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开始给米丽出上了主意,要夺了这北原的大权。
但是人的观念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米丽一直在退缩。
她迟迟不肯行动,找到白芷央求,“北辰的人说要派人来扶阿洛上位,要不我们等他们的势力来再行动?”
这话给白芷都听无奈了,她急了,“王后啊王后,怎么说你好呢?别国要派兵帮你,那是为了帮你吗?那是为了在北原留下势力,然后吞了你的北原!”
“你这么多年没有在北原发展一股势力,阿洛现在举步维艰,等北辰的势力一进来,阿洛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北辰只是下一个伏烟罢了!”
“你还想换一个丈夫?还想沦为笑柄,任别人将你当成玩物?你没听见那些侍女怎么骂你?妖女祸国!北辰势力一旦介入,北原就亡国啦!”
“一旦亡国,你算什么王后,阿洛算什么王子!他们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这个旧势力,阿洛这个前朝王子!”
白芷的话说得很重,但是她再怎么想帮米丽,也不过是个局外人,一个养病的外乡人,并不具备一呼百应的条件。
她觉得这天下局势乱成这般,要不是北辰正在与南辰开战,这北原早就亡国了。
白芷与阿洛说了这些事,阿洛比起米丽倒是显得更明白,“我明白姐姐说的事,我会担起一个王室王子的责任的。”
阿洛有些犹豫地看着白芷,他知道白芷说的话都对,所以很犹豫,若是让她想起过去,想起她自己的立场,她还会这般掏心掏肺的给自己出主意吗?
她和王爷,应该更想天下一统吧!
权力争夺本就是生死之争,他虽不喜争斗,但是他身份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命运,一旦落败,那就死!
他不得不争,于是他又一次咽下了想与白芷说的真相。
他朝白芷开口,“姐姐再给母亲一些时间,我虽记得的不多,但是母亲以前可爱笑了,还喜欢蝴蝶,为了抓蝴蝶,她能走很久的山路。她从前并非现在这样子,她只是被欺负惯了。”
像他一样,被欺负惯了,就没了棱角,不知活着为何物。
白芷也没办法,但是心里又总觉不得劲儿,与其说帮他们,不如说也是帮自己,若是伏烟哪日心情不好将米洛杀了,那她估计也难逃一死。
他们也算是命运共同体。
她愁啊!
愁也没用,只能试试看了。
白芷身子能正常行动后,是以米丽女官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的。米丽心思不在维持这个混乱的后宫,白芷又想多找一条活路,便多揽下了许多事情。
这日她接了伏烟的任务,说是要办一场宴会,安排好具体用度后,白芷找到米丽拿着具体账本给伏烟过目。
彼时,伏烟刚与部下聊完战事,闲聊了几句。
米丽没有让人通禀,二人选择在门口等待。
屋里传来伏烟爽朗的笑声,“那娘们虽风韵犹存,但到底已经三十五了,差点味道。”
部下也笑得开怀,“女人嘛,青涩俏皮是为上品,臣的妹妹可是念了大王许久,天天嚷嚷这要见大王你!”
伏烟眼神一眯,“哈哈!好啊!明个就带来,我倒是喜欢你这俏妹妹!”
部下笑得更开怀了,“那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嘛,我这妹妹娇养惯了,骨子里又傲,从小在家就要争第一,饭要第一个吃,有好东西要第一个给她,不然她就闹!我这个做哥哥的头疼啊!”
伏烟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微微有些怒意,“怎的,你把她送我身边,我还能委屈她?”
“诶!并非如此,大王必然不会委屈了我妹妹!只是嘛,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总会生出龃龉!更何况,米丽王后容貌动人……再说我父亲,是绝对不会舍得我那妹妹为人妾室的……”
“你想当这个国舅爷?”伏烟眸光开始变得深沉。
“这……臣并无此意,不过是妹妹青春懵懂,父亲疼爱罢了。我们一宗,素来只为首领您而战,绝无攀龙附凤之意!”
这以退为进之意再明显不过,伏烟要得到这个女人,要得到这个家族的支持,就必须另立王后。
伏烟夺权不过三五年,根基尚弱,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呵呵笑道,“好啊!只是米丽这女人的眼睛实在美丽,本王还想她给我生个蓝眼睛的儿子,就是这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不争气的女人,不如牛鼠!一只牛鼠一年生一窝,一窝七八个!”
“大王你好吃好喝供着她,她都生不出来,她这就是恃宠而骄!她就是在王后这个位置上呆久了,觉得谁都动不了她,才这般傲慢!还要养那些前朝余孽的儿子,大王,不是我说她,你瞧瞧她敬畏过您吗?”
这一番对话,听得米丽汗流浃背,她忙逃离了现场。
回去就狠狠灌了几碗那助孕的药物,牛鼠毛卡在喉咙,呛得她直流眼泪。
白芷忙给她擦拭着流出的汤水,安抚她的情绪。
米丽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腕,眸中的光彩像是碎裂又重组的裂纹琉璃,“白姑娘,我做……”
“这次是下定决心吗?”白芷向她确认。
“是!我不动手,他们就会夺走我的一切!”米丽咬牙切齿。
白芷并不相信她的话,她直觉米丽王后的情绪一定会反复。
这次穿越过来,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好似有些莫名其妙的经验就这么无端钻进了脑子,让她变得过分警惕。
她对米丽道,“既然你下定决心,就把你那些珍贵的珠宝给阿洛保管吧,谋权需要很多钱!”
米丽犹豫极了,这些珠宝就像是她一层皮,没了这些珠宝就像裸身游走在街巷一样,别人会看不起她的。
白芷见她这么犹豫,只好言语相逼,“要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你被丢弃的那一天。”
“要么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底!意志不坚,对你的盟友来说,就是极大的隐患,那太危险了!你若不证明你的决心,没有人相信你,你就做不成这个事情!”
米丽还是动摇了,没人爱她,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即使这爱是因为珠宝,是因为一句莫须有的话。
米丽的动摇也极大打击了白芷信心,她真不知道这事搞不搞得!
哪儿知第二日刚醒,米丽就抱着一个沉重的木匣子等在白芷门口,“白姑娘……这些都……给你……”
白芷心喜,“这是全部吗?”
米丽皱了皱鼻头,眼泪汪汪,委屈巴巴,“不……不……不是……能不能给我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