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因为自己的婚事,让楚家恼羞成怒对付裴家,她和裴齐的婚事才是再没有一点可能。
任何时候,楚曦儿都不希望事情会演变到那一天,所以一直从中阻止楚家对裴家的报复。
“这是我和少谦哥哥之间的事,不管结果如何,都无需拿裴家泄愤,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你这么有气度,为什么不能放下?天底下男人死绝了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曦儿起身,吩咐门口的丫鬟:“带我去客房。”
丫鬟看向萧乘风,用眼神询问意见。
萧乘风被楚曦儿气的够呛,也不想在谈下去,声音很冲的说:“带她去吧。”
中秋之夜,一轮明月升上苍穹,宛如巨大的白玉盘,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古老的屋檐上,投下斑驳光影。
村民们围坐在庭院里,谈论着丰收的喜悦,孩子们在月光下追逐嬉戏,笑声响彻整个村庄。
余采薇家这边人多,更是显得热闹。
一群人坐在路边,吃着月饼瓜果,赏月聊天。
裴齐一直想找余采薇解释,但她今天格外忙碌,不是做饭就是和妇人做月饼,好不容易见她忙活完,从杨府出来准备和众人赏月,他便赶紧走了过去。
“今天我不知道楚曦儿会来。”
余采薇快把这事给忘了,不在意的笑了笑:“曦儿姑娘人长的漂亮还知礼数,我挺喜欢她的。”
“我和她......其实算不上朋友,之前有过婚约,但那是两方父母定下,我上次回洛州,已经退了和她的婚事。”
余采薇和裴齐往家东边的上游走去:“曦儿姑娘是因你才来的白石镇吧?”
今天楚曦儿和裴齐两人之间的互动,可以看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怎么说呢,余采薇觉得裴齐和楚曦儿其实挺般配,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裴齐只想解释清楚自己和楚曦儿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对她”
余采薇打断裴齐:“少谦和曦儿姑娘很般配,可我不会劝说你应该和她试着相处,外人眼里再如何般配,也无法体会当事人的感受。少谦的心意,我一直都懂,我的心意,少谦也一直明白,我们不可能。”
裴齐停下脚步,握住余采薇的手臂,目光灼灼看着她娴雅的容颜:“采薇,你当真从未对我有过男女之情吗?”
余采薇想要闪躲,不忍直视裴齐的眼睛,她害怕看到他的星眸破碎。
可裴齐根本不给她闪躲机会:“我只想听一句你的真心话,可以吗?”
余采薇不敢说对裴齐毫无心动,她是一个正常女人,面对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岂会毫无波澜?
然而,她从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对裴齐那点心动,不足以让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去豪赌一场。
这具身体前半生被糟践的伤了根本,弯腰稍微时间长点都直不起来,即便她穿越后一直是调养,底子也败了。
现在才三十多岁,外表看起来不是很苍老,那么四十岁呢?五十呢?
她是半老徐娘,裴齐却还青春年少。
别说在封建的古代,放在现代,心里也会有负担。
她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这些,如果要在一起,裴家能同意?她的几个孩子能同意?
好吧,就算她的孩子同意,难道她能为了自己都不自信的感情豪赌一场,让孩子们因她蒙受流言蜚语?
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她没那个自信跨过去。
她不是赌徒,从来都不是,终究她也是一个会衡量世俗的俗人。
余采薇抬眸,认真的看着裴齐,坚定道:“没有,我可以不拿你当晚辈看待,但最多是生意伙伴,朋友,甚至连知己都算不上。”
“我们相处这么久,便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我不信你对我毫无感觉。”
“感情这种事,和捂不捂热没太大关系,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就是没有!”
余采薇最不想看到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黯淡下去,终究还是造成了。
刹那间,他好像整个人破碎在了她的面前。
心痛吗?
是有的!
但不多!
或许说,心痛在可承受范围,更多是拒绝后的愧疚。
“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吗?我的等待和守护,始终没能换来你的片刻心动,是吗?”
“是!”
余采薇疏离的后退一步,接下来的话更加决然:“少谦是谦谦君子,德才兼备,想嫁你的姑娘一定多不胜数,但其中不会有我。
我要的只是和孩子们在林家村安安稳稳过日子,后半生,我的世界里,没有另一半的规划。
这不是我第一次拒绝少谦,但希望是最后一次。
少谦的错爱,我很抱歉!”
话落,余采薇转身往回走,独留裴齐站在原地黯然神伤,她想此刻,裴齐不会愿意任何人在此,包括她。
晚上裴齐什么时候回来休息的余采薇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他离开的很早,许是怕看到她尴尬吧,总之余采薇起床,佩欣说裴齐的马车已经走了有一会,连早饭都没吃。
午时,余采薇和杨大郎在村口规划街道,一个陌生男人找过来说:“你就是余夫人吧?”
余采薇问:“你是?”
男人说:“秦世焕让我给你递个话,他想见你一面。”
秦世焕在大牢里要见她干嘛?
她们之间不熟吧?
“有事?”
“说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去不去随便你。”
男人是青水镇官府大牢的狱卒,拿了秦世焕的好处才来送话,不方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免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来不必要麻烦。
不管余采薇去不去见秦世焕,男人说完就走了。
杨大郎狐疑的嘀咕:“秦世焕能有什么大礼?”
余采薇摇头:“不知道。”
杨大郎问:“娘要去见他吗?”
余采薇沉默了一会,说:“见见也无妨。”
“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左右他现在又不能拿我们怎样,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回去套车了,坐牛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