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皇抬手示意举国卿往他身后站。“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要塞。”
“可是——”
“我不希望有人妨碍我除掉背叛者。”依皇收起笑容,侧头警告举国卿。
“是。”
举国卿看了眼易海卿,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后,也便注视他。他们没有开口对话,就连眼神都没传递任何信息,只是像呆子一样注视许久。两人都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可能什么都没想,也可能思索太多,两对眼睛容纳不下。
依皇开口打破了平静。
“易海卿,你不会以为用那些伎俩削弱我的力量,便能将我从依皇的位置拖下去吧?”
举国卿闻声从一旁绕走,向要塞的方向走去,易海卿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当然不会,我自认愚笨,但没到那种程度。所以现在我站在这里,准备亲手将你杀死。”易海卿应付依皇的话语,同时瞥了眼正在离开的举国卿,思考一个疑问——举国卿还记得李锐川这个人吗?刚才我出“李锐川”这个名字时,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一般来,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怎么样也该有吃惊或是疑惑,但他并非如此。
他难道也记得?
算了,等我解决依皇后,再解决和他之间的那些琐事。
易海卿举起曲刀:“你若想多活一段时间,我建议你从开始便用全力。”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给你。”依皇完,身体便动了起来。
一道雪白的残影将黑暗撕裂,直奔易海卿而来。那些半蹲在一旁的海鬼们感受到浓烈的杀意,遵从生物的本能,纷纷后退,像乌龟般缩在远处,更有甚者直接迈着大步,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易海卿很随性地道:“无论你之前有多强的功力,使用和云诀之后,已经没法再和我抗衡了。”
依皇没有话,长剑直接冲着易海卿的心脏部位刺去。
曲刀一抬,雪白的身影便与易海卿擦肩而过。
这真是幅奇异的景观。
站在废墟之中的易海卿和依皇彼进此退,彼攻此防,互不相下,那些被大雨淋湿的泥土和瓦砾都内气席卷得遍布漫,芝麻般的黑云也不知何时开始,被扰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太阳在高空遥望久别重逢的大地,拼命将金灿灿的阳光挤进缝隙。
而一旁那些哆嗦不安的海鬼则和闲庭信步的举国卿对比鲜明。在没有任何人注意他的情况下,举国卿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对依皇和易海卿没有丝毫尊敬与惧怕,这么多年的假象,马上就要彻底掀开。
举国卿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用一句俗语来,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便是那个要做黄雀的人。
易海卿能这么快得知依皇登岸的消息,举国卿功不可没。是他让那些海鬼把依皇出现的消息带到了问堡,而自以为拥有最快最精准情报的易海卿则闻讯而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信心满满的情报源居然会被举国卿利用。
现在,举国卿只要在周围散步,等待两人都精疲力竭。如果有一方能因此直接死亡,那再好不过。
再看回激烈对战的两人这边。
易海卿和依皇对招五次,尚未分出胜负,但依皇这边的气势要明显盖过易海卿一筹。
要知道,依皇在几前可是使用过和云诀这样需要耗费大量内气的武功,就算是这种情况,易海卿依旧没法伤及他分毫,易海卿自然会心有不甘,心态上的退位,也逐渐展现在力量上。
又一次碰撞过后,易海卿竟没法站稳,跌跌撞撞向后头倒去。
依皇怎会放过这次机会?
几道残影掠过,易海卿后仰即将结束的那刻,依皇及时来到他的身后,向他的脊梁砍去,因是极速跑来,力道上略有不足。
只见易海卿腰间发力,展现出不可思议的身躯,硬是将后仰的身体停住,猛然向右前放探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对战斗出奇敏锐的易海卿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从没能站稳脚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落入了依皇的进攻节奏,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需要为躲避依皇的杀招而奔命。
事情如他所料,依皇之后的攻击更加猛烈,而他必须在不断躲避的同时思考要怎样做才能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在接下来躲避长剑劈开后,他用曲刀贴地,扬起大片尘埃。
依皇的视线被遮挡,暂时退后了一步。
就在这进攻停下的短暂两秒,易海卿总算有机会调整身位,重新和依皇开始新一轮的较量。并且,他还用余力注视了周围的情况:海鬼们应该是察觉到他和依皇开始疲惫,正心翼翼地围上来,守株待兔——而且,他还看到站在一旁注视他们的举国卿。
举国卿还在这吗?
他没时间思考他为何没有遵从依皇的指令,因为对方的进攻已然到面前了。
易海卿连忙举刀抵挡,不过为时已晚。在长剑触碰到曲刀的瞬间,依皇发动内功,直接通过武器击中了易海卿。易海卿右手一抖,手指忍不住地颤抖,曲刀在空中柔软地旋转了三、四圈,干瘪地落进松软的泥土郑而易海卿本人也飞出,猛地撞上破烂不堪只剩一半的土墙。
土墙应声倒塌,易海卿则陷进废墟郑
就结束了吗……举国卿把一切看到眼里,有些失落,并怀揣了一丝不安:易海卿看上去并没有削弱依皇多少体力,我现在贸然前去杀死依皇,会不会落得和易海卿相同的下场?
“易海卿,”依皇优雅地将长剑在手中旋转半圈塞入剑鞘,“你和我当年一样,勇气可嘉,不过实力上却差地别,如果把莱城交到你这种无能的家伙手里,我不敢想象。”
“李锐川……”
易海卿半截身子还露在外面,无力的双手扒住泥土,想把自己拖出去。
“其实这时候,装死是个不错的选择。”依皇笑眯眯地向他走去,并一边拍打粘在衣服上的黑土。
他踩上易海卿的左手,脚踝一扭,骨碎声啪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