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夏听雨，夏凤翔
    皇后娘娘一句没有让牧序吃了瘪，天子一个眼神更让祭酒大人不敢说话了。
    其他人固然惊讶于这两岸猿声啼不出的佳句又是何等诗词，但终究没有牧大祭酒那个胆子跟脸皮，所以一个个就忍着不敢问了。
    更何况，今日还有其他事情。
    文会依旧，而且在夏凤翔一句，你们大可随意，无须在意我们之后，众人还是有些胆怯。
    天子威仪震慑所有人。
    固然夏凤翔平日里好像对人十分友善，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女帝杀人罚人起来也是从来抬手便是，而且一举一动之上诡谲难测，是正儿八经的伴君如伴虎。
    苏长安笑着说了句‘你们继续就好，而且刚刚我那个观点，我也想听听大家的看法与建议，以及那两首诗词的一些事情。’
    娘娘开了口，众人固然开始拘谨，但在苏文清与赵老夫子，还有荀况等人开了头之下，逐渐的文会热闹了起来。
    但更多地还是夫子先生们，以及官员们对于苏长安刚刚的‘知行合一’各持观点。
    更有对于刚刚【春江花月夜】以及【长恨歌】各思己见的原因。
    但所谓文会，理所当然是这般模样。
    就是原本说好的是大家诗文较高下，可眼下却是没人再敢拿出诗文。
    喧嚣热闹之余，学子们更是热闹，不断争论，而外围江湖人们本该是最喧嚣的，眼下却是安静异常。
    一个个江湖人手上拿着【春江花月夜】仔细揣摩，即便皇后娘娘才二十出头，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那日世间会，不少江湖人都在现场，固然不在在他处，可那一战京城之内所有人都感觉的清清楚楚。
    实力之上，身为天下十人之一的皇后娘娘无需质疑，而这首诗词之中更有她所感悟的意存在，容不得不让江湖人们垂涎，尤其是那位天之阁阁主连星澜刚刚那动静，摆明了就是看到诗文有些突破迹象了，这诗文之中是否有娘娘感悟存在，不言而喻。
    因此江湖人们安静异常，就算偶尔有动静，那也是朝着身边读书人们请教诗文。
    或者就是，一些胆大些的跑去柳絮儿等人所在恭敬见礼，有私心，想着能让这些前辈看上眼，但也是难得一见这些大前辈们，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其实眼下保持安静，或者说是一片寂静的还有蜀王府之外的外围宴席之上。
    所有人听到【春江花月夜】听了【长恨歌】更听了皇后娘娘与西域学者所说的【知行合一】。
    外边学子们完全说不出话。
    正如以前听到皇后娘娘所作诗词一样，一个个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有人说了句‘要不咱们也拿娘娘画像拜一拜？’
    为何拜.太神了！诗词能做到这一步，甚至还提出圣贤才会有的心学思想，这都不用说了，摆明文运缠身，这拜一拜说不得能分点儿文运，到时候指不定就高中了！
    而江湖人们更夸张，听说那诗词能助人练武，更是着了魔，比较起里边的人更疯狂，只因为能被邀请，其实多半是大门大派的弟子，无法被邀请多是散人孤狼，对于武学一事更为疯癫。
    当然，也就是因为震惊大姐姐的事情。
    所以当下苏立恒，苏青柠，李星月还有徐元直进了王府里边。
    眼下就在苏琳涵他们这边。
    苏青柠伸手摸着小光头的头，浑然不顾小光头一脸不情愿，但实际上刚刚小光头不情愿了一下，然后苏青柠马上看向顾池鱼。
    都说姐姐打弟弟那是真下狠手，顾池鱼直接一脚踹在小光头屁股上，然后一句‘让你青柠姐姐摸几下怎么了！’
    于是小光头委屈巴巴坐在那儿，只能让摸了。
    苏青柠单手摸着小光头的头，一边看向苏琳涵：“姐，我要不要等会儿跑回家告诉大伯母跟大伯父，咱大姐姐在读书人心里又上一层楼的事儿啊，大伯母最近脾气大的很。”
    苏琳涵看了眼小光头，伸手帮着小光头解围，苏青柠不乐意，可看到苏琳涵皱了下眉，马上收了手。
    小光头马上跑到亓霈身边，再看苏琳涵，不由红了脸，打从见到苏琳涵与苏婉儿的时候，小光头眼睛都直了。
    咋个说呢，小光头感觉吧，读书人就是苏琳涵姐姐这样的，而剑客女侠就是苏婉儿妹妹这样的，那叫漂亮的呀~~自己那个姐姐啥也不是！
    看了眼小光头模样，苏琳涵轻轻一笑，让小光头闹了个红脸，躲到了亓霈身后，这倒是让顾池鱼注意到了，微微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苏琳涵看向苏青柠说道：“等下回去自然知道了，着急什么，而且让母亲知道大姐姐出宫了，又要操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苏青柠‘哦’了一声。
    然后苏青柠忍不住了，看着苏琳涵说：“姐，我觉得，咱四姐妹真厉害，大姐姐不用说，你也不用说，我更不用说，婉儿占了咱三的光。”
    苏琳涵无奈看了眼苏青柠。
    只听苏青柠接着说：“姐，我刚进来的时候，那些江湖人说你呢，说你好看啥的，而且那边好几个江湖人是什么穗凝门的少门主啥的想认识你之类的，我要不要告诉如玉姐啊，毕竟连危姐现在不.你忙，我不打扰你们几位吵架。”
    注意到自家姐姐看自己表情，苏青柠马上打算溜之大吉。
    倒是苏琳涵看着这个妹妹叹了口气道：“人家没找上门只是靠猜测，如何能议论，而且便是找上门了，坦言就好，尽想着找人打架，难怪二叔写信来让父亲管教你！甚至还让你进宫担任医女跟着猫猫一”
    还没说完呢，苏琳涵看到苏青柠已经跑到了那边亓霈所在，有些无奈，可想想，按照爷爷所说的，如今青柠这样就好，才开始学医，怎么就能入宫了，学规矩也不是这样学的。
    于是回头可才回头，却是看到连星澜，犹豫了下后，还是站起身朝着连星澜所在走去，走的时候招呼了柳白狮一起。
    柳白狮早就想去了，虽然不懂，可是刚刚却是听江湖人说连阁主如何如何了，但就是不太敢过去那边。
    因为柳白狮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入连阁主眼帘内，连阁主更欣赏苏琳涵。
    苏青柠看二姐姐没追过来，深深松了口气，自由自在多好啊，为什么就是想着让她进宫做医女什么的，多不自在啊。
    在那儿回头，苏青柠看到妞妞姐抓着苏立恒不知道说什么，看一边世子殿下一脸无奈苦涩，想来肯定是说什么奇思妙想呢。
    再看那边星月刚刚就去跟自己父亲打招呼，陆元直也说一起去拜见一下。
    不过现在被一群大人围着，而且星月可劲儿摇头还红着脸，显然又是被开玩笑呢，自己更不能去打搅了。
    因此低头看着曲幼薇与亓霈两人。
    亓霈低头看着【春江花月夜】。
    苏青柠看着曲幼薇笑了下，对于这位京城新的花魁娘子，苏青柠还挺有好感的，毕竟软软弱弱的，看着就好欺负。
    只是曲幼薇眼下却是皱着眉头，一脸懊恼。
    苏青柠虽然好奇，但也没问出口，只是看着亓霈：“亓霈姐。”
    小时候亓霈还在学院时候，苏青柠就跟着苏琳涵一起上学堂了，所以是认识的。
    而且亓霈与赵虎妞那一架，当时八岁的苏青柠拿着木棒也跟着赵虎妞去了。
    亓霈没抬头：“嗯。”
    苏青柠很直接：“看不懂别看了。”
    亓霈抬眼看向苏青柠。
    苏青柠眨眨眼，蹲在了一边，低头看着诗文，叹了口气，“咱几个姐妹，懂点诗文的都在那边，算星月那个大枕头，咱四个啥也.唔.”
    说话的时候苏青柠看了眼崔钰儿几人所在，最后说到咱四时候，苏青柠看了眼赵虎妞，又看了眼亓霈。
    可还没说话呢。
    亓霈的手却是已经直接按在了苏青柠头上。
    苏青柠看向亓霈，倒是很直白，“我错了。”
    亓霈看着苏青柠笑了下，随后说道：“看不懂也要试试，万一看出点什么呢，不过你现在很闲的话，劝劝这个女人，她现在很后悔刚刚没认出皇后娘娘，没来得及当面道谢。”
    苏青柠心里松了口气，主要是亓霈没对自己动手这事儿，否则真打不过，尤其是苏青柠注意到了亓霈脖子那儿的纹身。
    只是听到这话，苏青柠看向曲幼薇：“当面道谢？”
    曲幼薇有些慌乱。
    倒是亓霈简单说了下。
    说完，亓霈看了眼曲幼薇：“跟娘娘当面道谢而已，乱成这样，而且现在不过是远远看着，若真要道谢了，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亓霈这话说出来，看着曲幼薇笑了下。
    主要是刚刚曲幼薇原本就是要道谢的，可一直没机会，结果愣是知道了对方竟然是皇后娘娘。
    而且刚刚看到的时候，曲幼薇脸上表情实在是太精彩，由不得亓霈不笑。
    曲幼薇瞪了眼亓霈，然后说道：“你刚刚不也是！”
    亓霈没说话，继续低下头，但实际上亓霈完全看不懂诗文，但必须这样做，因为她比曲幼薇还尴尬紧张！虽说出面救人之类的，可最后摆明了就是那些大人物们认出了陛下与娘娘才这样。
    所以相当于啥也没干。
    而且还在娘娘与陛下面前说了粗鄙之语，还习惯性拿了酒壶就要干架。
    苏青柠眨着眼看着两人，“我听说江湖上多的是那种被救了后的女子，用什么想当面道谢的借口，其实就是想见到恩公，因为喜欢上了，所以你俩喜欢上我大姐姐了？”
    苏青柠一本正经：“我其实能理解，毕竟江湖儿.唔~~”
    才说到这儿，曲幼薇的手已经捂住了苏青柠的嘴。
    就算是亓霈那边也是伸手抓住苏青柠肩膀那儿，下一刻，苏青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嘴被曲幼薇堵住，叫不出声。
    小光头从苏青柠过来的时候就跑走了，眼下远远看着，心里想着活该！
    但小光头挺好奇，幼薇姐姐干啥呢，为什么这一下子红了脸不说，还在捂别人嘴，从没见过幼薇姐姐这样子啊，难道是被亓霈姐跟我那个难缠姐姐给传染了什么病？
    苏长安其实一直看着苏青柠那边。
    只是当下苏长安撇过头，有些尴尬的吃起馓子。
    馓子是刚刚拿来的，是苏长安让人去了趟宫里，陆才很快的带出来的，原因是苏长安注意到苏文清那边什么也吃不下去，而且自己媳妇儿说了句要是馓子在就好了。
    眼下陆才就在苏文清与吴擒虎身边。
    夏凤翔看着那边苏青柠被亓霈以及曲幼薇压制的场面，疑惑了下后，注意到苏长安表情不对。
    虽然没说话。
    可苏长安看自己小媳妇儿眼神，立马说道：“青柠就是欠收拾！”
    夏凤翔更加疑惑。
    苏长安拿起馓子递给夏凤翔。
    夏凤翔一脸狐疑看着苏长安：“苏长安，今天吃这么少，是有喜欢的人在这儿，所以开始顾忌吃相了？”
    这话其实是苏长安之前打趣夏凤翔的时候说的。
    之前夏凤翔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就是给苏长安看嘛。
    结果苏长安看到来了句‘咋突然开始打扮自己了，谈恋爱了？’
    气的夏凤翔美美打了一顿苏长安。
    苏长安听到这话，撇撇嘴：“我喜欢的人正在质问我。”
    说着直勾勾看着夏凤翔。
    夏凤翔白了眼苏长安：“油嘴滑舌！还不告诉我你刚刚听到了什么.”苏长安汗颜，这事儿还真不能跟你说，说了我就完了。
    不过夏凤翔倒是很随意：“不过无妨，反正之后问亓霈就好了。”
    苏长安无奈。
    但下一刻，看到夏凤翔轻咬嘴唇，似乎是要说什么。
    可皱了下眉头，略过苏长安看向那边的来人。
    苏长安愣了下，回头看过去，看到是夏听雨走过来了，犹豫了下后，挪了下身子，然后抱起自己媳妇儿。
    就这么跟媳妇儿换了个位置。
    有些滑稽，但却是苏长安‘保命’的。
    有事儿将媳妇儿护在身前，尤其是面对夏听雨的时候，更要如此！
    夏凤翔看了眼苏长安，白了眼后，回头看向夏听雨。
    倒是夏听雨眼神中有些幽怨，又不是会吃人，干嘛呀~~但看着苏长安，夏听雨却是忍住了笑，咋个说咧，还蛮可爱喽。
    靠近，夏听雨朝着苏长安与夏凤翔行了礼，随后直接开口：“陛下，娘娘，今日魁首的奖励，我之后会让人送进宫里，毕竟因为不知两位会来，所以改了奖品。”
    夏凤翔看着夏听雨，打小就讨厌，现在更讨厌！不过几日前，其实姐妹俩在御书房有过一次谈话。
    那次谈话后，夏凤翔暗示了下牧序，苏文清等人都去参加今日的文会。
    夏凤翔看着夏听雨：“原本魁首的奖品是你自己？”
    夏凤翔何等聪慧，哪里猜不到那些。
    夏听雨自然知道瞒不住这个妹妹，但该装还是要装的，于是装作惊讶，立马说道：“果然瞒不住陛下，毕竟臣年纪也不小了，总要找个好归宿才行嘛，就算找不到像是娘娘这样优秀的，也总要找个好点儿的。”
    说到这儿，夏听雨叹了口气：“不过没想到娘娘来了，还作出那样好的诗词，看下面学子们，都没心思作诗词了，所以只能作罢了呀。”
    苏长安愣了下，疑惑看向夏听雨，不是因为这段话这样，而是话里的话。
    倒是夏凤翔早就知道一样。
    可还没开口，夏听雨马上帮着夏凤翔倒了茶水：“要不，娘娘帮我想想办法？毕竟邀墨的事情你都管了，我的事情也管管嘛。”
    夏凤翔看着夏听雨开口：“波斯，大食，自己挑一个.”
    夏听雨微微皱眉一脸委屈，更轻咬嘴唇：“陛下要这么狠心？”
    夏凤翔面不改色：“嗯。”
    夏听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眼泪，那狐儿眼眼角一下子出现泪珠，更委屈了。
    夏凤翔依旧冷漠无情：“吐蕃也不错。而且漠北那个公主，听说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她也有几位哥哥在，也可以考虑。你去了，正好和亲不用打了。”
    夏听雨狐儿眼立马看向苏长安，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娘娘~~你劝劝陛下，我才不愿意去那些地方，留在京城最好了。”
    苏长安抿了下嘴唇，你俩姐妹唇枪舌剑的，能别牵扯到我吗？
    但其实这样的对话，让苏长安有些意外，可想想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总不可能把那些政事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聊出来说出来。
    这样的场合下，聊这些内容是更合适一些。
    只是苏长安注意到夏凤翔看向自己，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就是‘你说错话试试！’
    苏长安咳嗽了下：“咋说呢，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考虑。”
    虽说这俩姐妹感觉有时候很微妙，但该站在自己媳妇儿身边的时候还是要站的。
    闻言，夏凤翔很满意了，当即看向夏听雨。
    夏听雨心里叹了口气，可本来就晚了一步，有什么可指望的，而且苏长安这帮着夏凤翔的样子，不就是觉得苏长安可爱的原因吗？所以夏听雨当即轻咬嘴唇：“娘娘之前在面摊上，还跟我道谢来着，还跟我嬉嬉笑笑，怎么现在突然想着把我嫁到漠北去了。”
    苏长安愣了下，你俩姐妹唇枪舌剑关我啥事儿，祸事儿咋还到我这儿了！而且这是夏听雨的报复吧！这么想着，苏长安看到夏凤翔看自己拿眼神，就差直接来上一句‘当时那么开心啊。’
    “娘娘~~”
    不过就在这时候，荀旷恭敬作揖开口。
    苏长安当即看向荀旷，还没等荀旷开口，苏长安直接站起身朝着荀旷走下去：“啥事儿你说，是刚刚那些事情？走走走，去那边聊。”
    都不用荀旷开口，苏长安已经示意荀旷过去说话。
    荀旷一脸懵，可才要说话，却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陛下与郡主殿下所在。
    发现陛下神色很冷漠的看着他。
    郡主殿下笑嘻嘻看着他。
    荀旷眨着眼，有种闯祸了的感觉。
    苏长安溜儿了。
    夏凤翔与夏听雨俩姐妹重新看向对方。
    夏听雨脸上神色恢复正常，妩媚一笑：“敬陛下您一杯茶？”
    夏凤翔开口：“喝酒吧。”
    夏听雨当即点头：“好咧。”
    吴擒虎与苏文清两人从刚刚夏听雨过去的时候就留意这两位了。
    瞧见没出什么事儿，吴擒虎松了口气。
    苏文清倒是没来由笑了下，尤其是看着陛下样子，想起了小时候这两人就喜欢斗的画面来，有时候先帝看到了都笑着说‘清歌这丫头面对听雨就是这样’。
    大人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小孩的是小孩的。
    先帝将二者分得很清，因此从不在意夏听雨如何，并且十分疼爱，即便那时候夏听雨在京城，其实是蜀王自己留下来给先帝质子。
    吴擒虎拿起馓子吃了口，随后看着手上好似啃一小截甘蔗，吃食酥脆，色泽金黄的馓子，不由说道：“有娘娘不擅长的事情？”
    知道手中这吃食出自苏长安之手，所以吴擒虎不由感慨下才问出这话。
    苏文清闻言笑了下，随后压低了声音：“写字画画是真不行。”
    明白人说明白事，即便如今坊市间说着什么娘娘的字就是一种字体，但是个屁的字体。
    苏文清能看不出来？尤其就这事儿私下里苏文清打趣过苏长安，苏长安自己在苏文清面前都不好意思了。
    吴擒虎不是苏文清，这种话也就苏文清敢说了，所以吴擒虎只是笑着摇头。
    不过苏文清也懂规矩，有些话说上一次就行，所以换了话题，拿着手上馓子道：“陆才，娘娘在宫里咋说来着？”
    陆才如今身上穿着紫色宦官袍子，天底下甚至大夏历史上，他这个年纪穿上紫色貂寺袍子，独一份。
    但饶是如此，陆才依旧谦逊，面对宫里宫女太监们，也是态度和善，遇到年长些的更是用您称呼，只因为皇后娘娘就是这样的。
    而眼下面对苏老太师与吴擒虎二人，陆才更是恭敬，当即作揖后开口：“娘娘说‘入口即碎脆如凌雪’。”
    说完，见苏文清还看着自己，陆才继续说道：“娘娘说跟麻花一样，来历都是一个来历，二月二咬蝎尾什么的，不过本来娘娘说都叫麻花，藕粉的还便宜些，有馅儿的贵一些，但娘娘挨个做了一些，区分了麻花，馓子这些，说这些寒食节吃正好，而且方子已经传下去了，说要给百姓们，这东西做起来方便而且实惠。”
    讲完这些，陆才有些惶恐，因为感觉自己有些显摆了，竟然在这两位面前讲故事。
    但看着两位老人听着津津有味，陆才有些恍惚。
    因为当年村子的那棵老槐树下，有一个全村子都讨厌的惹人厌的小孩，总是孤零零的蹲在稍远地方，竖起耳朵听老人们给孩子讲故事，听得不太清楚，可就是好听，每次听好了就蹦蹦跳跳回家，从来不怕走夜路，甚至还喜欢走夜路，因为夜里没有人指着他说闲话，那时候也不觉得孤单，就觉得一个人也挺好，而且还有姐姐呢，却不知道其实那是孤独，不是孤单。
    苏文清看着陆才笑了下，但看到陆才有些惶恐模样，示意陆才也坐下来。
    陆才立马摇头。
    苏文清无奈，但知晓这个孩子做过什么，而且为了什么，所以越看越喜爱这孩子。
    倒是吴擒虎说了句：“我与你师父交过手，那时候我六品，你师父四品，虽然年轻，我也才来京城，但我败给了你师父。”
    陆才愣了下，没想到过这样的事情。
    吴擒虎看着陆才：“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老毒物竟然会教给你那么多东西。”
    说到这儿，吴擒虎疑惑了下：“我比较好奇，老毒物算是你师伯还是你师祖.”
    陆才开口：“回前辈，是晚辈师伯。”
    吴擒虎点点头，不过看陆才谦逊模样，却是笑了下：“江湖上杀了那么多人，都有了称号，以你的年纪，同辈之中，都要盖过莲花寺那个小和尚，也就婉儿那丫头能胜你一筹了，结果与人说话这幅模样？”
    【血蚕】陆才。
    其实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十分大！
    毕竟是一个人鏖战苦寒宗，而且还能活着的人，甚至还从止境高手之下逃脱了出来。
    甚至到现在为止，陆才的那位可作出针对苦寒毒解药的姐姐，许多江湖人还在寻找中。
    陆才笑了下：“前辈谬赞了，如今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从，没有什么血蚕一说.”
    吴擒虎看着陆才，再次一笑，随后看了眼那边不断看着陛下，一脸担忧的皇后娘娘。
    这趟入京，吴擒虎看得清楚。
    一个怪物身边，一群生不逢时的小怪物们莫名其妙围绕周围。
    燕如玉，申屠赊月，苏婉儿，以及眼前这个陆才等等，随便一个都是可盖压同辈的人。
    便是那个猫猫，吴擒虎都看得清楚，简直就是一个‘毒才’。
    结果这些人全在皇后娘娘身边，并且一个个全部心甘情愿在身边。
    本身不可怕，能让这般多小怪物跟在身边，这才可怕。
    甚至就连自己，也开始越来越喜欢这位皇后娘娘，甚至经历了世间会那一战以及这些日子亲眼所见后，都有些钦佩这位皇后娘娘了.苏文清直言不讳：“老哥，在想着孙女儿拜师的事情？”
    吴擒虎也是直接点头：“若是娘娘愿意.”
    吴擒虎没说下去，只是看着皇后娘娘回到最上方主位那边。
    苏文清笑了下，没多说话，但理解吴擒虎，毕竟他也替自己孙子孙女儿发愁啊。
    这么想着，苏文清看了眼那边的苏立恒，随后看向陆才：“陆才啊。”
    陆才看向苏文清。
    苏文清开口：“我家立恒，在饶疆是不是被人笑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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