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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姜前脚才回到住处,沐云湘后脚得了赦令就跟着回来了。
“沐云姜,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我带你来参加宴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设下如此阴谋诡计来害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沐云湘第一时间冲过去,想打她。
可是她一连扑了几次,都扑了个空,还险些摔倒。
沐云湘发现这贱丫头的反应无比灵敏,自己根本出不了气,气得直咬牙。
“五堂姐这话说得大错特错,当时是五堂姐寻我要的药,药是真药,绝没作假,可你没那本事救人,就算从我这里套了话,你也派不了用处,这怨得了谁?”
沐云姜淡淡地讽刺着:“怎么样,差点担上毒害皇族的罪名,这滋味好受吗?
“白眼狼。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竟为了害我,不顾全族的性命。你就是我们沐氏一族的灾星。”
她气得眼泪汪汪。
想着今日她在三殿下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往后头,她要怎么改变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
她气极败坏,飞扑了过去,不揍一顿,难解她心头之恨。
结果竟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摔疼后,她是嚎嚎惨叫。
沐云姜冷笑看着:丢人现眼的东西。
香草见状,一边扶姑娘,一边怒叱:“七姑娘,你这么欺负五姑娘,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你等着,待回了府,主母定会给让你生不如死……”
沐云姜挑了挑秀眉,一个鼠目寸光的主母,现在的她可不会惧她。
就这时,外头有宫人叫了一声:“沐氏云姜何在,出来接旨……”
沐云姜连忙出去,看到一个内侍领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婢站在庭下。
“沐云姜接旨。”她恭敬下跪。
内侍宣旨道:“皇后娘娘有令,沐氏七姑娘云姜今日破格晋为第49名良家子,特赐沐七姑娘寝房一间,宫婢玉奴在姑娘聆训期间,随身服侍。”
沐云姜忙领了旨意。
紧跟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宫婢上前福了福:“奴婢玉奴,是皇后跟前的人,姑娘在别宫学习规矩的这段日子里,由玉奴伺候您。”
能在皇后面前伺候的人,都是有来头的,瞧瞧这玉奴这走路的姿态,这长相,这气度,都不俗,虽然被派来伺候她这么一个野丫头,可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那就有劳玉奴姐姐了。走,我们去看看住的地方。”
“是。”
可沐云湘却哪肯罢休,叫着追了过来:“沐云姜,你给我站住……”
却被玉奴给拦住。
那玉奴脆生生道:“沐五姑娘,别宫里严禁良家子私下斗气,你们来别宫是来学习规矩的,还请注意仪态和风度。”
这玉奴很有宫中女官的架势。
沐云姜不觉深看了一眼,随即悄悄又瞄了沐云湘,面色已被气得铁青铁青。
前世家里人被她害惨了,现在见她吃了闷头亏,她心头当真是痛快之极。
*
来到临近莲花池的殿室,沐云姜进去瞄了一眼,比起奴婢住的耳间自然要精致太多。
“沐七姑娘,您的医术当真了得,纯妃、三殿下,还有洛郎君,您一下子救了三个人,这绝对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事。您这是师承了哪位厉害的神医,才习得了如此能耐?”
玉奴生得面色姣好,手也巧,到了寝房后,她奉上皇后赐下的一身锦衣玉罗,给她梳了一个别致发式。
一边梳,玉奴一边是连连夸赞,还意图探她底细。
这大概就是皇后把玉奴指派过来的目的。
“玉奴姐姐说笑,我其实也没啥能耐,就是浪迹江湖时有过一些奇遇,得了一点奇药而已。”
沐云姜打哈哈,随意唬弄着。
那玉奴瞧着她的嘴严丝合缝的,也就没再说其他,开始精心打扮她。
待打扮完,玉奴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少女,忍不住又一叹:
“沐七娘子,您这容貌,真的是世间少有。不光皮肉好,五官也精致,就像画匠的精心之作……”
对着那铜镜,云姜看着自己容貌,不觉皱了一下秀眉。
没错,她之五官,堪用“花容玉貌”这四个字来形容。
前世,她因为救皇上,后凭着自己的才华,成为了京都第一奇女子;又凭着自己的武功和谋略,在军中占了一席之地。
那时,皇帝见她长得好,曾想为其赐婚,而她以一身军功,讨了一个赏踢——婚姻自主。
一个漂亮的女子,若无任何倚仗,很容易成为权利的牲牺品,女子长得好看,有时候不是一种福泽,而是一种灾难。
所以,行走江湖时,她素来是以男装示人的,如此精致的打扮,只怕会招来麻烦。
“能将我妆得丑一点吗?和之前那般就可以了……”
她提了一个甚为离谱的请求。
“啊?人皆有爱美之心,哪有姑娘想自己丑一些的?”
玉奴奇怪这小姑娘的想法怎如此与众不同。
“玉奴是皇后跟边的人,一定是饱读诗书的,那就一定听说过‘怀璧其罪’的道理。艳压群芳,也是要有代价的。藏拙才能活得长……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洗了脸上的妆容,给自己化了妆。
玉奴看得有点傻眼:
她竟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颜色,皮肤粗糙泛黄,眉毛黯然失色,朱唇惨淡,鼻尖塌扁……
天生丽质,变成了庸俗女子。
这化妆的本事,真的是让她惊叹,只是可惜了这绝色容颜……
沐云姜看着很满意。
丑一点,更安全。
*
长宁殿。
萧祁御回到自己的寝殿,又将那方子拿在手上看了又看,随即搁在边上,一个人独弈,脑子里却是纷乱无章的。
他不断地想着一件事:梦中的另一个自己,为什么让他娶一个小官家的庶女?
那个叫沐云姜的小女子心思奇巧,又巧舌如簧;胆大包天,且无视礼法,如此性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倒是偏合他口胃的。
但是,他乃短命之人,也已立志不婚不育,更不可能抢婚。
所以,他与她,是断无可能的。
……
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越思量,心越乱,棋下得一踏糊涂,只能重下。
不知过了多久,阿索进来抱拳禀告道:“殿下,有关沐家七姑娘的底细,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