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经年秘密
作者:巧葡萄   守灵六十八年后,老祖宗她下山了最新章节     
    席合已经放开他的眉心,看他下身失禁地瘫在地上抽搐,嫌恶地皱了皱眉。
    “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饶我一次,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我把我所有钱都给你们。”
    眼前的场景终于回归正常,徐老头大喜,疯癫地跪起来,对着席合不停磕头。
    每一下都诚意满满,不一会就血流满面,却一刻都不敢停。
    这点疼和刚才深入灵魂的痛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他拼命磕头,只求面前的人能放他一马。
    即便无论杀人的时候、碎\/尸的时候、亦或抛尸的时候,他都十分平静。
    今天他第一次感到恐惧,触及灵魂的恐惧。
    “下地狱的滋味如何?”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徐老头四肢着地地爬到桌子边,在几个抽屉里乱翻乱找,很快找出四张银行卡,整整齐齐排在席合面前。
    “这是我所有的钱,全给你,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席合觑着那四张银行卡,这里面怕是都是他杀人越货得来的赃款。
    这种脏钱,鬼都不敢要。
    徐老头磕头动作不敢停,席合突然抬脚,挡住他还要磕下去的脑门。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是,是,我全都说。”
    席合这会就如同宣告他命运的审判者,徐老头无有不应。
    “就先说说几天前你给人打闷棍的事。”
    徐老头身体一颤,一点不敢懈怠,老实交代。
    “是孙德兆,是他让我干的。原本让我把周吉敲晕后,等晚上扔进窑炉,毁尸灭迹。但我刚把人打晕,突然有人路过,我只能躲起来。周吉被路过的人发现救走,事情就没办成。”
    几人说着话,厂子大门有人进出。
    避免被人看见里面的情形,高蒙靠坐在对着大门的桌子边,用宽阔的背影挡住玻璃窗。
    高蒙接替席合问,“孙德兆为什么要杀周吉。”
    徐老头跪在地上,身体支撑不住颤抖,却一声不敢吭,利落回答。
    “老板准备把玻璃厂转手出去,周吉是老板新任命来的财务总监,就是为了查玻璃厂这些年的账。孙德兆怕做假账、挪用公款的事泄露,就想杀人灭口。”
    席望哼了一声,“杀得了一个杀得了第二个、第三个吗。”
    要是接连派来的人都被杀,不被怀疑才怪。
    徐老头咽了下唾沫,“黄总其实对孙德兆已经越来越不满意,近几年玻璃厂盈利日渐下滑,都被孙德兆贪墨了。黄总应该也察觉到了孙德兆对玻璃厂的掌控,已经到了只知厂长不知老板的地步,我猜黄总也是因此才想把玻璃厂转手。”
    “那孙德兆麻烦了,要换了个老板,还不定会不会留他继续当厂长。”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还是曾经把持朝政的佞臣。
    新主登位,首先就是要把这些害虫全部铲除。
    徐老头道,“所以孙德兆想自己把厂子接下来,但黄总卖谁也不可能卖给他呀。不过他说他找到了法子,他认识一位龙城来的了不得的大人物,黄总都得给面子,只要那人愿帮他说话,黄总必然不会反对。”
    席合和高蒙对视一眼,眉眼漾起一抹冷嘲。
    那个大人物不会就是说她吧。
    “喔?他想让我帮他说话,那他有什么法子觉得我一定会帮忙?我对他印象可不怎么好。”
    徐老头倏然抬头,看了席合一眼,又很快把头垂了下去。
    是了,方才孙德兆对这几人殷勤的样,可不是对一般的顾客。
    这两个年轻人加一个小孩,无论穿着气质都十分出众,一看就非一般人。
    是自己眼拙,居然没想到这。
    徐老头彻底认栽。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近来跟林荷花走得很近,或许其中有什么原因。以前他最厌恶林荷花,近些天却时常听她们打电话。”
    林荷花,孙德兆。
    果然,这两人是有什么利益牵连的。
    在鸡鸣村时,孙德兆突然带着村长出现,就是为了帮衬林荷花。
    之后也是他和村长威胁方梅,改了对林荷花不利的口供。
    只是这两人有什么牵扯?
    高蒙像是席合肚子里的蛔虫,清楚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等她开口就先帮她问了。
    “孙德兆为什么厌恶林荷花?他们有什么关系?”
    徐老头再也坚持不住四肢跪地的姿势,身体摇摇晃晃,终于歪倒下去。
    他挣扎着麻木的四肢坐起来,喘息着道,“林荷花以前和孙德兆的爹有过一腿,林荷花的二儿子刘俊就是两人的私生子。孙德兆爹临终的时候,林荷花还想吹枕头风让他把钱留给刘俊,被孙德兆打到全身骨折,一把刀架在脖子,问她要钱要命。林荷花彻底吓傻了,从此对孙德兆怕到极点。”
    席合和高蒙都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
    刘俊居然不是刘群的儿子?
    这林荷花私生活不是一般的混乱,和席康做夫妻时出轨刘群,和刘群结婚又出轨孙德兆的爹。
    把一群男人玩弄于股掌,真是好本事。
    可惜她的好本事在孙德兆面前露了馅,而且被反捏把柄。
    “这么隐秘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徐老头自嘲,“我和孙德兆是过命交情,他知道我不敢背叛他,不敢和外人说的都会和我说。”
    这个‘过命交情’好生讽刺,原本诚挚之词,却成了血淋淋的罪词。
    现在这个不敢背叛的人,不也正在背叛他。
    之后席合又让徐老头把手里断送过的人命交代地一清二楚。
    除了来到玻璃厂之前,徐老头自己杀过偷情的妻子和奸夫,之后的人命都是替孙德兆杀的。
    孙德兆最开始也只是玻璃厂一个普通员工,他一路爬到现在厂长的位置,在草丁县有如今的影响力,全都是靠一条条人命垫起的台阶。
    徐老头从未把黄总当靠山,钱才是最大的靠山,谁给他钱他与谁一伙。
    孙德兆舍得出钱,他就舍得出力。
    那些葬送在他手里的性命,最后都化为了熔炉里的灰烬,在这世上消失地一干二净。
    席望边听边记录,把徐老头交代的一字一句全部录了下来。
    等全部交代完,徐老头哀求他们放过他,席合没有说话。
    她只道,“当年黄总真心把你当救命恩人,感谢你,给你工作,你完全有机会开始全新的生活。你自己不把握,日后不管是何结果,都是你罪有应得。”
    当年的抢劫,黄总以为命大遇到了徐老头,抓住了救命稻草,才躲过一劫。
    实则,从一开始,徐老头便和那些人是一伙。
    徐老头还是那帮抢劫混混的头头。
    徐老头不过和自己兄弟们演了一场戏,就让黄总舍财消灾地主动放弃追讨十万块钱。
    既避免发生冲突当真闹出人命,也避免警察的追捕。
    这是他们的计谋,黄总却当了真,入了心,不知道自己究竟帮助了怎样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