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刚看完证据,还没等他去延禧宫,如懿却自己送上了门。
“皇上,娴妃娘娘求见。”
吴书来声音压的低低的,心里吐槽如懿来的可真是……“及时”。
不过李玉……会怎么做呢?
他想起自己故意在李玉面前透露的只字片言。
李玉到底是忠于皇上,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等会儿就能看个分明了。
养心殿外,李玉看到如懿求见,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这些时日吴书来不经意间透露的话语,心里越发的焦急。
虽然李玉不清楚吴书来到底在调查什么,但从他听到的只字片语中,似乎和娴主儿有关。
况且皇上今日心气不顺,娴主儿贸然求见只怕会被迁怒。
这般想着,李玉向前一步,低声提醒:“娴主儿,今日不适宜多言。”
如懿愣了下。
她是信李玉的,但若就此作罢,又觉得很不甘心。
毕竟皇上回来了好几日,却从不翻自己的牌子。
她除了主动求见,还能怎么办呢?
咸福宫的双喜会玩蛇一事,她如鲠在喉。
不告知皇上,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玉看她皱眉,知道她不想放弃,又低声劝了一句:“娴主儿若不着急,有些事情可以缓缓。”
如懿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来,便李玉谢了一句。
而这一切,这都被在一旁暗戳戳盯着的小太监看个分明。
这人是吴书来特意安排盯着李玉的。
待如懿得到乾隆的允许,进入养心殿后。
小太监就偷偷的告知了吴书来。
吴书来眼神一凝。
好啊,这李玉,果然跟娴妃有私交!
养心殿内。
弘历本就对如懿十分不满,如今看到她进来,面色阴沉如水。
“何事?”
如懿被李玉劝过后,准备告状的话全憋在了心里。
被弘历这么一问有些语塞,但更多的是气恼。
皇上真真是变了!
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心中泛起刺痛,咬了咬牙:“许久未见皇上,甚是想念。”
“怎么,想念到用磷粉作祟,利用鬼神之说在宫里搅风搅雨。恐吓高嫔,这就去你所谓的想念?”
弘历的话把如懿吓了一跳,心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
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如懿自觉动手隐蔽,想不出为何皇上会发现真相。
她第一时间想否认,可转念一想。
既然皇上已经说出这话,就证明十分清楚真相。
即便自己否认也没什么用。
如懿这般想着,梗着脖子看向皇上:“没错,是臣妾利用磷粉做出鬼火的现象,又放出流言看到了仪嫔。可那又怎样呢?高嫔自己做贼心虚,吓的病倒在床榻上,与臣妾有何干系?”
“她若是清清白白,为何要如此惧怕?”
如懿面无悔色,直勾勾的盯着皇上,一副我没错的模样。
看的弘历气血涌上心头。
“高嫔是否心虚,朕已经处罚过了,也不是你能插手的!”
弘历眯起眸子,突然露出怀疑的目光打量如懿:“管教妃嫔乃中宫之主的权利,你不过是个妃位,如此做派是何居心?”
如懿也被他的话气到了。
高曦月难道只对仪嫔动手了?!
自己进冷宫,遇毒蛇的事情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自己不过是回敬一二,难道这算错?!
如懿绷着脸,硬邦邦道:“臣妾绝无僭越之心。”
“没有僭越之心,就敢无视宫规。伙同齐汝将艾叶换成苦艾?”
弘历也是临时起意,出言试探如懿。
毕竟如懿和太后相互配合,换了苦艾,又放了磷粉。
如懿对苦艾的事想来并非不知情。
果然,弘历话音刚落,就看到如懿面色有异,
她果然知道苦艾这件事!
如懿和太后联手这件事,证据确凿了。
如懿看他一直向着高嫔,心中气不过。
当下也不顾李玉的话了,冷着脸道:“皇上只会怨臣妾对高嫔出手,却不问问臣妾为何偏偏对她下手?她害臣妾进了冷宫,她宫里的双喜又是玩蛇的高手。臣妾在冷宫时,遭遇的毒蛇是哪来的?”
弘历剑眉紧锁。
如懿说再多,也掩盖不了她联合太后对高曦月出手,险些害她丧命的事实!
当初的朱砂案,他已经对高曦月做出了处罚,如懿还是不满!
她到底想如何,难道想让高曦月赔上性命才觉得开心?
“够了。”
弘历再不想听下去,莫说如懿违反宫规,单单和太后联手这一点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更别提还有齐汝在中间掺和。
没有哪个皇上能够容忍自己的心腹太医为旁人做事。
“娴妃违反宫规,毫无悔改之心。褫夺封号,降位于嫔!”
弘历眼底满是冰冷:“娴字有柔美文静,庄重之意。你言行既然辜负了这封号,就不必用了。”
褫夺封号在宫里是极大的羞辱。
如懿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降位也就罢了,但为何要褫夺封号?传扬出去,自己哪还有脸面见人?
弘历才懒得管她心里想些什么,又加了一句:“禁足三月,罚抄宫……佛经五十遍!”
他本想说罚抄宫规,但想到上次如懿抄写了五十遍也没任何效果,便改口让其抄写佛经了。
也算是能磨磨她的性子。
如懿气的浑身发抖,她没想到皇上竟能偏心至此!
高嫔对自己出手,他既往不咎。
自己不过是反击一二,就受到如此重的处罚。
当年在潜邸时,口口声声说让我放心的少年郎去哪了?!
如懿觉得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陌生的让她心惊。
“那拉嫔,请吧。”
因着没有封号,吴书来也只能简单称呼如懿那拉嫔。
毕竟若是唤作乌拉那拉嫔,听起来这太过别扭。
如懿满肚怒火,倔犟的走了出去。
弘历处理完如懿,对齐汝就没那么轻拿轻放了。
直接下令将其打入大牢处死。
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慈宁宫。
太后听闻齐汝的死讯,连水烟都不抽了。
一直枯坐着,面色晦暗不明。
福伽也不敢上前打扰,一直静静的候在其身旁。
“福伽,哀家错了。”
太后突然叹气:“哀家当初,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