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没法,卖力地想将孟瑛从田里拔出来,孟瑛却像个瘫软得没有下半身的人一样,享受着这称不上是关心的关心。
“你能动倒是动动啊!”
“动不了,脚痛。”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白芷知道他一定是报复,气得撒了手,两人坐在田里摆烂。
白芷才不想管他,干脆提着裙摆想自己上那田坎,却在落脚的时候,看到了一让她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的生物。
蚂蟥。
这是可在基因里的恐惧,她抬起的脚一时不知该落在哪儿,哇呀呀地惊叫出声,另一只腿也陷入田地里,身子猛地就朝后倒去。
孟瑛这瘫软残废的人这时才站起了身,白芷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攀,她勾住了孟瑛的脖颈,死也不放手。
这生猛的劲儿差点让孟瑛没站稳,只要他稳稳地抱住了白芷,白芷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哭出来,她捶打这孟瑛的胸膛,“救命!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孟瑛差点笑出声,“怪我作甚,是夫人自己要下来的……”
“我!”白芷差点没憋住脏话,她想从孟瑛身上蹦下去,却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恐惧,无奈了半晌后,她只能小声道,“抱我上去……”
“飒兰脚痛,走不了。”
白芷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却见他笑得灿烂,这样的笑容熟悉,像是藏在心底的渴望。
心里某一块忽然塌陷,像是跌进了柔软的云朵,轻轻柔柔的包裹,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承受。
她不自觉将脑袋贴近了孟瑛胸膛,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胸前衣裳,语气娇柔起来,“抱我上去……”
闷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孟瑛心头酥酥麻麻的痒。
喜欢,很喜欢……
想永远与她这样闹……
到老,到死……
孟瑛垂眸看她,视线交织,有些不敢说的话,顺着这视线逐渐交缠在一起,莫名完成了所有的倾诉……
孟瑛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她没有挣扎,他继续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轻柔的痒意,遍布额头,眉骨,睫毛。
睫羽不可遏制的颤动,白芷不自觉地回应他,吻上了他的下巴,感受他微微刺痒的胡茬。
好痒啊……
每一寸肌肤都在痒,痒到了骨头,痒到心里……
只有用力些,只有肌肤与肌肤的摩擦,才能止痒……
可是这光天化日,谁也没敢,就硬生生卡在这里,二人都沉默了,不再言语。
直到孩子们跑了过来,直到双云将他们拉出泥潭,直到落脚一户农家。
那痒意也未曾消解半分。
两个随侍打了水烧热给二人换洗,没有大大的木桶,只能用小桶擦洗。
白芷想让他自己洗,却被孟瑛一把拽入了那昏暗的房间。
白芷在此时变得无所适从,耳朵滚烫起来,“我……给你洗?”
刚转过身,孟瑛已经一身赤裸,坐在凳子上,白芷连眼眶都便烫了。
“飒兰自己来。”他拧干了布巾上的水,利落地擦拭着身上的泥污。
很快他便擦洗得差不多了,白芷愣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这么看着他擦完全身,好在他是背对她的。
孟瑛擦完,转过身就将衣裳披上了,白芷啥也没看着。
莫名有那么一丢丢遗憾呢……
但却忽然被孟瑛拽了过去,“该飒兰为夫人擦洗……”
白芷脸都红了,要不是太过昏暗,就全暴露了。
孟瑛伸手就要解她的衣裳,她不自觉攥紧了衣领,“我自己来……”
“夫人……后背你擦不到。”孟瑛夺过了她手里的布巾,“一点一点来吧……”
“夫人要是不愿给飒兰看,那飒兰就闭上眼。”
“好啊……”白芷大着胆子同意了,但也矜持了一下。
孟瑛轻轻挎掉白芷的衣领,从颈项开始,用那略微粗糙的布巾一点一点擦过白芷的肌肤。
他没闭眼,纯粹是男人本能。
但白芷不自觉闭上了眼,是女人本能。
孟瑛一点一点向下,托起她的沉甸甸,让她止不住一声轻吟。
这样的声音让孟瑛燥热,他的双手更放肆了,一遍一遍地流连。
白芷有些控制不住从口中溢出声音,只好咬紧了唇瓣。
她拼命隐忍的模样,终是让孟瑛受不住,他掐着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十分用力,十分暴戾,十分猖狂。
那渗入骨髓的痒意,在这一刻才得到了些许抚慰。
但还不够,她微凉的指尖,在不经意间拨开了他本就没拢好的衣襟。
贴上去的那一刻,二人口中溢出舒服的喟叹。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阻止自己呢?白芷变得越来越无力。
她希望有人来敲敲门,阻止这荒唐的相爱。
可是此时的世界寂静得让人害怕,没有人来阻止她,没有人来呵斥她。
没有人来救救她!
她有些绝望,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孟瑛抚过她脸颊时,感受到了她的眼泪,只好咬着后槽牙停止,他喘息着问,“芷儿……你害怕的话……”
白芷却在此时,一把握住了他,“不……不要走……”
这话像是圣旨,像是天命,更是孟瑛崩坏的枷锁。
他再也不愿等了,这些年所有的思念,他全部都要在此刻告诉她。
他要告诉她,他到底多么爱她,又是爱得有多么苦,多么深。
他的每一次倾诉,都能让她为之一颤,为之呻吟,为之哭泣……
像是身上的痒意,越痒越挠,越挠越痒,永无止歇……
含在口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浑浊,越来越黏腻,像是在堆积……
孟瑛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将这狂乱的爱意泄露。
那些颠簸的曲折,弯弯绕绕,浮浮沉沉,却在某一刻,将所有积攒的痛苦瞬间抛洒。
然后迎来欢腾……
……
与此同时,另一边却在热火朝天地做饭炒菜,像是要过年一般。
这户农家只有两人,一个有些耳背的老人,和一个十岁的小孙女。
平时家里没人,吃得简单,但今日有客,恨不得拿出所有压箱底的好物,招待客人。
白风他们也都乖乖的帮忙搭把手,这些农活本就是他们拿手的事情,一个两个干得那叫热火朝天。
只有孟靖蹲在一旁,一脸要哭的小表情。
他今日把他爹推进田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挨训,他慌了地去找双云,“父王在哪里呀?他会不会打我?”
双云一脸奇奇怪怪的表情,“王爷……洗澡呢……”
“洗澡要那么久?”孟靖越等越心慌。
“那可不,全身都是泥,那可得洗仔细些……”
双云脑子都快烧冒烟了,再等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糊弄小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