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盛一凡回到小店,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面无表情的路过空空如也的货架,径直上了三楼,敲响了黄期渺的房门。
里面立刻传来一阵鼓捣东西的声音,大概过了五分钟,黄期渺才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开门,依旧穿着那件粉色的睡衣,露出大半块诱人的香肩,手中则抱着一大堆的空酒瓶。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盛一凡就是有心屏气,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点,他皱着眉头,看向黄期渺,“万一莹莹来敲门,你就打算这么迎接她?”
黄期渺当然是感应到了门外只有一人的气息,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过面对盛一凡无奈的表情,她还是难得的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呃,情况不同啦......反正她现在又没来,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玩够了当然回来了,至于莹莹,她回娘家收拾一下行李,下午我送她去高铁站,她明天正式上班了。”盛一凡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像一个在流水线做了几十年的工人,面对一成不变的设备一样。
“这么说来,她不过来住了?”黄期渺忽然伸出双手,高举过头顶,用来回跑的方式庆祝着,“噢耶,太好啦......”
但这么一来,她手中那堆空酒瓶,全都不可避免的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盛一凡看着满地的碎渣和稀少的酒液,双膝跪地,一拳猛砸在地面上,“不,我的珍藏!”
......
在西湖边痛快的玩了三天,两人当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做,期间感情好了许多,关系也更进一步。
放在以前,盛一凡绝对想象不到,会跟已经和亲人一样的李佳莹,发展成另一种全新的关系,恋人。
在这一点上,李佳莹比他更加主动,就好像两人已经是招了很久的情侣,一起牵手逛街,街头漫步,无话不谈,被这样的气息感染,盛一凡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这期间,就算不能发生什么关键性的进展,盛一凡也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尽管挨了不少李佳莹的拳脚,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欢乐时光总是过去的很快,三天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就从两人紧握的指缝中溜走了。
李佳莹要去上班,盛一凡虽然很不情愿,想让她留下来,就像那句“我养你啊”一样,但现实情况是,两人自始至终还只是情侣,情侣还远远做不到干涉对方生活和选择这种地步。
他估摸着,要是开口,李佳莹估计又会搬出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答应你类似的话来,索性就没有开口。
至于订婚,他倒是想一口答应,但这种事也有必须经历的流程,急不来的,按照传统,要买一大堆的首饰作为定情信物,要计划婚礼,计划婚礼上的流程和宾客,最重要的,是得去李佳莹家提亲。
盛一凡再怎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到底还是个处男,连对象都是头一次招,更别说这堆乱七八糟,复杂的流程了。
当然,旅行结婚什么的,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两人并未这么计划。
两人的恋爱观相仿,认为爱情这碗小米粥,还是应该小火慢炖,这样煮出来才会香甜软糯,无比可口,因此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换个思路想,恋爱中这些小吵小闹,打情骂俏,彼此心系,却又心照不宣的经历,也许在以后的婚后生活,就不再会有了,这是独属于恋爱才有的魅力,所以两人都无比珍惜,不愿破坏。
盛一凡站在阳台,吹着迎面的冷风,回想着过往,憧憬着明天,他现在,才算真正有一种活着的感觉,仿佛之前迷茫和困惑,都只是新芽突破黑暗的种皮和土壤,都是为了接下来的美好生活做铺垫。
发完了牢骚,他才开始收拾这些天落下的家务,比如阳台干了没收的衣服,厨房里堆积如山的碗筷,黄期渺房间里数不胜数的零食包装袋,他顿时有一种刚攀上山峰,又跌入悬崖的落差感。
“妈的,每天赖在家里,好吃懒做,连个衣服都不肯帮我收一下......”这些话盛一凡只敢在心里说,好像自从黄期渺到来之后,阿q精神便跟着进入了他的生活。
本来初六是开业的日子,但货架上空空如也,显然还需要再订一批货,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到,相应的,开业的日子也要推迟,不过他反正也不差这点钱,什么时候开业都没差,只是怕几个过往的街坊会败兴而归。
收拾完黄期渺房间里成堆的垃圾,这意味着许久落下的家务,也算是告一段落,一身精力没有得到完全释放的盛一凡,又将目光移到床上坐着追剧的黄期渺。
这件衣服多久没洗了?似乎上次看见她穿着,已经是在长白山回来的那次了吧?那不就快一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没洗,都腌入味了吧?到底是妖怪,能坚持住这么多天不洗衣服,也不嫌隔着难受。
不知道黄期渺自己穿着难不难受,反正盛一凡看着是有点难受了,很想叫黄期渺换下来,帮她洗一洗,但又不敢开口,只能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黄期渺很快就被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厌恶的看向盛一凡,蹙眉道,“你看什么?”
他鼓足勇气,终于是支支吾吾的开口,“这件睡衣,要不然我帮你洗了吧......”
“砰”
一条硕大的尾巴从被子里窜出,猛然抽向盛一凡,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倒飞出去,撞开了房门,重重的落在了楼梯口。
看来自己不管变得多强,在黄期渺的面前,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啊。
他略微自嘲的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正准备下楼,但一声娇叱喝住了他。
“站住!”
紧接着,一件柔软的睡衣,从房门丢出来,扔在了他脸上,这上面还带着少女残存的体温和香味,令他心神激荡的同时,还有一阵胆怯。
虽然黄期渺没说,但盛一凡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应该是答应让自己洗了,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试探着开口道,“那个......内衣内裤要洗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