹妹真是因为宫中秘术而起死回生，那她前世肯定是宫里的人，妹妹前世究竟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