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大。”
颇怀扫兴意味地随脚踢开瘫软在地上的男人,白川泉在屋子里找了把椅子,端坐着思索接下来的步骤。
和“双黑”中原中也、太宰治不同,白川泉做的是文职工作,注定了他选择服人的方法不会是武斗派的类型。
现任财务负责人收服不服从抵抗势力的方法很简单。
不配合,大多是怀有异心。觉得自己有能力也有手段得到更多。
因此,一旦看到机会,他们果断地行动了。
白川泉大手大脚的侵吞鲸食,所做的,不过是列好车兵象马,告诉他们——
你们,不行。
不接受我的存在,不与我虚与委蛇,别说得到更多,原先的利益,也别想保住。
在再三试探确认白川泉有能力做到他释放出的隐晦狂言、强硬态度后,很快,非暴力不抵抗分子们也换了一张脸面。
出现在新任财务负责人面前的,是一张张和气的笑脸,好像从一开始那些刁难与不服气都没出现过。
至于背地里阴奉阳违的……
看,这不就又抓到了一个吗?
不论是森社长约定俗成的规矩和港口黑手党的常见业务中,可都没有拐卖人口这一项。
由此可见,白川泉见到的账本里也不会有。
白川泉顺藤摸瓜这一条利益线上的所有人,大致摸清脉络,正思量怎么处理时,告假许久的工作助手——真正的专业人士才姗姗回归了岗位。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没有从葡萄牙回来,取而代之来到白川泉面前的是一名姓氏索阿雷斯的年轻男人。
似乎继承了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本人技能,索阿雷斯先生干活同样非常麻利,而且……不多话。
除了时不时神神道道,有些神秘主义者做派。
白川泉也是在见到索阿雷斯的那一刻,才知道这又是一位自己见过的“老熟人”。
关键词,神神道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费尔南多·佩索阿的异能力“异名”……
职业生活真精彩。
本职神棍兼职理账员的索阿雷斯先生,干活效率还在举止轻浮的坎普斯之上,除了时不时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偷觊自己,就是个完美的工具人。
这段时间白川泉的职业生涯也逐渐步入正轨,行事同样清闲不少。有望过两个月在久等的广津和郎入职后,达成甩手掌柜的终极梦想。
“索阿雷斯先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哪怕怀疑上次自己还是斯普林格时,经历的《翠玉录》一行与对方有关……该使唤的时候,白川泉还是一码归一码。
“看你的意愿。”索阿雷斯平日是有些虚浮木讷的人,“如果愿意,可以顺手截断整条利益线路。”
但,话语,一点都不木讷。
“我没什么兴趣,”白川泉说,“这种生意没做到港口黑手党头上,多管闲事可不符合这个组织的宗旨。”
堵人财路,是会被暗杀的。
这一点,死在白川泉眼前的好几位杀手可以证明。
“仅仅是对面前的事情看不过眼,那就将目标定为这个小组织。”索阿雷斯语气平缓,带着点不在状况的漠然恍惚,好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话语。
“我……吗?”
白川泉低语一句,不知何时,嘴角已经慢慢弯了起来。
“现在的我,也不是不可以啊。”
借力打力、狐假虎威向来方便。
但自己从来不该,把这些手段,当做自己的顾忌啊。
看不顺眼,还是亲力亲为比较放心。
白川泉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看着上面大大两个汉字——
“福组”
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似乎,来到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穿越者……
从白麒麟、兰波老师离开后……
很少有真正动用脑力的策划过了。
斯普林格先生随遇而安,可睁眼时正在港口黑手党入职的白川泉……
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说呢……看见是他们,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日本这个国家里,国民的词汇中侮辱性的话语很少,连“马鹿”有时都是亲昵的意味。
然而,总有意外。
当你说一个日本人像“韩国人”……
谢谢,侮辱意味很强,火气上来了。
阿蒂尔·兰波有意无意给自己补过课,白川泉对于现今的国际局势了解虽说不多,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远东诸国外交政治关系微妙,但有时敌对的国家完全能在“敌人的敌人”身上达成一致。
横滨中华街的存在——尤其是邻国人自发的黑帮团体在港口黑手党列过名册,在横滨黑道中也享有一定名声——
白川泉本人对于“福”的看法,除了公认的“幸福”外,还稍微了解一些邻国文化。
有时候,看起来像西边隔海国家的名字,其实来自北边……
这件事,似乎也不太意外?
毕竟日本的文化的“七福神”,也不会是这么个道理。
新年第一天,半个月前,白川泉还在电车上瞥见过七福神神社的广告。
日本人,某种程度上,还是挺迷信敬神的。
……受封的高天原正神尤是。
此时此刻,冥冥中被“路见不平”的黑手党未成年盯上的国际组织,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那个小子,杀了我们一整队人手了,真的值得吗?”
“这可是日本奇幻能力最多、事件和势力最复杂的‘魔都’横滨!不就是一个能用衣服杀人的小鬼,还是个贫民窟出身,扒了那身杀人的衣服就马上会死吧!”
“大叔,别那么暴躁,你是不是服兵役服得脑子出问题了,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啊……难道说,你想找个人跟你抢现在的收益分账吗?”
五官姣好的女人眯起眼睛,下颌是格外的尖锐。
“至于日本人,死就死喽,在横滨有钱还怕找不着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