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皇帝暴怒,阴狠地看着卓姿婵。
“朕还没死呢,我还能活十年,二十年呢!”
“朕手里的权力,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抢走,交给朕的太子吗?”
卓姿婵嗤笑一声,今日她才明白,鱼和熊掌终不可兼得,当初虽然是被家中所逼,但也是她自己选择了眼前之人。
她想要权力,想要天下共尊的无上地位。
这就注定了她要死去,那个纯真爱哭的卓姿婵死去。
往日……宁定方活着,她心中便有一个不切实际的依靠在,可当她杀死宁定方时,心中那份苦闷与煎熬,却在不断的折磨着她。
以至于她会在启明皇帝面前,说出这样的“傻话”!
“我不想与你争吵,后宫狐媚子足够多,不是非我坤宁宫不可栖。”
“你自己找处地,发泄你那都快溢出来的控制欲吧!”
卓姿婵起身离去,但启明皇帝却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身形一跃,直接将卓姿婵猛扑在地,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物。
嘴中疯狂叫喊道:“我赢了,那一切都是我的!”
“你是我的!”
“皇位也是我的!”
“谁也不能惦记,谁也不能抢走!”
卓姿婵并没有立即反抗,看着身上这个癫狂的男人,他的确为自己付出很多,现在的她也确实爱他入骨。
可只要一想起宁定方,自己心中那死去的纯真却又生祟,刺激得她心一阵阵的痛。
一把将身上之人试图挺进的东西死死抓住,卓姿婵目光略显冰冷与警告。
“我说过了,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些狐媚子。”
启明皇帝僵住,冲动渐消,他眼中有千百种情绪升起。
他得到了她,他成为了皇帝,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败了。
败给了自己早已赢了的人。
“死,真的可以让一个你认为失败的人赢过我吗?”启明皇帝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威严,没有愤怒,没有欲望,有的只是平静。
“那公输天仇是你给我的。”
卓姿婵没有回答启明皇帝的问题,将他推开后,任由自己的宫装只有片隅遮身,藏不住那依旧曼妙的身影上疤痕交错的恐怖,让她最真实的一面呈现于人前。
启明皇帝到底是离开了,不过他没有去往其她妃子寝宫,而是来到了太庙所在。
他需要在这里,将自己失守的心神定好,准备好往后之事!
……
宁安城府衙外,苏复大手张开,朝着许久未见的谈玉河抱去。
语气中满是惊喜道:“玉河,你不在江南府怎么跑宁海府来了!”
谈玉河身上已经多了几分官员特有的威势,太平公主是一个很懒的人,苏复留下的东西都足够的好,苏复的建议她在一一尝试后,也都全盘选择了接纳。
作为其中关键一环负责人的谈玉河,没有谈家的牵制,自然是让太平公主放心使用。
这也让谈玉河在江南府的地位水涨船高。
平日里书信往来,谈玉河可没少抱怨自己忙得脚不沾地。
谈玉河顺从着苏复的拉扯往府衙内走去,低声解释道:“你传来的信上所说之事,都要把江南府给掏空了。”
“你身边又没有熟悉这些东西的人,太平公主不放心,这才差我过来,帮你把把关。”
“省得……被当猪宰了!”
苏复手下微微一紧,随即撇了撇嘴回道:“哼,她要真体恤晚辈,就不至于压着我那三封信不回话了。”
谈玉河不答,不该他知道的事,他向来是不会多问一句了。
进入府衙后,谈玉河与苏复聊了段时间后,便等不及地带着人在宁安城内四处逛了起来,只留下苏复一人在前厅内苦着脸踌躇。
良久以后,苏复一咬牙,反正现在还没对卓家下手,找启明皇帝要点人也不为过。
若说这世上工事之强,大者自然非工部不二,可小者,天下亦难有强过匠人司之属。
现在大半个宁安城被毁,其它三郡的问题也不少。
如今宁海府内人口稀少,其它地方的人本着乡土情结,若是朝廷不强令,想让宁海府的人自然恢复人口,没个数十年根本不可能成。
所以按照苏复设想,是将宁海府内分散之人全部聚集到四座郡城左右。
而这,就需要对这四座郡城,及周边的水利设施重新进行规划。
民间根本就不存在能主导这座大工程的人存在。
太平公主的建议是让她去找朝廷,求两个匠人司的人过来帮忙。
这让摩拳擦掌,准备对卓家大展拳脚的苏复着实有点难以启口。
毕竟,前脚找启明皇帝帮忙,后脚就得对他大舅子一家动手了!
书信落下,看着信鹰飞去,苏复自语道:“大不了……提前烧点纸钱好了!”
……
在谈玉河来了后,苏复也算是确定了太平公主的意思,没有再拒绝张薇的请求,召来屠家六兄妹一见。
主次之下,苏复端着茶来回打量着屠良骥,对于投靠自己的人,他自然是有了解过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苏复才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屠良骥这种前倨后恭的谄媚之人,竟然能有这等骨气与勇气。
敢从卜仁那老家伙手里抢女人。
哪怕苏复之前对屠良骥有再多意见,从男人的角度上而言,他也不得不对屠良骥说一声“好”!
“屠大人真是给人以意外呀。”
“屠夫人好运气,选了个好丈夫呀!”
苏复一句话,直接夸了屠良骥和池逐萍两人,让两人略显不伦的感情走在阳光之下。
“苏大人抬举了,下官……草民若不是被逼至绝路,是断难有此勇气的!”屠良骥抬手行礼后苦笑着回道。
现在屠家六兄妹,除了死去的屠百媚和不愿提及过往的屠良骥外,都恢复了往日的名字,虽然失了往日富贵与权位,但却做回了自己。
最起码屠良骥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自大狂妄的模样。
苏复一笑,从怀中掏出那粒碎去令牌的一部分,带着点希冀问道:“这……令牌的其它部位,诸位可知在何处?”
这一点点东西,便让苏复脑海中多出一些不该有的记忆。
苏复清楚,这是原身这具身体在作祟。
想着自己身世可能与武治朝废太子有关,苏复心中就压抑得紧。
关于那个废太子的事,苏复哪怕是问大狐轻雪,她也说不上什么来。
这个废太子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大周,甚至于漠北皇庭一件不愿触碰的秘事。
苏复不敢明查,自然只能从屠良骥几人身上了解些……那废太子的事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