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瞎子的胡乱臆测,张鈤山自然是否决的,张鈤山拍拍手,将饼干残渣抖干净,也没随意丢弃垃圾,把剩下的包装袋塞罗雀裤兜里示意他带出去。
罗雀微微苦着脸,畏惧于自家会长大人的余威,是完全不敢反抗。
齐苏默默地看着罗雀被张鈤山明目张胆的欺负,突然有些想笑,是不是很久以前,张启山就是以这样的方式逗弄张鈤山的。
屠龙少年终变恶龙。
他抬眼瞅着张鈤山,那张脸年轻俊美的不可思议,也很难想象到那有着极强生命力的身体中竟然隐藏着历经沧桑的灵魂……
或许是想的有点深,渐渐忽略了周围的动静,齐苏察觉到他有些分身,等发现苗头时眼前已经多出一个贼兮兮的身影,很快齐苏的视线被一只厚实的大掌遮挡住。
视野一片漆黑,齐苏僵了下表情,眼神略有嫌弃,毫不犹豫的动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黑耗子,“你走开了,挡住我了。”
没想到黑瞎子表现的比齐苏还委屈,只见他双手捧心做病西施状,浓稠微挑的剑眉带着股愁怨,声音低沉,简直如泣如诉,“冤家,有我们这些人还不够,竟然偷看其他野男人。”
齐苏瞳孔微缩,尴尬的扣动了下脚趾,下意识用惊人的速度捂住了黑瞎子那张震耳欲聋的破嘴。
另一只手则狠狠的在黑瞎子侧腰拧了一圈,做心虚贼般的侧脸望去,见张鈤山没往这边看,心里才悄悄松了口气。
柔软微凉的手掌紧紧的贴合着黑瞎子的半边脸,他倒是乖觉任由齐苏捂着,忽然齐苏发觉他手心被湿漉漉的物体轻舔了一口,温热的呼吸打在手掌害齐苏的心脏莫名泛起一阵酥酥的痒意。
齐苏的表情十分难看,顾不得斥责,他没想到黑瞎子竟然色胆包天敢做这勾当,掐在侧腰的两根手指暗暗加大了几分力道。
黑瞎子的脖子出现了一抹粉红,搭配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倒是不显眼,他将头深深的埋进齐苏的脊背,脸上突然间露出了压抑许久的痛苦表情,实在失策,他不该当众逗齐苏的,这小孩手劲大的吓人。
疼死黑爷了qaq
尽管黑瞎子掩饰的很到位,可他那些小心思还是被张海客发现了苗头。
或许是角度正好,张海客只需轻轻抬头,就可以看到黑瞎子绷紧的下颚以及稍显凌乱的眉梢。
张海客敛了下眸,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悯的情绪,静静地欣赏了一会黑瞎子的惨相,他便自然地将视线挪向别处。
吴斜吃饱喝足利索的站起身,收拾好地上的装备,背到肩上抗好,目光往张鈤山那边看去,客气道,“张会长,我们都休息好了,继续出发吧。”
张鈤山微微颔首,面上带了抹几不可查的神秘笑容,休息差不多四十分钟,是该继续前行了,再慢吞吞的耽搁下去,估计外边打埋伏的汪家人得急死。
王胖子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就差最后一声吆喝了,张鈤山缓缓起身,伸手拍去裤腿上的灰土,目光如星流转, 视线无声的打量着队伍所有的成员,良久才听到他低喃道,“人啊,总要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的。”
齐苏眼皮一跳,他耳尖,没错过张鈤山那道细若蚊声的嘀咕,一种风雨欲来的不详感突然从心底冒出,齐苏顶了下腮,视线幽深地探向陈金水,有些许犹豫和挣扎。
老实讲,陈皮阿四待他十分不错,当年他拜师二月红,还是陈皮阿四求情二月红收的他。
而实际上那时候的陈皮阿四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和二月红翻了脸,于公于私齐苏都不能不顾陈金水的死活,毕竟那是陈家最后的血脉。
齐苏抹了下脸,眼神有些许飘忽,吴斜还真是巨坑,老是给他摆难题。
至于张海客,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齐苏身侧,整个身影几乎和黑暗完美的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一下存在感,连齐苏都无法捕捉到他足迹。
齐苏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又往张海言那边看了一下,而从始至终,刘丧的身影就没离开过齐苏左右。
张海客发现齐苏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抬手指轻戳着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故意往他脸上吹着热气,“想做什么坏事,和我说道说道。我给你拿拿主意。”
齐苏呼吸着淡雅的木棉花味,思绪被迫打断了几秒,他拧了下眉,重新归拢散乱的心神,用力拍掉张海客戳他脸颊的那只爪子,发出灵魂质问,“别闹,问你个事,如果你碰到个该死却又可以救的人会怎么办?”
张海客来不及呼痛,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齐苏的问题,良久他对上齐苏亮晶晶的视线,神情有一丝的微妙,“其实小族长你知道答案的对吗?”
齐苏好想打一拳过去,他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太过聪明的打交道,不仅累还容易遭到算计,而张海客就是很典型的其中翘楚。
不过经过张海客稍稍一开导,的确让齐苏有种恍然大悟的酣畅感,以他现在强大的实力是不需要太多顾忌,刚才的想法有些钻牛角尖了。
张海客当了一把知心哥哥,眉头微挑,他了解齐苏,平时肯定不会露出纠结的情绪,而在场影响到齐苏心境的只能是陈金水了,张海客稍一琢磨,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金水。
长相平平无奇,不是特别惊艳的面容,脾气还有些暴躁。
以齐苏颜控的属性严重不符合他审美,所以该重点防范的还是张鈤山。
齐苏揉搓着娇嫩的脸蛋,一把将粘人的张海客推开,也懒得跟张海客掰扯,他并没有当海王的癖好。
刘丧幸灾乐祸,“嘚瑟过头了吧?”
黑瞎子跟着嘎嘎怪笑,成功得到张海客的一枚白眼,张海言悄悄翘起唇角,然后不出三秒也有了相同待遇。
吴斜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人无语了一瞬扭身找王胖子去了。
王胖子看到吴斜心情甚好,眉梢眼角都透着愉悦,半开着玩笑,“天真你看看人家张海客,都差不多的人设,就是比你更技高一筹。”
吴斜抬起手作势欲打,王胖子这话有些倒反天罡了,张鈤山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扭头叮嘱了罗雀几句。
齐苏怀揣着心事,眉头微蹙,表情几度欲言又止,目光多次投向陈金水,有心劝说一下,转念想到这人犟驴似的性格,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穿过城池的过程倒是意外的顺利,甚至都没像样的机关,齐苏本能察觉不妙,按照以往总结的定律,几乎越是这样的情况,最后面临的凶险就越大。
“老板还真有金山。”阿宁在见到金山的时候小声惊呼,都不免心跳过快,阿宁干脆承认她是很世俗。
梁湾双眼放光,视线灼热的恨不得马上扑过去,这要是挖几块回去,也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了。
金山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队里的宁静,亲眼目睹一座金灿灿的宝山,那种黄金带来的震撼实在没法用语言形容。
吴斜口干舌燥,见到金山时也不禁动容,他下意识的看向九门那几个当家,陈金水还稍微好点,没有太失态,那个李家的就很不堪。
“金山,这些金子全是我的了。”李取闹神情狂热,目光全被亮闪闪的金子所取代,他拉开背包的拉链,倒出里面的粮食和水,用极快的速度扑向了金山,疯狂的往包里塞着黄金。
霍有雪看到满满一座金山,几乎忘却了呼吸,目光渐渐被兴奋和贪婪感染,也飞快的倒光了包里其他杂物,思索再三霍有雪干脆卸掉了身上所有的武器,一股脑的向着金山扑去。
齐案眉的情绪渐渐被他两挑起,一脸的狂热,她转过头高高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瞪视着齐苏。
“事实证明了我比你优秀,只要我把这些东西运回齐家,我看那些老家伙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当家主,不对,我看不上小小的九门,我要另外创建一个以我为中心的齐家。”
齐苏双臂环胸,跟看耍猴戏似的冷眼瞧着齐案眉在那大放厥词。
要想成为一个家族的头领,不仅需要锐意进取的魄力,更要有缜密清晰的头脑,以及对商业敏锐的观察力,这三者缺一不可,才能带领家族蒸蒸日上,而齐案眉不管怎么看都很资质平平。
李取闹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心神,眼见着齐案眉拼命往他身边凑,立刻露出狰狞的面孔,“你这蠢货离我远点。”
齐苏深以为然,这点他很赞同,齐案眉确实是个拎不清的,齐苏不欲再看这两人的丑态,将视线稍稍挪开,余光发现陈金水安静的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阴霾密布的脸上充满讥讽的笑意。
张海言目光转转,眸子深深的看了陈金水一眼,“陈先生为什么不跟着去挖金子,还是这些宝贝入不得你眼。”
“这些金子是很诱人,”陈金水冷冷道,“但我更怕没命花。”
他的猜测是对的,就在几人肆无忌惮欢呼雀跃的时候,从金闪闪的黄金堆里悄然钻出几条通体黑红的鸡冠蛇。
这些蛇身上带着臭到爆炸的腥味,游速极快,蛇信嘶嘶作响,这音调十分诡异,几条蛇动作保持着一致,全部抬起脖颈,血红的阴冷蛇瞳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吴斜面色微微发白,齐苏担心他受到伤害,连忙用身体挡在前面,阿宁和梁湾以及黎簇等人也都很自觉的凑过来,黎簇惊恐的回头去看,“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苏万坚强的挺立着,听到黎簇带了些哭腔的声音,将胸膛拍的震天响,“鸭梨不要怕,有我在这。”
黎簇并没被安慰到,他最了解苏万是什么德行,想到这,黎簇的眼睛顺势往下查看,视线在苏万颤抖的双腿上打了几转,勉强忍住拆穿的冲动,“苏万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自家兄弟,明明都快吓成鹌鹑了,竟然还惦记着他安危,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义。
那几条鸡冠蛇对这些还没成长的豆芽菜不太感兴趣,恐怖的蛇躯直接擦身而过,血盆大口直冲那几个沉浸式挖金矿的人,陈金水看的清楚,脸色大变,大声朝着霍有雪等人嘶吼。
”你们都停下来,有东西奔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