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
“娘娘,娴常在的阿玛那布尔死了,听说娴常在躲在延禧宫偷偷烧纸钱,偷偷烧纸钱虽说有违宫规,到底是她可怜,可奴婢顺着稍稍查了查,娴常在怕是动了其他心思。”
曦月抱着怀中异瞳的猫,轻柔顺了顺猫毛,略微有些诧异。
这个恋爱脑心中能放下皇帝?难不成这个世界崩坏了。
“那纸钱是一个冷宫侍卫送去的,据说从前娴常在禁足的时候两人就有些交情,奴婢顺着查了一番,这些天娴常在确实常常朝着冷宫的方向去。”
曦月眼瞧着那颗心凉透了,自然不大想理会,挥了挥手。
“罢了,这事咱们管不着,私情有了便有了,眼下大阿哥哪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魏氏温柔体贴,容貌在众多的宫女中算是拔尖,大阿哥又没了额娘,有个体贴人在身边照顾着,自然是成了。”
待永璜的年岁够成婚开府了,皇帝自个做主赐了永璜伊拉里氏为福晋,富察氏为侧福晋。
等一群人浩浩荡荡从阿哥所搬走时候,曦月的心才彻底静下来。
乾隆十年初春,曦月到底是害怕的剧情的不可抗性,带着永琥装病躲了半个月。
结果刚“治”好,皇帝的身体就出现了不适,不过肌肤瘙痒,短短几日就起了红疹子。
皇帝起先是不肯听太医的话,停了朝事,安心养病。
直到最后高烧晕厥过去,才被迫好好休养。
皇帝骤然晕倒,整个后宫也乱了套……
高烧,算是判了半个死刑,而后疥疮又是传染人的东西。
这样算下来,侍疾就是个风险大,收益小的事,若是被传染上了,那就得不偿失。
最后还是决定在后宫中选两个人去侍疾,可有人却听说疥疮传染上了,会毁人容貌。
后宫女子最珍惜只有容貌,若这次去了被传染上了该怎么办?日后的荣宠可全都没了。
就连曦月说着许个晋位,也只有顺贵人愿意。
永琥已经四岁多了,倒不会让人多操心。
曦月把永琥交给海兰照顾,再让纯妃处理后宫的琐事,带着顺贵人和太医就去了养心殿侍疾。
疥疮确实算不得什么高传染的疾病,大抵,她和顺贵人都无事。
纯妃有些许的诧异……她瞧着只有顺贵人愿意,还以为她是去定了。
没想到,皇贵妃从始至终都把自个算了进去。
纯妃轻叹一口气,也难怪皇上那般宠爱皇贵妃,这种境界是她比不了的,她还是更惜命些。
寝殿内,满屋子的艾叶和仓术味,太医皆是惶恐站在一旁,皇帝偶尔发出一两句呻吟,接着又沉默下去。
两人戴着厚厚的面纱,曦月有意让顺贵人多露露面,结果她一声不吭熬药去了。
看来,也是胆小啊。
两人来的几天,皇帝的病愈发严重,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脑袋随着皇帝一起去了。
曦月淡定替皇帝擦拭着药,这位皇帝还有几十年好活头了。
擦药,喂药倒没什么的,但皇帝的病常在夜深了才发作,她在一旁常常不能安眠,有时靠在床边靠着靠着就睡过去了。
瞧着都人都格外憔悴,不过自从入了养心殿,曦月也没心思去给自己打扮。
在第五天的半夜皇上突然惊醒,病了这些天意识都有些恍惚,每日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转而看着床边人憔悴的睡颜心头一暖。
李玉看到皇帝醒了,眼泪都快溢出来,他这些天都让小徒弟买了棺材,生怕皇上挺不过,唤着皇帝的声音都异常沙哑和激动。
“皇上,您醒了!”
皇帝看了眼曦月示意着李玉声音小些,此刻心绪万千。
他发现自己病了一场,反而有些多愁善感起来,若是他真的没挺住,他们母子俩又该怎么办?
“曦月怎么能冒险来呢?你们也不拦着些。”
“奴才这是拦也拦不住啊,皇上您刚昏过去,皇贵妃就带着顺贵人来是侍疾,您是不知道,这些天全是皇贵妃在贴身照顾着您,几日里都没睡过一场完整的觉,就连喂药也是尝过了才喂给您,奴才瞧见了也是感动得不行。”
“您是不知道……”
纵使曦月只有五六分辛苦也被李玉说成了十分,皇帝的心头也是感动不已。
“瞧着奴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奴才这就去把太医给喊来。”
李玉说完,又抹了一把眼泪。
皇帝看着曦月的眼神含了脉脉的温情,曦月实在是被盯得发怔,这才装作清醒的模样。
眼中早早蕴了泪意,争取在瞧见皇帝的第一眼就落泪。
“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曦月眼睛一热,捂着帕子就哭了起来。
皇帝看着病恹恹的曦月,心竟有些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后妃怕被传染,唯有她,捧着满腔的爱,不顾一切来照顾着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帝刚想握着曦月的手,互诉衷肠,可一想到自己的疥疮没有完全好透,又止住了自己燥热的心。
“这些天,辛苦小月儿了。”
皇帝瞧着面纱上的那双红肿的眼睛,说话都夹杂着心疼。
“如果是元寿的话,何谈辛苦,便是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皇帝想说一句莽撞,又噙着笑意,或许自己就喜欢这种莽撞的爱意,撞到了他的心头。
“再说,不止是臣妾,顺贵人日日为皇上煎药,婉贵人前些天病了,昨日刚好,就在外头求着要照料皇上,温贵人也把咱们的孩子照顾得很好。”
皇帝的心头又软了两分,“你替她们讨了赏,那你呢?”
“元寿无事便是臣妾所求。”
曦月刚想站起来,腿已经麻了,几日没有睡好觉,又险些摔了。
皇帝看了心疼,可自己却什么做不了,又哑声哄了几句。
心中不禁动容,果真,小月儿对他的情意是无人能及的。
几位太医瞧见皇上都有力气说话了,心中一阵了然,看来皇上是好差不多了,他们的脑袋也暂时安全了。
手搭在皇上的脉搏上,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随后又是一句贺喜声。
除去身上的疥疮还未好透,皇上的病算是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