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狂、妖更狂,陆天岚一刀在手,宛若嗜血凶兽,杀诫刀纵横捭阖,道道黑色刀气爆射而出,摧枯拉朽,周遭树木尽数齐齐折断,一张密布刀网笼罩四周,困锁师我谁。
顾及过往情分,师我谁七分谨慎,三分留手,拳劲返虚入浑,竟是一丝劲力也不外泄,却招招直往刀网空隙而去。
陆天岚为刀所制,每一刀都是十二成力,凶悍之威,令人胆寒,在平凡人眼中看来,应是一刀网困锁住狮王谁的陆天岚大占上风。
但在应飞扬眼中,胜负却又不同,陆天岚但劲力虽雄,招式却是散乱,时而高妙,时而就只是仗着快捷无比的身手乱挥一通。
若是本事稍低一些,或许也会觉得棘手,但师我谁作为七凶之首,昔年咆哮九州的狮王,实力本就高他一筹,在师我谁眼中,这招式的缺陷便被放大无限大了。
但见师我谁双拳直来直往,似拙实巧,每一拳都批亢捣虚,直中要害。可虽将陆天岚压制住,但要不伤他的情况下将他制住,也非是容易的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应飞扬见双方僵持,打定主意,足下一点,便已飞纵而出,身背两个女子,速度却丝毫不慢。
“嗯?想走?”师我谁身陷刀网,却仍有余力,眼见应飞扬逃走,抽出空来一拳后击,拳风咆哮而至,威势凛凛,直袭应飞扬后心,却见应飞扬早有预料,凌空一转身,竟是将杨玉环挡在了身前当作掩护。
师我谁大吃一惊,急收拳劲,狮王拳素来是大开大阖,有进无退的招式,纵然他功力已超出原本拳风桎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但在此分心二用之时,也难以将劲力尽数收回。
拳风陡然一滞,拳劲收回八成,但仍有两成收之不及。眼看就要将杨玉环花容月貌的小脑袋砸成碎西瓜。应飞扬却是身子再转半圈,改以自家后背承接此招。
虽只两成余力,但师我谁威烈拳劲砸在身上也绝非好受,好在应飞扬一早就有准备,将真气集结于背心。虽被震得气血翻涌,但总算安然挡下这一拳。更借助这一拳之力,让逃离的速度更快了三分。
应飞扬知晓杨玉环对师我谁极为重要,猜到他必不会伤杨玉环分毫,便以她为盾,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原本足以让他五痨七伤的一拳。应变之快,策略之奇,饶是师我谁身经万战,此时也不禁赞了一声“好!这样让她被人救回,应无人会再起疑心了!”
师我谁心中的好方叫出一半。却见陆天岚再有动作,“达摩,你往哪里走!”被镇压百年的恨意驱使,陆天岚竟是舍下了师我谁,一爪向前虚爪,所使的招式又偏偏变得极为精准,正是大搜神手中的“天下在握”。
天下风云,尽在一掌之中,应飞扬正欲脱逃,忽觉背后一股巨大吸力传来。好似长鲸吸水,沧海漩涡,竟使他前掠的身形转作后飞,竟向着刀网冲去。
相隔十数丈。陆天岚一爪仍能有此威力,纵然心神癫乱,所显露的亦是大妖应有实力,未曾想到陆天岚竟会舍下师我谁这般强敌,跟自己死磕到这种境地,应飞扬身子半空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子倒飞。
而此时,一道散逸的刀气正迎头而来,说是迎头而来,倒也不算精准,因为是应飞扬被大力吸裹着向刀气上凑去,倒像是乖乖的献上自家大好头颅。
刀气临身,肃杀罡气激得头脸生疼,亡魂大冒,万分危急之际,应飞扬双足空中虚踩,腰身一挺,竟如翩飞蝴蝶一般,灵活而不失优雅将身子凭空挪了三分,险而又险的避开开颅断首的一刀。
“是天香谷‘花间游’的身法!”师我谁惊异道,但却突然,变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避开其一,却又有其他刀气拦腰而来,应飞扬双手皆背着人,却是清啸一声,以气御剑,星纪剑脱鞘而出!
正欲催动星纪剑,却发觉他与剑的感应已经消失,反而一股憧憬,向往,尊敬,畏惧的情感交杂一起从剑上传到心头。
“好凶的刀,借剑一用.”
一声轻落耳边,还未知发生什么,突然见漫天刀气如潮水般倒退,陆天岚全不在理会师我谁,眼中凶芒绽放,举刀擎天,森森戾气凝聚成锋,在陆天岚头顶聚成一柄裁云参天的巨大气刀,肃杀之气,天地动容。
随后陆天岚自上而下,带着天地万物,一刀两段的气魄,将这一刀轰然斩下,磅礴无匹,威势万钧,周遭树木,砂石都刀风绞得粉碎,此等威势,比应飞扬的斩字诀强了何止十倍。
刀气临头,应飞扬却不闪不避,只有惊异,却没半分紧张,只因他看清了头顶之人身影。“宇文剑神?!”
但见星纪剑欢快的绕了那人身遭一周,随后虽那人剑指所指方向激射而出。
这一剑极为简单。没有任何变招,没有任何蓄势。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就平直至极地刺了过去。
只是向前,只是刺出,只是这天地间最简单,最中规正规的一剑。
因其简单,因其直接,所以专注,所以强大。
星纪剑后发先至,未及反应下,陆天岚肩头已多了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而当头压来的一刀,因肩头之伤发生歪斜,从那人以及应飞扬的身侧擦过,在地上狠狠斩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鸿沟。
刀气激得那人衣襟猎猎翻飞,凌空而立,须发飞舞,如剑身姿更加端然若神。
能以神剑之姿力压杀佛之刀的,除却剑神宇文锋还有何人?
一剑败敌,宇文锋却是眉头轻皱,手一扬,将星纪剑召回身边,道:“刀是好刀,妖也是好敌手,可合在一起,却是不伦不类。”便如方才所说,妖为刀控。虽是更为狂暴凶悍,但在顶尖高手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陆天岚受伤染血,但身形却是不动不摇。恍若无感,留出的血液顺着肩头入肉的链条,流淌到杀佛之刀上,杀诫刀如受鲜血供养发出欢快低吟,沾血的刀口呈现妖异的血红。黑脊红刃,更添肃杀。
但见陆天岚驻刀于地,缓缓将身形低伏,似要再出惊天动地之招,一身黑气蔓延周身,若黑火在身上燃烧,随着陆天岚沉重的一呼一吸,黑火如拉风箱一般越燃越盛。
面对此等凶妖,宇文锋也全无大意,身形立在空中。凛然剑气随之冲天而起,正在荒野之上,山林之间肆虐,数十丈之外的树枝也被激荡得迎风摇摆,发出钉钉当当的脆响,仿佛无数把利剑在经特碰撞。而山中低垂的长长青草突然如剑耸立,忽然青草又被剑气吸引,离地飞起,盘旋飞舞,好似万剑陈列于前。
就在黑火燃到极限时,宇文锋的剑意也已是摩天参云,却见陆天岚足下一蹬,足下十丈内的土石碎裂开来,而陆天岚却是借助蹬力,反向后急飞而去。
杀诫之刀亦有灵性,虽是凶狂,但却察觉到眼前之人说是人。不如说是一把无可撼动,无坚不摧,无往不至的神剑,出自兵器对更强兵器的本能畏惧。杀诫刀选择了暂避锋芒,逃离此地。
陆天岚身法本就横绝当世,在杀诫刀的摧使下更是快了三分,八条锁链催动陆天岚燃烧生命般的急飞,速度之快,两侧树木都被他身上罡风卷得拔地而起向两侧倾倒。开出一道笔直路径。
宇文锋轻咦一声,积累到顶点的剑意亦是沛然发出,盘旋身侧的青草互相交错拱叠,缠绕在星纪剑外围,形成了一把匹练般的巨大剑形,势如破竹,急射而出。
剑形所到之处,万物披靡。却唯独站立一旁的师我谁突然不畏不惧急纵而上,双手相钳,掌心相距半尺,各自相对,如两个狮子口,紧紧咬住了巨大剑形。
手和剑形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结出,但剑却浑雄厚重的妖气钳住,师我谁的身形却被剑带得止不住的倒飞,同一路径上,被陆天岚身上罡风卷得倾倒的树木,转瞬间又被无形剑气切割的体无完肤,树屑漫天飞舞,一时蔚为壮观!
而剑外缠绕的青草,在两股巨力压迫下,也是一分分的碎成粉末,终于星纪剑又露出锋芒。
就在草剑溃散,星纪剑现芒时,师我谁止住退势,一股无边无量,却又雄如山岳的实质气息正以师我谁为核心向外扩散,凝固了星纪剑,凝固了空气,甚至凝固了滔滔不绝的剑意,似乎天地间,再无人能逼退他一步。
星纪剑剑势走尽,倒飞而回,漫天剑意转瞬烟消云散,宇文锋和师我谁二人同时缓缓落下,区别是宇文锋神态自若,昂身而立,师我谁却是身子一晃,吐出一大口鲜血。
“狮王有伤在身?”宇文锋一挑眉。
师我谁虚弱道:“便是无伤,也难敌剑神神剑之威。”
“既知不敌,偏又以身相挡,狮王意欲何为?”
师我谁苦笑道:“七凶故旧,虽口上说恩消义泯,情分荡然,但总不能让他丧命在老朽面前。”
宇文锋叹了一声,剑指一引,星纪剑回归应飞扬鞘中,道:“你该感谢你这一身内伤,否则,我必以你证剑。只是,纵然狮王横挡于前,陆天岚却未必能够走脱。”
师我谁神色一动,道:“剑神所言何意?”
宇文锋气势一敛,变成平凡仆从模样道:“太复杂了,我记不住,小和尚,你出来说。”说罢,将视线转向身侧一片郁葱林木间,师我谁此时微一动容,果然林木身处走来一人。
来人身穿僧袍,身量修长,面容晶莹如玉,眉眼似乎过于柔美,但周身却散发一股庄重,虔诚的气息却冲淡了这柔美之气。此时双掌合十道:“小僧释初心,见过狮王!”
“嗯?是他?”应飞扬认出来人,正是曾在洛阳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和尚。
师我谁也上下打量释初心,道:“你是,佛心禅院圣佛尊的徒弟,那个久负盛名的小神僧?”
释初心道:“小神僧不敢当,不过贫僧确实是圣佛尊之徒。”
“圣佛尊之徒,却出现在老朽面前,老朽非是长于智慧之人,不过现在看来,应也是中了螳螂补蝉,黄雀在后的计策了吧。”
“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此话一出,应飞扬脑中随即飞旋,推测道:“看这今天这架势,佛门是针对陆天岚有备而来,但就在数日之前,剑皇越苍穹欲杀陆天岚,还是这和尚出手劝阻,如此推算,前后变化如此之快,定是为了利用陆天岚开启佛库。不错,香山寺佛库需三片佛轮打开,佛轮一片在陆天岚身上,但陆天岚修有万宝琉璃身,可以自身收纳宝物,若他不愿意,便是杀了他也无法将佛轮取出,另一片在师我谁身上,但师我谁身为北龙天座下三尊,非但修为极高,更是妖王重将,非比独来独往的陆天岚,想从他身上夺回佛轮更是困难,所以唯有放长线钓大鱼,把握陆天岚的行踪,让他凑齐所需要素,借助他将宝库开启!”
却听师我谁道:“老五为此事筹划多年,却依然在他人操纵之招,佛门之中,这等精于算计的,莫非是那自诩佛门首智的女人来了?”
释初心双掌合十道:“不错,正是优昙净宗素妙音宗主亲身前来,横关于前。”
ps:元宵节到了,大家都吃元宵了吧,反正我是没吃,又匆匆忙忙的码了一章,最近招式名字老被人吐槽,不是像狮王拳这般太老套的名字,就是像莲花生路开云光这种改字拼成的霹雳风名字,反正我起名气得脑细胞都快好觉了,前两天说征集,结果也忘了建楼了,今天在书评区开一个楼,专门征集人名,武器名,招名,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一起为我的故事添色增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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