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零零碎碎说了许多,末了还加了一句“皇上,这些话臣妾本不想说,说了也是给皇上徒增烦恼,可臣妾每每想起淳贵人惨死的样子,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说与了皇上听。”
“让华妃进来。”端妃心中一慌,怎么还让华妃进来,她那个泼妇一进来,必定会像从前一样打骂着她。
果不其然,华妃一进来,眼睛就直直瞪着跪在一旁的端妃,不顾皇帝的眼神,甩过宫人的手,直接跑到端妃身边,扬手一个巴掌,端妃来不及躲生生受下了。
“贱人,从前你的一碗保胎药就害了本宫的孩子,现在居然还想来害本宫!”华妃怒不可遏,反手还想打一巴掌,被苏培盛拦下才作罢。
“本宫何时要害你?这些事不都是真的吗?自作孽不可活,倘若华妃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又何来本宫今日告发。”端妃神情有些癫狂,她看见华妃就控制不住自己。
“华妃,方才端妃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看着底下两个如同泼妇的女人,这还是他的妃嫔吗?
她做过的事她一件也不后悔,既然端妃都一句句说出来了,那证据一定是不会缺。
她现在若不说,那受苦的只能是颂芝和周宁海,她只求皇帝念着从前的情意,不要牵连到哥哥。
“臣妾既然做过就都认下,只是求皇上能善待臣妾的家人。”华妃突然像被抽空了力气,直直瘫倒在地。
“皇上,这些罪行都是臣妾知道的,可还有些臣妾是不知道……”端妃盯着皇帝道。
“既然如此,翊坤宫的宫人都不能放过,通通带去慎刑司审问,把华妃带回翊坤宫,等人招了朕再处置华妃。”皇帝闭上眼,冷漠道。
“皇上!”华妃的哭喊声十分凄厉。
皇帝看着跪在底下的端妃,从前他是小瞧了端妃,因为华妃一事,还对她一直怀有愧疚之情。
看在看来,这女人真是聪明极了,利用愧疚苟延残喘至今,暗地里收集华妃的种种罪行,甚至还暗暗助纣为虐。
“端妃揭露年氏罪行有功,册封为贵妃,下个月十号行册封礼。”
端妃未看见皇帝的眼中杀意渐起,只跪在地上仓皇谢恩,脸色比之前来都好上了不少。
待华妃回到翊坤宫。
宫内流言纷纷,不过一个时辰就听见了,贬年将军为杭州城门的看守。
哥哥那般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受这样的折辱,皇上为何那般绝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今日之事到底是谁想害她?端妃?还是莞贵人?还是皇后?
曹琴默从翊坤宫的小门走了进来。
“你是不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华妃指着曹琴默喃喃道。
“娘娘怎么会这样看嫔妾?现在纵是嫔妾也无力回天了,只是皇上念旧情,有些东西虽然查出来,但也不会赐死娘娘,甚至不会把娘娘打入冷宫。”
“你是说真的?”华妃听见曹琴默的分析,松了口气,还好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嫔妾自然不会骗娘娘。”曹琴默把灵芝打发下去,缓缓开口。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不枉本宫庇护你那么多年。”
“只是今日是嫔妾失算,竟不知端贵妃和莞贵人勾结在一起暗算娘娘。”
华妃神情发怔,“端贵妃!好你个端贵妃,本宫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狠心些,为什么要让她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还有莞贵人,昔日用自己的孩子来害她,两个贱人竟然勾结到一起害我。”
“本宫现在该怎么办?”转而求助看着曹琴默。
“忍,娘娘唯有忍下去。”曹琴默将这个“忍”字说的极重,生怕华妃不过脑子,一看就莞贵人和端贵妃就意气用事。
“本宫该忍到何种地步?”华妃气极反笑,她每次行事全按自己的心意来,哪里明白什么是忍。
都是因为那两个贱人,她沦落到了这种田地。
“忍到皇帝顾念旧情为止。无论莞贵人,端贵妃乃至后宫妃嫔怎样落井下石,都要要忍住,唯有娘娘你好好的,皇上才不至于对年家赶尽杀绝。”
“本宫明白了。”华妃的泪盈盈落下,竟要忍到这种地步。
“娘娘多保重,嫔妾就先走了。”
不日后,周宁海的供词下来,华妃被褫夺封号,贬为答应,年答应也没哭闹求着见皇帝,全都应下了,只求皇上能宽待她身边的宫人和家人。
只是听见皇帝赐年羹尧自尽,年富问斩,诸子年十五以上皆戍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皇帝当真那般薄情。
紧接着听见了封莞贵人父亲为正二品的吏部尚书,兼管督察员左都御史,手中的拳头不禁握紧。
莞贵人的父亲是踩在他哥哥的尸体上一步步晋升的,她现在恨极了父女俩。
陵容在屋内听闻谨贵人向皇帝求情险些被贬,曹琴默听陵容的话尝到了几次甜头,自然事事都听陵容的,这事虽然做的太过,倒不至于表现那般积极。
“这事也让年答应听听,好让年答应知道有人在记挂着她。”陵容对着一旁的子苓道。
陵容虽然不与皇帝见面,但皇上给的赏赐样样不少,别人只道淑妃刚封完妃就失了宠,陵容倒觉得这样的日子十分快活,也不必费劲心思去猜皇帝心中在想些什么。
“缓福殿怎么在修缮?”陵容突然问道。
“祺贵人就该入宫了,端贵妃将祺贵人的住处划到了储秀宫。”能住人的宫殿确实不少。
不过现在莞贵人得宠,她父亲瓜尔佳鄂敏和莞贵人的父亲又是同僚,想来祺贵人也住不上几天就会搬走。
不过几日,祺贵人就进了宫。
她是贵人,合该先来拜见主位娘娘,只是祺贵人刚入宫,看不清宫中局势,以为淑妃失了宠,拖到最后一日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