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家大茂可真是个孝顺敬老的孩子。
    见聋老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居然肯给她做孙子，要给她养老送终。
    连王主任都表扬他思想觉悟高，要拿他做街道模范呢。”
    不管许富贵跟刘海中具体有什么图谋，何大清先将许大茂给架起来，给他们添添堵。
    谁让许大茂之前蹦跶得那么厉害。
    “是啊，老许，许大茂这孩子真是仗义啊。”
    阎埠贵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刘海中抢先一步，看起来已经跟许富贵搅合在一起。
    阎埠贵可不会让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明明是夸奖的话，传到许富贵耳朵里却变得恶意满满。
    许富贵一阵头疼。
    看来还是小瞧了许大茂捅出的篓子。
    小兔崽子把院里能得罪的人都得罪遍了，真是要命。
    不过为了孩子，许富贵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他干笑几声，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你们过奖了。
    大茂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这臭小子一时冲动起了善心，回过神来发现连自己都难养活，更别说照顾好老太太了。
    我正想找你们帮忙想想办法呢。”
    许富贵将儿子的一切行为归结为无知冲动。
    尽可能解开许大茂与聋老太之间的联系。
    “都说虎父无犬子，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难怪许大茂觉悟这么高，还是老许你言传身教啊。
    你们夫妇怕许大茂一个人照顾不好聋老太，所以想回来给他帮忙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心善的。”
    何大清几句话反倒要将许富贵拖进坑里。
    瞒着院里所有人认聋老太当奶奶是许大茂干的好事。
    他必须为此负责。
    摆了众人一道，三言两语就想开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许，要是王主任知道你们有这种觉悟一定会很高兴。
    你们要是回来，祖孙三代同堂，倒是件美事啊。
    要是等过几年许大茂娶妻生子，还可能凑个四世同堂呢。”
    阎埠贵探出头，抚掌笑道。
    之前许大茂借王主任威慑众人。
    这次轮到阎埠贵借王主任恶心他们了。
    许富贵和刘海中都皱起眉头，脸上阴云惨淡。
    何大清占据大义，刘海中不想硬顶，站在一边保持沉默。
    还是救子心切的许富贵喟然出言。
    “一大爷，大茂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冒犯。
    您大人有大量，还请见谅。
    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许富贵说着弯下腰，给何大清鞠了一躬。
    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
    许富贵知道，今天要是不取得何大清的原谅，肯定办不成事。
    “老许，这就言重了，你赶紧起来。”
    何大清上前几步扶起许富贵，眼睛一瞥，目光最后落在后方的许大茂身上。
    “做错事就得承担代价。
    许大茂干的好事你想必已经清楚。
    以前的事我不计较。
    至于其他人，我就管不着了。”
    何大清不是个小气的人，别人都郑重道歉认错了，他不会继续纠缠。
    当然，想让他出面替许大茂擦屁股是不可能的。
    何大清过来敲打许家就是要提前撇清责任，省得麻烦上身。
    “谢谢一大爷。”
    许富贵转过身一把将儿子扯过来，严厉地训斥道。
    “你这不懂事的小兔崽子，还不快谢谢一大爷。
    要不是一大爷平日关照，你不知要做出多少混账事来。”
    何大清肯罢手对于许家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谢谢一大爷的照顾。”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不敢去看何大清的脸。
    经过这些天的折磨，他算是看清楚何大清的能耐了。
    这位一大爷几句话就将他逼到死角，确实是惹不起的人物。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先回去了。”
    敲打的效果不错，何大清没必要在后院浪费时间。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屋内众人，快步离去。
    何大清从身边经过时，阎埠贵本想出声挽留。
    不过一想到何大清的脾气，刚伸出的手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没有何大清支持，阎埠贵只能独自应付局面。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阎埠贵费尽口舌还是没能破坏刘海中与许家的联盟。
    毕竟阎埠贵住在前院，手伸不到后院来，帮不上许大茂的忙。
    许富贵当然不会选择跟他合作。
    ……
    院里的难题解决，许富贵和刘海中当天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说情。
    费了许多功夫，疏通几层关节，总算是将许大茂与聋老太的关系解除。
    转而由刘海中家担负起照顾聋老太的重任，并获得聋老太房子的继承权。
    难得的是刘海中的死对头易忠海竟全程没有捣乱。
    就这样定定看着刘海中将事情办成。
    不是易忠海不想阻止，只是他近段时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没时间去管院里的破事。
    七月中旬，盛夏暑气逼人。
    晚间，易忠海全家没有到院内消暑纳凉，反而紧闭门窗待在家里。
    “爸，我都老大不小了，您就让我去吧。”
    刘光天低着头，不敢直视易忠海逼人的眼光。
    “去什么去，废品站的工作又脏又累，你初中都没毕业，干不了这活。
    还是好好上学，以后找份不用费体力的工作吧。”
    易忠海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最近西城区新开了一个废品站，正在招募工人。
    刘光天知道后立即就动了心思。
    他腿瘸了，在学校里常受同学笑话。
    这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学习。
    与其在学校里受罪，还不如早点出来工作，挣钱补贴家用。
    当然，易忠海是坚决不同意这件事的。
    刘光天的年纪摆在那里，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干不得重活。
    而且收废品并不是一份轻松体面的活。
    里面多的是门道。
    易忠海的人脉主要集中在轧钢厂里，不认识废品站的人。
    没法给刘光天提供帮助。
    “嗨，我不是读书那块料。
    再读下去也考不上中专。
    还是早点出来干活吧。”
    刘光天还是没有抬起头，不过语气却十分坚决。
    看得出他有仔细思量过，不是仓促之下做出决断。
    “要不这样吧。
    我先去找一大爷问问，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弄个帮厨的工作。
    要是实在不行咱再考虑废品站的事怎么样？”
    见刘光天心意已决，易忠海不好硬拦，只能想办法尽量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