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躺在床上的聋老太奋力挣扎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是病得不轻,但还没到死的时候。
怎么能像货物一般随意转让呢。
“刘海中,你要是再废话,我就去跟阎埠贵谈谈。
相信他一定很乐意接受我的条件。”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刘海中的两度敷衍让许富贵生出怒意。
若不是为儿子算计,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呵呵,别着急。
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确认许富贵真有谈的意思,刘海中当即变了脸色。
他惦记上聋老太的房子好久了。
现在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老许,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海中认真询问道。
“你儿子认聋老太做奶奶这件事,有街道办王主任做见证。
现在想更改,恐怕不容易吧。”
如果只是民间口头约定认亲,反悔起来倒是容易。
一旦涉及官方,问题就严重了。
许大茂既然挑起照顾聋老太的担子,就不能随便放下。
否则王主任肯定是要找他麻烦的。
“这个不碍事。
王主任看重的是解决聋老太的赡养问题。
只要有人能照顾好聋老太,别给她添麻烦就好。
具体谁去照顾,那并不重要。
至于大茂退出的理由。
就说他还年轻,看老太太可怜,在传统美德的驱使下,一时冲动想满足老太太有孙子的愿望,所以才犯下荒唐事。
现在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并没有照顾好老太太的能力。
于是将照顾老太太的任务转交给有本事有德行的人。
你觉得怎么样?”
许富贵神色平静,侃侃而谈。
为了自家蠢儿子,他真是操碎了心。
不仅疏通各处关节,甚至连放弃的理由都给许大茂想好了。
因年纪轻轻力有不遂,被迫放弃帮助老太太。
这种说法能尽可能保住许大茂的名声。
让他不至于受人诟病。
“说得好,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我们的关系没好到那种程度吧。”
刘海中眯着眼警惕问道。
刘海中跟许家的关系可谓势同水火。
许富贵和许大茂都跟刘海中有仇怨。
按理说,有什么好事绝不该便宜刘海中才对。
许富贵看出刘海中是心动了。
否则不会问得这么仔细。
只要打通最后一个关节,这事基本就成了。
“此一时,彼一时。
你跟大茂的仇有可能化解。
大茂跟易忠海的仇没有缓解的余地。
大茂是小辈,刘海中你就别一直计较了。
今天把老太太交给你来照顾,算是我家跟你赔个不是。
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许大茂在院里受到刘海中跟易忠海的双面夹击。
要想破破局就必须得先平息一边的争端。
避免两线作战,才能缓一口气。
而要选择突破方向,刘海中无疑更加合适。
许大茂需要刘海中的支持,刘海中需要许大茂手里的继承权。
双方能够相互满足是谈判的大前提。
反观易忠海那边暂时没找到突破点。
而且许大茂伤害了易忠海的儿子,触碰到对方的逆鳞。
涉及核心利益,这仇基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刘海中这边就不一样了。
除去继承权外,他们之间可没有核心利益纠纷。
“你就不怕我摘了果子,翻脸不认账?”
老太太的继承权一交出来,许大茂就失去了谈判的资本。
刘海中不敢相信许富贵居然会下这么被动的棋。
“照顾老太太可不容易。
接手之后,估计你没空继续找大茂的麻烦。
而且,你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易忠海,成天为难大茂做什么?
多个帮手,不比多个对手好吗?”
许富贵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说回原点,刘海中在院里最大的敌人还是易忠海。
两个儿子的归属权问题不解决,双方都不可能罢手。
刘海中本就处于下风,再加上要照顾聋老太更缺乏力量对抗易忠海。
此时他忙都忙不过来,有什么时间去作弄许大茂这个边缘人呢。
“姜还是老的辣。
要是你儿子有你一半聪明,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刘海中嗤笑一声,旋即面色严肃起来。
“就按你说的办吧。”
栽这么多次跟头,刘海中早不是意气用事的蠢货。
许大茂父子固然可恶,但跟他们和解于刘海中有大利。
刘光天临近毕业,刘海中不得不为自己仅剩的儿子考虑。
刘海中一言既出,许富贵总算松了口气。
打通刘海中这个缺口,许大茂就能喘口气,重新在院内获得立足之地。
接下来,只需要端住心态,待到易忠海跟刘海中二虎相争。
在轧钢厂里,许大茂的压力就会减少许多。
到时,情况就会慢慢好起来。
一切许大茂都为儿子算计好了。
许富贵和刘海中已经达成统一。
至于许大茂和聋老太的意愿,那根本不重要。
聋老太动弹不得,无力反抗。
许大茂则在父亲的威压下变成了应声虫。
哪里敢提出反对意见。
许富贵刚要与刘海中击掌为誓,外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老许,你回来了啊?”
人未至,声先到。
不早不晚,恰好在契约订立的最后关头,打断二人的谋划。
“一大爷,您怎么来了?”
许富贵和刘海中心中俱是一惊。
何大清突然出现,本已谈妥的事再生波澜。
他们两家的谋划恐怕不会这么顺利达成。
“大家这么多年邻居。
你回来了,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何大清缓缓步入房内,冲着许富贵淡淡笑道。
聋老太的抚养问题好不容易尘埃落定。
何大清可不希望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呵呵,老许,好久不见。
在外边过得还好吗?”
何大清刚进屋,阎埠贵便匆匆赶到。
阎埠贵同样盯着聋老太的房产。
许富贵一回院,他就敏锐感觉到事情有转机,因此立即就赶了过来。
正巧就跟在何大清后边。
“一般般,也就凑合着过日子。
没你们住在院里舒坦。”
许富贵挤出生硬的笑容,心中早将阎埠贵的祖宗问候个遍。
回来一趟,本以为快刀斩乱麻能替儿子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没想到这些不怀好意的邻居会出来搅局。
果然,院里就没一盏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