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儿四人见静真、绿竹跟两个仆妇上街去买胭脂水粉衣物,也就问明当地上好温泉澡堂去处,所幸路程不远。
四人就一边说笑,一边朝昆山脚下汤泉宫走去。
传说此处原是一处温泉,传说周穆王巡狩山东时,在此地为贼寇所困,人困马乏没有饮水,而周穆王坐骑就在此处用蹄子乱刨,竟然刨出了一处甘美温泉。所以昆山原名困山,温泉取名汤泉宫。
进了汤泉宫,四人领了牌子,脱得赤条条的下了温泉,阿波噗通一声跳下了温泉池子,立即火急火燎地跳出去,那微黄的温泉水汩汩流出,又热又烫。
阿波待看到巽儿、行癫、狼青大师脸色通红,忍住滚烫泡在池子里,也就试着浸入水中,慢慢安定下来。然后就直直盯着行癫大师看。
行癫大师自觉有些不明就里,就问道:“阿波贤侄,你为啥一直盯着贫僧看哪?有啥问题吗?”
阿波嗫嚅半天说道:“师伯!侄儿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高僧沐浴,想来必有什么大不相同,如今看来和凡俗男人大同小异!”
巽儿听了哈哈大笑,朝着阿波头上打了一巴掌问道:“我打你这一巴掌和大师打你一巴掌有何不同?”
阿波听了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当然大有不同!大师如果打我一掌就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师兄你打我吗?就像被野狗咬了一口,疼痛异常!”
行癫听了说道:“阿波贤侄你是很有慧根的!此言深通佛理!善哉善哉!阿弥陀佛!”话音未落,阿波和巽儿已相互泼起水来,打起了水仗!
温泉池内烟气蒸腾,阿波巽儿在一旁戏水打闹,狼青躲在泉池一角洗净了头发,用力搓洗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疤!
这些伤疤横七竖八布满全身,却没有显得丑陋不堪,反而给他青春强健的肢体增加更多迷人魅力!
那修长健硕的线条,那八道冲击眼球的腹肌,莫笑晴痴痴立在池边,目瞪口呆: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男人吗?他是冠军侯霍去病重生了吗?他是烈侯卫青再世吗?莫笑晴心里转过了成千上万个念头!
“你要洗澡吗?为甚不下来?”狼青抬起英俊黝黑的面孔,露出了一口白牙!甩了一下长发上的水珠,用充满野性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头戴碧玉抹额身穿华服、环佩叮当的俊美少年,很惊奇他泡澡为啥还穿戴这么整齐。
“你邀请我下池洗澡?是吗?”莫笑晴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而狼青不知其所云,就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墨雪,你跑哪里野去了?还不帮我更衣,我要下大池子沐浴!”莫笑晴急不可待的叫嚷道,从今天在汤泉宫大堂他就对方才进来几个俊美少年惊诧莫名,东平府何时来了如此出色的三位少年,拼着回府被老爷痛打一顿竹板子也要和他们亲近亲近。
“晴少爷,我不是为你预订了雅室沐浴吗?为啥挤这大池子哪?”墨雪跟莫笑晴也是整天野惯了的,不知道少爷今天要整哪一出!
“要你更衣就快更衣!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莫笑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池,后面墨雪为他摘下银冠,取下抹额,再为他除去身上披风,解去亵衣,只剩下赤条条的羊脂玉般的身子!
莫笑晴慢慢试探着下了池子,突然跳了出来破口大叫,“墨雪你个狗奴才!为甚让这大池子泉水这么烫!要死人的!快多兑些冷水进来!”
“你懂得啥呀!池子里水够烫才舒爽!才能快速蒸发体内湿气残毒,有利于舒筋通络,打通任督经脉!”阿波用水抹了一下俊秀的面孔插话道。
“是极!是极!这位小哥哥竟然如此博学,还精通医理,认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我叫晴哥儿,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为你搓下后背!”莫笑晴说着就伸出柔荑玉手转到阿波背后,双手搭在了阿波肩头。彡彡
阿波不免觉得奇怪,“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位晴哥儿,不要动我,我怕痒!你去为这位帅哥去搓洗一下!”
阿波说着对着一边巽儿叫了一声:“师兄,这汤泉宫还真不赖!还有带搓背的!你看着池里搓背小哥,长得还真水灵俊秀!”说着把莫笑晴推到巽儿身侧!
莫笑晴一看巽儿,清清秀秀中透着一股勃发英气,心中更是喜欢,他整天在七个姐妹脂粉堆中长大,只觉得眼前这少年不光目露英华,还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让他不知不觉地想要接近。
巽儿盯视了一眼莫笑晴对阿波说:“师弟!你不要一味胡闹!你看这位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眉带彩,双目英华绽放,面相贵不可言!不要唐突了贵人!”
莫笑晴听了不觉流下泪来!我莫笑晴真正是十多年白活了!每天虽然在王府中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苦读诗书的苦楚!没成想远离京师到东平府祭祖,竟然让我碰到这么多可长相以沫的良师益友!
“小弟莫笑晴!听两位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士,请问公子到此地是走亲访友吗?”莫笑晴看着巽儿说道。
“晴哥儿真是一双慧眼!小弟叶巽,我来自巴西重庆府,是要到京城办些事情,路过此地!小哥尊驾是哪里人呀?”巽儿回道。
“天下之大,流水的宴席,天作的缘分!我近日也是要回京师的,我是京城人,我们可结伴同行,互相照应些!”莫笑晴听了如此好的结交良机,如何肯错过,就伸出双手,在巽儿后背上轻轻揉搓起来。
巽儿忽然觉得不对,回头怔怔地看了背后这晴哥儿一眼说道:“你是天子脚下官宦贵胄吧!怎能让你干这种搓背抹泥的腌活计,这汤泉宫里自有扬州来的搓背修脚师傅!”
“像巽哥哥这般天纵资才,怎能让那些下人为你劳动,就让小弟我为你尽尽心意才是!”莫笑晴说着双手不停,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汗珠儿,也不知道到底是累的还是热的!
给巽儿搓过背,又换了给阿波、狼青搓背,最后轮到行癫大师时,莫笑晴看了一眼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哈哈”笑了两声,“你是一位高僧呀!我看和我们凡俗之人并无突出之处吗!”
莫笑晴说着“唉吆”一声:“累死我了,实在是搓不动了!小二,来下,用心给这位大师搓下背,伺候好了有赏!”
小二噘着嘴进来,满脸不乐意地看了莫笑晴一眼:这些有钱公子哥真是闲得发慌!到我们这汤泉宫池子里抢生意,你图个啥呀?不过看到墨雪递过的二两碎银子,他顿时眼珠子掉了一地!低低声音问了一句:“小哥!你家少爷明天还来吗?明天我当班!”
墨雪一听脸子拉了下来,“明天半夜丑时,你要还在当班!我会给你打赏五两银子!”
“小哥,为啥是半夜丑时?那时候汤泉宫早打烊了呀!”搓背的小二不解地问道。
“为啥是半夜丑时?因为你想得太美!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墨雪撇着嘴回应道。
小二在温泉池旁呆呆站立半天,才回过味道!悻悻然走了!
晚霞漫天,日已西落,众人泡过温泉出来,莫笑晴带着墨雪赶出来,依依难舍,一说所住馆驿,不觉一起哑然失笑,原来众人同住一处驿馆。
当下六人同路,一起上莫笑晴的豪华马车,马儿脚程很快,远远地看到东平驿馆,只见驿馆门口挤着数十人,热闹非凡。
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胖脸书生摇了摇手中折扇对着驿馆二楼窗户朗声颂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真真姑娘,学生王子服,仰慕真真姑娘才貌风采,特来拜望!请赏脸推窗一见!”
驿馆二楼窗户紧闭,并无任何动静。
那王子服再次走到二楼窗户下,再次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吟唱了一遍,二楼依然寂然无声。
这驿馆揸柜走到门口说道:“各位公子,人家姑娘不愿意见你们,这事情不就明摆着不乐意呗!你们这死缠烂打的也太有损斯文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就连孔圣人都能追求喜欢那上古美女南子,我喜欢真真姑娘有什么错哪?”那王子服反口辩问。
“是呀!孔子曰:食色者性也!男欢女爱,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天设地造的!我们有什么错?”一个带着厚瓶底眼镜的书生在后面帮腔。
“子服兄!你先歇会,我觉得你这词有点太老了,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你考虑换换别的词,让我先向青青姑娘表白一下好吧?”一个尖嘴猴鳃的华服瘦子向前跨了一步,对着驿馆二楼窗户朗声吟诵起来。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无断肠,黎明汉宫睡得死,昨天夜晚没蚊香。”那瘦子摇头晃脑对着驿馆二楼高声吟诵完,他身后的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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