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野格次郎语气轻松。
虽然这人外表人模人样,但广津和郎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还是感到了深切的操心。
“学长你就别说别人了吧……”
广津和郎继承家业日夜操持没感觉劳累,倒是觉得认识的朋友有一个数一个都有大问题。
合理给自己排休了几天假的白川泉从地下实验室离开,疲惫地叹了口气,打开屋门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一无所获。”
“就这种模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出现在人前呢……”
白川泉按了按太阳穴,苦恼地闭上眼。
“好烦,掺杂异能力的基因从一开始就存在破绽,基于现有物质很难碰运气找到改善方法,单独的样本又决定了不能使用激烈的手法。”
“快捷途径只有两个。”白川泉掰着指头,慢腾腾思考。
“一,等待向来没数的系统什么时候交出可用的解决方式……我倒是怀疑系统的仓库也不会有……”
“二,找机会去接触和样本生命体有关的人。……无论是研究者、理论先驱者还是亲属血缘相关者。”
“三……”
白川泉话语停顿了一下。
“从n的私人实验室偷盗走的胎水存货不多了,得在时间截止前结束这一切。毕竟,也是我出于私心留下的无辜性命。”
“本来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存活的生物……或者说,样本。”
究竟是中原中也克服了基因缺陷成为实验室丢失的完全体,还是眼下被转移的基因缺陷实验体才是克隆自中原中也,这个答案,大概只有n本人知晓。
脱离研究员泉的身份和记忆后,白川泉距离上次见到n,已经是两年前了,哪知道变态导师去哪个地方鬼混了……
唯一明确的一点是——
白川泉不希望、不愿意……自己冒着风险偷回来的样本,死在自己手里。
“啊……会有心理阴影的。”白川泉忍不住扶着脑袋嘀咕了一句。
自己的知识体系来源复杂,重合与冲突的部分也不是没有,处理这件事,并不急于一时。
“好在样本很好养活,”白川泉低着头,语气寻味一手翻找,“文字消失了一部分,一本会丢失云存档的笔记本压根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黑发少年摩挲着“沙之书”封面自语,长手长脚懒洋洋靠在沙发一侧,目光落在地毯上堆放的一堆书籍上。
这具身体的成长速度很快——也许是尚出于青春期的缘故,白川泉有时醒来都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加入港口黑手党还没满一年,白川泉目测自己大概已经长了有十厘米左右,从看起来稚嫩的国中生模样,换上黑西装成熟打扮,多少也能看出些成人影子了。
可喜可贺。
白川泉顺手收起了“沙之书”,余光瞥向街道另一头的拐角处。
白川宅离镭钵街并不远,隔了两三条街道,不长眼的渣滓并不少。
“我不想多管闲事,日本人都知道的道理,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破例呢?”
白川泉摇摇头,垂眼时脚下加重了力度。
“喂,没有人跟你说过,拐卖妇女儿童是犯罪吗?”
“哦,当然,这话的意思,不是说绑架男人不是犯罪。”
“这种贩卖人口的生意,有大主顾和靠山对吧?”
“……不,你……我……”
“我挺讨厌这种的,如果碰上了,施以援手也不是罕见事。”
莫名其妙现身在安全屋前,子弹击中自己四肢的年轻男性抬手松了松围巾还在自顾自嘀咕。
“工作需要和人格底线是两码事。”
眼看蓝瞳黑发的年轻男人戴着口罩,将枪抵在自己脑门上,打开保险即将收紧食指,打开屋门的主人家瞳孔急剧收缩,连忙颤声说到,“不……不要!是港口黑手党,你不会想得罪港口黑手党的!”
会有用吗?
主人家绝望地想,看着闯入者脸上的口罩和手上戴的橡胶手套,如果这算多管闲事,为什么你的装备那么齐全啊……!
“啊……”白川泉动作停下了,沉默几秒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笑,“我就讨厌这种和工作沾上关系的……”
“去死吧。”
“等等!等等……”主人家大叫着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别、别杀我。”
“不是吧,这么逊……”蓝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主人家,像是再看某种异景,很快,白川泉手腕一翻,收起枪,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受伤人士。
“嗯,好,说吧……”
“要是一无所知,你也没有情报买你这条命了。”
白川泉蹲下,看着他的眼睛,无所谓地说。
在门的玄关后,正倒着一个昏迷中被麻绳绑着全身的长发女人。
……
被世人抛弃之地。
没有道德与希望之地。
荒凉、疏远、陌生。
被拥有正经工作的市民绕道而行的街区,穷凶极恶、没有身份、没有渴求之人的巢穴。
“用不了地震、台风的天灾,就是火灾、饥饿、冻死,这样‘人’的灾祸,此起彼伏。”
又是一个漫长的冬。
“——罗生门!”
无视了后背向自己伸来的手,瘦小的身躯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包裹,冷淡低哑的嗓音不掩饰稚嫩。
噗嗤!!
血液在身体上绽放的声音。
贫穷、弱小是原罪。
不够强大也是。
这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
觊觎……自己的人。
瘦弱的少年身影渐渐远去,附近的混混们才敢走上前窃窃私语,“第几个了?……死在‘不吠之犬’手下,就算是有枪,也会连扣动扳机都来不及……自从上次拒绝了福组的招揽,这种事在这里发生好几例了!”
“那孩子,眼里没有感情的……”
瘦弱的少年推开门。
先回来围炉烤火的伙伴们站起身,向他拥来。
“哥!”人群中一个稚嫩但清亮的少女声音说,怀着不安,“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很久没再有这样东躲xz食不饱腹的生活了。
这一切,只是为了为了不成为使同伴屈服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