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讹庞出了皇宫,就打发亲随去礼部报信,让礼部尚书过府叙话,而后就径直回到了府里。
“大伯,您回来了!”没藏赤地主动迎了上来。
没藏讹庞愣了一下,没有过多言语,就带着对方和管家去了书房。
等几人走进书房,他这才看着侄子:“你怎么还在府里,没去找李陇?”
“侄儿不是担心您吗?想看看什么情况。”没藏赤地挠了挠后脑勺。
没藏讹庞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整理心情,把皇上让自己帮忙挑选太子妃的事情说了。
大管家闻言,眼睛一亮:“老爷,皇上如此信任,是不是可以说咱们做的那些事,他并未发现啊?”
没藏赤地也是刚反应过来,眼神专注的看向大伯。
没藏讹庞手捋胡须,沉吟不语。
良久,他才长舒一口气:“老夫也是这么猜想的。”
说到这里,没藏讹庞又变换语气,盯着二人说道:“但也不可大意,那位的心思可是深着呢。”
见二人点头连连,他又看向没藏赤地:“李陇那边还是要联络的,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方式,尽快和他见上一面。戚太医的死必须查清楚。”
“大伯放心,侄儿一会儿就去。”没藏赤地应声称是。
没藏讹庞又看向管家:“小德子的事情也要打探清楚!究竟是有事情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差错,必须有个明确说法。”
“是,老爷,老奴这就遣人去办。”大管家抱拳领令。
正在几人说话间,门子在外禀报:“老爷,礼部李尚书在外求见。”
没藏讹庞挥了下手,示意二人各自离开,随后就去了前堂正厅。
“下官见过相公!”李尚书躬身施礼。
没藏讹庞指着一旁的椅子:“嗯,来了,坐,坐下说话。”
等二人各自落座,仆人立即端上茶水。
“不知相公叫下官来所为何事?”李尚书欠身询问。
没藏讹庞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开口,把皇上要给太子选太子妃的事情说了。
李尚书闻言,反应和之前的大管家一样,立即联想到了皇上对这位的态度。能被托付这种大事,足以体现恩宠有加了。
有了这个心思,李尚书的姿态又放低了一些:“相爷,您看此事该如何布置?”
没藏讹庞很满意对方的态度,立即挥退了左右。
等房间里没了旁人,他这才压低声音:“仪式自有国家法度,老夫就不赘言了。至于太子妃的人选,你去联络那些相熟的,总是要找几个合适人选出来。”
说着,没藏讹庞还不忘眼含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李尚书立即领悟,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相爷,要是这样,可就再稳妥不过了。就算那人百年之后……。”
没藏讹庞连忙伸手止住,挑了挑眉:“行了,去忙吧。”
“是,下官这就去办!”李尚书起身告辞。
稍后,没藏讹庞回到书房,一番思忖过后,就提笔蘸墨,一连写了十几封书信。
“来人!”
话音刚落,一名主事已经走进房间。
“老爷!”
没藏讹庞把那些信件交到对方手里:“派人送出去!”
“是!”主事接过信件,倒退着走出房间。
在没藏讹庞与李元昊暗中斗法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张义已经骑着快马回到华通县。
在过去的几天里,张义利用飞龙院副统领的身份,游走于各个军营之间,把周遭的防备部署彻底探查了一遍。
“东翁,回来了。”
胡理见张义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最近县里有什么事吗?”张义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如此。
胡理却是不理,先是吩咐傅文去准备茶水,又主动拿起鸡毛掸子,帮对方掸去身上尘土。
“没啥事!城外的百姓都忙着春耕呢,城里这些人一个个安居乐业的,就更没什么事了。”
稍后,等张义来到桌案后面坐下,这才给胡理使了一个眼色。
胡理会意的点了下头,向门外傅家兄弟吩咐一声,就把房门关上。
张义等到房门紧闭,立即凭借记忆,把这几天的探查结果写成文字。短暂的加密过后,又从秘格里取出之前胡理篆刻的印章。
经过一番忙碌,他这才把一枚核桃大的蜡丸交给胡理。
“让小三子送过去。”
“是,学生这就去!”胡理珍而重之的把蜡丸贴身放好。
“等一下。”
就在胡理将要推门离开的时候,张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只听对方低声叮嘱:“别忘了提醒小三子,一定要易容。细节上,绝不可疏忽大意。”
胡理点头应声,就推开房门去了后院。
对方刚刚离开,县衙里的三名下属就齐齐登门。
张义苦笑摇头,自己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啊。
“知县,这份是知府衙门下发的公文,指明要您亲自签押。”
“知县,这是上个月的收税册子,您过目一下。要是没有异议,就签押用印了。通判那边已经派人催过好几次了。”
“知县,这几份是判案文书,都是邻里打架的小事。您给签押一下,下官也好上报提点刑狱司。”
张义看着几名下属如同献宝似的,把一摞文书放在自己面前。他简直头疼不已,暗暗发了几句牢骚,就随便拿了一份仔细观瞧。
正在此时,门子来到值房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家丁打扮的汉子。
“知县,此人说是受了国相派遣,来送一封书信。”
片刻,等张义拆开书信,只是看了个开头,就眉头蹙起。
没藏讹庞在信里先把选太子妃的事情说了,而后才隐晦叮嘱,让他在亲支近派当中挑选适龄女子送到京城。
三名下属见上官心情不佳的样子,生怕哪句话惹恼了对方,一番眼神过后,就提出告辞。
“别,你们别走呢!”
张义叫住对方的同时,就把挑选太子妃的事情告诉了几人。
“啥?遴选太子妃?”在场三人都用难以置信眼神的看着刘奇。
这可是国朝大事啊,居然能落到这位上司头上。这不太可能吧?
张义可不管几人的反应,短暂的思忖过后,就立即吩咐:“本官在这里无亲无故,要说相熟的也只有你们几个,此事就交给你们办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