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盛一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路过黄期渺的房间，上了阳台，在将她的睡衣挂到晾衣架之前，狠狠凑到鼻尖使劲闻了一下，似乎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然而刚洗过的衣服，上面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不过按照盛一凡的报复心，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在此之前，这件睡衣，已经跟他的裤衩丢在一起洗过了，一想到黄期渺忽然不觉穿上这件睡衣的模样，他的脸上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不敢在阳台待很久，必须在老天降下雷劫之前，赶紧下楼。
    而且刚才晚饭的时候，陆晨也是久违的让他去他办公室一趟，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盛一凡马不停蹄的赶往陆晨的办公室，正好碰见他在门口抽烟。
    “进来吧。”陆晨掐灭了烟头，示意盛一凡跟上，“听说你在西湖边上捡到了一个小鬼？拿出来给我看看？”
    “啊？哦......”盛一凡这才想起来，那个所谓的姻缘大仙，化成了一圈红绳，还留在他的口袋里，要不是口袋里还剩半包烟没抽完，刚才估计被他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了，“你听谁说的，连我自己都忘了。”
    “这你就别管了。”陆晨接过他手里的红绳，细细打量一番。
    “这也是鬼么？我看她的气质跟一般的鬼魂不像嘛，几乎没有怨气。”盛一凡疑惑的问道。
    “当然，狭义上的鬼，是指人死后的灵魂，在经历一段时间，即阴寿，自然消亡之后，或许会重新变作人，也就是投胎。”陆晨放下红绳，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狭义上的鬼，那广义上的呢？”盛一凡见缝插针的问道。
    “有灵魂的不止人类，万物有灵，你觉得动物和妖怪死后，应该称作鬼么？”陆晨问道。
    看他的表情，这应该是个反问句，但盛一凡却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半晌后才回道，“应该也算吧。”
    “嗯。”陆晨随意应了一声，不像是肯定，却也不是否认，“人类作为万物之长，大脑的开发程度可以说是所有动物中最高的，因此人类的灵魂在死后也比较完整，更容易形成鬼魂，相比之下，一些动物就很难了，除非经过一些特殊的机遇，可能会有许多种残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鬼魂这种情况发生。”
    “一般来说，妖族强大的是肉身，对灵魂的开发程度，显然是不如人类高的，他们之中除了一些强大的种族，大部分灵魂的强度，其实比动物高不了多少，远远及不上形成鬼魂的程度，姑且算作和动物一类吧。”陆晨漫不经心的道。
    见他越说越远，似乎有点跑题了，盛一凡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这和这个姻缘大仙有关系么？”
    “有一点儿，即便是我，也不确定她的真实来历。”陆晨道，“我猜她的来历，可能有以下几种，第一，几种妖怪的灵魂杂糅而成全新鬼魂，但可能性很低，这类鬼魂没什么灵智，存在世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天地同化，而且看这个所谓的姻缘大仙，一副很亲近人类的样子，差不多可以排除这种可能，第二，幻鬼教的产物，灵术协会主攻灵术，而幻鬼教为了能让人起死回生，在灵魂方面的研究，下了不少苦工，他们改造了许多无辜的灵魂，也尝试过融合残存的灵魂，但后者大多都已失败告终，因此也能排除，第三，人们信仰或是美好愿望集合的产物。”陆晨道。
    “啊？”盛一凡显然不能理解，“前两个我倒是稍微能听懂一些，后面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跟‘春哥’一样的存在么？”
    “不清楚。”陆晨摇了摇头，“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不过她对自己要做什么很清楚，就好像她说的，自己是什么姻缘大仙。”
    “你该不会是让我替她去做什么月老吧？”盛一凡忽然听出了陆晨的言外之意，翻着白眼道，“干脆把她送到婚介所算了。”
    “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她一千的目标早就完成了。”陆晨漫不经心道。
    “靠，你怎么连这也知道，你不会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盛一凡立刻在自己身上乱抓，试图找到不存在的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能听声音么？要装也是装监听器啊......”陆晨像是开玩笑似的，有意无意道，见对方还在卖力的寻找，终于是没了耐心，“我没装！”
    “哦，装了我就去法院起诉你！”盛一凡恶狠狠的警告道，虽然很大概率会以失败告终。
    “这种全新的生物......暂且称之为生物吧，具体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估计幻鬼教那边会很感兴趣，正好暂时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研究它，就放在你身边好了。”陆晨道。
    “喂，怎么感觉你把我当成什么问题儿童收容所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阔少爷，一个喜怒无常的黑道大姐大。对了，那条好吃懒做的小母龙到底什么时候走啊！”盛一凡呐喊道。
    陆晨毫不理会他的叫喊，依旧淡定道，“你最好配合一下她的工作，我也很想看看，集齐一千段姻缘，她的愿望达成之后，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陆晨饶有兴致道。
    “一千个？就算我把婚介所开满全国，也未必做得到吧？你知道我国的离婚率有多高么？说的倒是轻松！”盛一凡再度呐喊道，却依旧被陆晨无视。
    “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体系，或许你可以试着掌握，就像将灵力和鬼力杂糅那样。”陆晨指点道。
    对于陆晨近乎全知的诡异手段，盛一凡已经无力再抗争了，看了眼桌上毫无灵力波动，仿佛一串义乌小商品市场几毛钱淘来的手串，他无力道，“对了，这什么姻缘大仙，现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我怎么配合啊？”
    “应该是力量消耗过度，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你看过仙剑奇侠传么，跟里面那个土豆应该差不多。”陆晨想了想后道。
    “五毒兽？”盛一凡记得比他清楚一些。
    “对，就是那个。”陆晨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将红绳收回去。
    “还有别的事么？”盛一凡起身，准备离开。
    “离开学还有一段日子，你抓紧去李老那边练功，这回你总没有借口了吧？”陆晨双手背在后脑勺后，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看样子也挺闲的。
    “靠！我就不应该多嘴的！”盛一凡啐了一声，狠狠关上了陆晨办公室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