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臣们不相信太子殿下会给皇上下药,可每天他们上朝时都能感觉得到皇上的确精力不济了啊!
而且皇上居然开始叫庆王上朝议政了,而庆王说话依旧跟没长脑子一样,但这无疑是在传递一个信息:庆王有可能要翻身了!
当大臣们一个个转头看向太子时,发现太子看着皇上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幽怨,就像被抢了父爱的孩子。
再看看太子看庆王的表情,简直是藏不住的恨意啊!
大臣们都麻爪了,最近朝廷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也开始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了,连最头铁的御史大夫都有所收敛了!
这日散朝后,徳淳帝当着众大臣的面,将庆王晏霁喊到御书房叙话。
徳淳帝先是对晏霁叙说了一番父子之情,接着就问他对最近锦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是怎么看的。
结果晏霁想也不想地说道:“请父皇息怒,皇兄不懂事,父皇你慢慢教他就是了!”
徳淳帝眼眸晦暗不明的看着晏霁又问道:“连你也认定朕精力不济,是你皇兄给朕下了药?”
晏霁眼神闪烁了一下,嗫嚅着说道:“这…父皇,外面人都这么说,孩儿也不是很清楚!”
徳淳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朝晏霁挥挥手说道:“罢了,庆王你退下吧!”
晏霁行了一礼后,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他动情地说道,“父皇,你放心,你还有儿臣呢,儿臣会好好孝顺你的!”
徳淳帝咬着后槽牙,笑着说道,“嗯,你退下吧!
对了,殿试后你就要大婚了,还是要把心思收一收!别一天到晚和府里的侍妾歌姬们玩闹,不然把身子拖垮了!”
“是,父皇!”
晏霁喜滋滋地退出御书房,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快扯到耳边了。
徳淳帝看着晏霁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叫冯达给他按摩了一会儿痛得实在难受的脑袋,接着让人将晏晟叫进了御书房。
徳淳帝先叫冯达将他和晏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定睛看着晏晟问道,“明佑,你说朕…阿芙蓉成瘾的事情,庆王有没有参与?”
晏晟直视着徳淳帝的眼眸,坦坦荡荡地说道:“父皇,儿臣相信庆王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吗…儿臣不敢肯定!”
晏晟微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又说道:“庆王也许已经知道了,他也心甘情愿的任他的幕僚们把他往风口浪尖里推!”
“呵,他的幕僚!就他那猪脑子还有人辅佐,只怕是把他当成傀儡在操控吧!”
徳淳帝冷笑出声道,“这件事情后,左侧妃母子俩也不用留了!”
“是,父皇!”
徳淳帝打了一个呵欠后问道:“明佑,你说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这…儿臣也不知道,不过重病需要下猛药!我看这消息要在安国公的军营掀起大浪才行!”
徳淳帝听了晏晟的话,既欣慰又悲伤,隔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江怀宁的后辈中只留安国公一人监禁,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是,父皇!”
“明佑,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能不能把江怀宁的人一网打尽就看这一次了!
那行,你退下吧!”
“是,父皇!”
晏晟行礼后并没马上退下,而是恳求道:“父皇,那阿芙蓉还是慢慢戒了吧!”
徳淳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退下吧!朕的事情朕有分寸!”
“是,父皇!”
翌日,镇国公世子南渊带着亲兵出发往南疆而去了,他将要在那里长期驻扎!
又一日,骠骑将军李大虎下朝回家的时候,遇到孩童突然横穿街道,惊了马匹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腰,听说连坐起来都难。
现在整个锦城能够用兵的将领只有锦衣卫五千户管易辉,偏偏锦衣卫里也是人心浮动。
居然有好几个锦衣卫在教唆同伴投靠庆王!
庆王能有什么大才?以管易辉的认识,这庆王就是坐上了那个位置,迟早也会被人推下来,这也是管易辉在知道管皓逸偷偷投靠太子殿下后,他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四月的第一天,晨时还是晴空万里,近午时就乌云密布了,紧接着就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春雨。
雨后阳光是刺眼的白,令人感觉眼睛发痛,后来终于看到了太阳,转眼间它就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眼看着天又渐渐地暗沉了下来,突然厚重的云彩被万道光芒刺穿了,天边显出一片赤红,似乎将那暗沉的天空重新燃烧了起来。
赵如意爬上如意居的顶楼,眺望着远处的皇宫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冬青走进来禀道:“主子,宫里传信来说,叫我们今夜守好门户!”
赵如意回头看着冬青,隔了一会儿说道:“就今夜了吗?”
“是的,有武公公传来的口信是这么说的!”
赵如意轻呼一口气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叹息今夜过后,有的人的命运会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冬青,把星蕨他们三人喊到书房里来,我有事情要交代!对了,把辛夷和琳秀也叫来。”
“主子,要把云晴也叫来吗?”
武威侯府的云晴现在被赵如意提拔当了贴身丫鬟,毕竟这人的能力不弱,当个端茶送水,或是洒扫的小丫鬟太屈才了!
“暂时不用!还是让琳秀带带她,看看这人可靠不可靠!”
赵如意沉凝片刻后又补充道,“忠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她胆敢得陇望蜀,就别怪我不客气!”
云晴是武威侯府的婢女,她在段姨娘身边时经历了段姨娘风光无限的时期,她在裴飞云身边时也经历了段飞云荒唐残虐的时期,她聪明的规避了风险,最终引起了武威侯夫人的赏识,送到了未来儿媳妇的身边。
戊时刚到,天还欲黑未黑时,乌云密布,黑暗突然降临,云层中似乎隐隐听到了闷雷的声音。
县主府里的侍卫们都已经在屋脊埋伏好了,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屏住呼吸静听,没一会儿就听到有马蹄和脚步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太平巷的气氛因为这群人的出现显得格外的诡异,以前喜欢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紧闭着门户。
一群全副武装近百人的队伍中,一个骑着马匹的黑胖男人用粗鲁无礼的声音对自己的手下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吗?这就是皇上赐封的如意县主的府邸。
今日只要我们攻下县主府,里面的钱财大家都有份!
听说县主还是个未出阁的美人,大家冲进去后不许唐突美人,这是上面要的人!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对于穷士兵来说,钱财比美人更实惠!
“砸门,大家攻进去!”
众人于是上前对着县主府的大门又砸又砍又撞,没一会儿大门就寿终正寝了。
“冲啊……”
那领头骑着马的黑胖男人看前面冲进正院的人没出什么事情,于是立即跟着跨过了门槛,接着他就感觉到后面的人就像有人驱赶似的闹闹哄哄地往里挤。
“别挤!别挤!都有份!再挤别怪老子不讲情面杀了你们!”
黑胖男人抽出刀,调转半个马头怒瞪着身后的人,然后他就发现县主府的大门外堵着十几个穿着甲胄提着绣春刀的男人。
领头的男人心里有几分紧张地问道,“你们…你们是谁的兵?不怕死的就滚远点!”
张添文没心没肺的笑道,“没看到吗?我们是巡城卫,自然是皇上的兵,难道你们不是?”
黑胖男人阴恻恻的笑道:“我们以前是皇上的兵,今晚过后可就说不清了!
识相的就赶紧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别在这儿多管闲事!”
张添文靠在门框上,笑着对屋里大声喊道:“县主,人…我给你一个不落的堵这儿了,你还在等什么?”
随着张添文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赵如意冷声喊道:“放箭!”
接着那些叛军就看到从县主府的屋脊上射出数不清的利箭来,那些箭矢就像天空劈下的闪电般,将那些被诱进宅院的士兵都吓傻了!
“快撤!快撤!我们中埋伏了!”
黑胖男人立即调转马头往门外挤,于是守在门口的张添文和那些巡城卫又砍瓜切菜般一刀一个,拦住了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