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司姚公主以及十余名侍卫都骑马到达王敬和桃叶身旁,将他们二人围了个圈。
“你骂谁「混账公主」呢?”司姚立住马头,恶狠狠地瞪着桃叶。
桃叶眼珠子在眼眶中滚动几圈,尴尬地笑着,她这个词还是跟玉儿学的,背后骂习惯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当面就给说出来了!
司姚下了马,走向王敬,怒气高涨:“你当真要跟这个妖精私奔?”
王敬一脸没好相,他向来不屑于跟这个人说话,在这个情景下,当然更不想开口,他连看都不会正眼看。
司姚则摆出正妻捉小三那般的理直气壮,手指前方大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从你带着这个妖精踏出宫门开始,我早在王家前后门、在建康的每一道城门、甚至于大街小巷都安置了眼线,我就防着你跑呢!”
桃叶耸耸肩膀,讪讪看向王敬,低声问了句:“咋办?”
王敬看了桃叶一眼,没有立即作答,他像是在思索什么。
司姚又高喝:“我命令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今日皇兄丧仪,我命令你,立刻跟我一同入宫奔丧!”
王敬轻蔑一笑,又没有答话。
司姚拔了一个侍卫的佩剑,指向王敬:“你什么意思?”
桃叶看着剑锋,弱弱向王敬建议:“要不……你把实情告诉她,她应该也能理解吧?或许她还能资助你一匹马,不然……你那脚……每走一步多疼啊……”
司姚听得迷迷糊糊:“什么实情?你的脚又怎么了?”
王敬冷冷一笑:“我就是疼死,也不需要她的施舍。”
司姚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若非我替你隐瞒了私自离京之举,此刻立在你面前的,就不是这区区十几骑人马了!”
王敬似笑非笑,神色颇有些怪异,回应了司姚的话:“公主自谓对我好,既然如此,你该急我所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阿娇的命案,你何不替我查出真凶?也好让我相信你对我是一片真心。”
司姚有点懵,王敬说得这番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懂,可她好像还是没太明白他的真正用意:“你让我去查案?那……如果我查出来了,你就跟我回去吗?”
王敬淡淡一笑:“那倒未必。”
面对王敬这般轻佻的态度,司姚顿时又怒气上升:“你耍我呢?你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我凭什么帮你查案?”
“你自然没有义务替我查案,但我有责任为我故去的妻子追出一个公道!所以,请你让开!”王敬的脸色由轻佻变得严肃,言语里也渐渐显出一股强势。
司姚则习惯性地去展示她天生的霸道:“我就不让!”
王敬猛地夺了司姚手中宝剑,一剑挥在一个侍卫的马前蹄上。
那马嘶叫一声,前蹄飞跃,将这侍卫翻到在地,忽然狂奔不止,旁近的马受到惊吓,也都有些不听主人使唤了,或扬前蹄、或向外走,稍微有那么点混乱。
王敬只管提起木箱、拄着手杖,并不与任何人做交待,就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桃叶忙去追赶。
司姚哪能甘心,吆喝起随行的侍卫:“你们都是笨蛋吗?十几个大男人还抓不住一个瘸子?”
侍卫们遂弃了马,纷纷提剑飞奔去追王敬。
王敬脚力不足,当然很容易就被追上,桃叶在他身后,两人又被围成了一个圆圈,不能前进、无法后退。
司姚小跑着,也很快跟了上来,站在圆圈之外,气喘吁吁。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难道就活该一生沦为你的囚犯?”王敬狠命地咬着牙,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两句话。
他双手颤抖,突然重重放下木箱,拔出腰间锋利的宝剑,毫不留情地向四周砍杀。
桃叶被吓得大叫一声,她从没见王敬这样发怒,刀剑无眼,她只得向一旁东躲西躲。
司姚躲得更远,她也一脸惊恐,不停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侍卫们不敢伤王敬,于是多被王敬所伤。
桃叶留神王敬脚下,鞋子已经渗出血来!
桃叶气呼呼地朝司姚大吼:“你立刻叫他们放人!不然我就要施展妖法了!到时候让你们一个个死得很难看!”
司姚很自然地也朝桃叶大吼:“你敢!”
“公主的身份只能震慑得了人,还指望能震慑得了「妖」么?”桃叶肆意地对司姚吐了吐舌头。
说归这么说,但天已完全大亮,此处又距离城门不远,时不时就会有百姓经过,桃叶并不敢轻易造出树木突长枝丫、绿血成河的恐怖景象。
司姚被桃叶气得牙痒痒,手指王敬,大声吆喝:“我告诉你!无论你愿不愿承认,现在,我是你女儿名义上的母亲,她的婚事由我做主。你如果跟我回去,她将来就会是新帝的皇后!你如果敢跟这个妖精走,我就把她嫁到苦寒之地去!”
听见这话,王敬终于停了手,侍卫们也就停止了打斗。
桃叶目光扫过司姚,心里突突地发慌,她走到王敬身旁,轻声说:“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如果你不能服从她,她必定会拿玉儿撒气。”
王敬面若冰霜,唇齿微动:“我才不愿我的女儿做什么皇后!”
“可也不能把她嫁到苦寒之地啊……”桃叶低着头,惆怅之感溢于眼底。
“事有轻重缓急,她距离出阁的年纪还早。”
桃叶只好点点头,她知道,目前自然是救王逸的事更着急。
可……司姚的这些侍卫还围绕在他们周围……哪肯轻易放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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