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试百灵的发誓伎俩,往往都能骗取他人信任,但这次却不管用。
“怎么不算?”夜星宇马上就问。
“你连个动作手势都没有,太过随意!”玄如梦冷笑着回答,“并且,我的原话是‘你最关心的那个人会惨遭横祸不得好死’,你不要给我乱改,一定要照着说!”
夜星宇听完就沉默了,不敢随便开腔。
他精通术数,研究命理,知道人的一言一行都会产生因果,更何况是庄重起誓,自己还明确地道出了代价。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在因果方面亦是如此。
普通人随便发个誓倒也罢了,因果影响不太明显,毕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可越是大人物,不管能力超凡还是掌控权势,都不能轻易起誓,这会产生极大因果,势必影响其前程运势,如若违背誓言,就会带来噩运。
这就是修行者们常常提到的劫数,越强大之人,越是在劫难逃。
话说东汉末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曾经立下誓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后来,刘备当上了汉中王,另两人也封侯拜将,都成了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然而,就因为他们有言在先,受到誓言约束,结果关羽一死,张飞和刘备也活不长,没多久就相继离世,这便是因果劫数。
古之圣贤都讲求慎言慎行,更不会随随便便立下誓言,以免为自己带来隐患。
而今人立誓就非常随意,只逞一时之口快,动不动就来一句“出门被车撞死”,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应验了,横死于车祸现场。
所以,要是完全按照玄如梦的要求来当场起誓,夜星宇还真不敢,他自己不怕死,却担心身边的亲信之人发生意外。
“怎么?不敢啊?”见到夜星宇久久不语,玄如梦便冷笑嘲讽。
“不是不敢,如果你的问题我答不上来呢?”夜星宇提出自己的疑虑,毕竟他猜不到对方会问什么。
玄如梦想了想,便认真回道:“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请不要骗我。”
“那好,我答应你!”夜星宇严肃地点点头,并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中间三指并拢朝天,拇指和尾指曲起内扣,这是现代人发誓时经常使用的手势。
其起源来自于西方宗教,三根手指代表着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做出这个手势,就意味着是以神的名义来发出誓言。
而在东方,立誓的方法多种多样,没有固定形式,就算空口起誓都可以。
夜星宇既不信教,也不信神,更何况还是西方的神,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显得庄重一点,让玄如梦放心。
实际上,不管有没有仪式感,亲口说出的誓言都很有可能应验。
这是因为,天道无情,因果冥冥,发誓不比签合同抠字眼,可以钻空子打擦边球。
“我在此郑重起誓,绝不用谎言来欺骗玄如梦老师,如有违背,那么我最关心的那个人会惨遭横祸,不得好死!”
夜星宇以手指天,肃容起誓,依照玄如梦的说法,做足了样子。
如果接下来玄如梦提出的问题实在过于刁钻,难以回答,那么他就闭嘴,这样并不算违誓,只有刻意欺骗才算。
这一次就令玄如梦感到满意,微一点头,正准备开始正式提问,却忽然听到有人向她打招呼。
“玄老师,好巧!你也来这吃午饭啊?”
一个壮硕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一眼就认出了背对而坐的玄如梦。
玄如梦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
阎斌,三十六岁,离城艺术学院柔道会社金牌特邀教练,前国家级运动员,现已退役,曾经拿到过几次重要赛事的冠军,名气很大,在学院里算是一号风云人物。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此人是玄如梦的追求者,丝毫不嫌弃她脸上的那道恐怖伤疤。
当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玄如梦只对罗修动过心,其余的男人在她眼中,如同粪土一般,丝毫没有半点吸引力。
阎斌知道玄如梦喜欢来这家餐馆吃饭,时不时就会过来逛一圈,搞不好就能偶遇佳人,然后借机多聊几句,说不定可以加深感情,至少也能混个脸熟。
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玄如梦习以为常,基本上都不怎么搭理,不管阎斌说什么,她都“嗯”一声作为回应,完全不假辞色。
这次也是一样,阎斌打完招呼,只换来玄如梦的一声“嗯”,就没了下文。
阎斌也早已习惯了玄如梦的冷淡,心中不以为意,脸上还带着喜气。
可当他看到,意中人的对面竟然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小白脸,难免就心生醋意,很不是滋味。
阎斌大步走过去,站在玄如梦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夜星宇,故意问道:“这位兄弟很面生啊?是玄老师的朋友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夜星宇却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敌意。
他有正事要谈,不想节外生枝,便主动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掌:“在下夜星宇,有点小事想请玄老师帮忙,顺便请她吃个午饭。”
雄壮的阎斌有接近两米的身高,比夜星宇还要高出半个头,像个人立的巨熊一样,压迫感十足。
他看着面前的“小个子”,伸手与对方相握,心里面却滋生一个念头,想要运劲一甩,把这个小白脸狠狠地摔个大跟斗。
还好,他忍住了,不想在玄老师面前失礼,便也皮笑肉不笑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阎斌,阎王的阎,文武斌,现在是学院的柔道教练。我看老弟你身体结实,体格不错,有没有兴趣来玩玩柔道?”
夜星宇随口胡诌道:“我练过拳击,柔道没怎么碰过,等以后有时间,我就来跟阎教练学习学习。”
“那咱俩可说好了,我等着你来!”
阎斌故作爽朗地哈哈一笑,围着桌子绕了半圈,走到夜星宇身边的空位,竟然一屁股坐下来,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