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难民哀声遍地。
严青在旁蹙眉望着和刘维谈笑风生的陈浮屠,心中大失所望,她还以为秦将军的胞弟也是一位人杰,结果也是个不学无术的。
“来人,给老子打!”
刘维再度下令,顿时一群恶奴豺狼般扑上去对着一群难民拳打脚踢,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捡来棍棒,玩命地打。
一时街头都是凄厉的惨叫。
陈浮屠幽幽地望着这一幕,安敬思的虎眼瞧着骂骂咧咧的刘维,好似看一个死人。
很快,难民们被赶走,官军驱赶牲畜般将他驱离了城门。
动静闹得很大,城外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越发愤怒。
陈浮屠对面无表情的严青说道:“夫人,在下有些事想单独跟您聊聊,您看可有时间?”
“秦公子有话直说,我只怕不能耽误太久。”
严青的态度比之刚才冷漠了许多,俏脸甚至透着一丝鄙夷。
陈浮屠不以为意,又问直勾勾盯着严青的刘维,“刘少,要不你也留下,咱们再喝杯茶?”
“好啊,我也想跟严姐多亲近亲近。”
刘维为了严青也会留下,都在陈浮屠的预料之中。
见刘维都这般说了,严青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再待一会。
陈浮屠将两人安排到了一处雅间,也没着急露面。
严青单独和刘维待在一起,被对方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
刘维突然笑嘻嘻地凑近严青,“严姐,今天是个好日子,竟然让我有机会能跟你单独相处。”
“刘少,请自重。”
严青戒备地要离这位纨绔子远一些,然而刘维借着醉意狂性大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别啊严姐,咱们合该好好亲近。”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严青大惊失色,她越是挣扎,刘维越是兴奋,最后更是坏笑一声扑了上去。
“放开我!秦公子救我!”
严青带着哭腔奋力挣扎。
陈浮屠在隔壁房间听得她的惨叫,然后带上安敬思来到房间,“刘少,你这是做什么?”
“秦公子!”
严青凄厉喊叫,她被按在地上,刘维正兴奋地撕扯她的衣服。
“敬思,拦住他。”陈浮屠下了命令。
“你敢!”
刘维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秦少,来了我的地盘,守我的规矩,否则……”
话音未落,安敬思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大手抓住他的嘴巴和脑袋,似拎起一串大腊肠。
严青惊魂不定地收拢衣服,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陈浮屠的背后。
陈浮屠飘然落座,对严青调侃:“夫人在滁州的处境很不妙啊。”
“秦少,我素来谨小慎微,不曾得罪过刘少,却不知为何会闹到这种地步。”
严青也很懵,赴宴的功夫怎么还被刘维惦记上了。
“自古酒色催人心,夫人不如跟我回龙城,我保证你的安全再无忧虑,而且我能让你尽所能的发挥才能。”陈浮屠开始画饼。
“小女子的基业在此,岂能轻易脱身?”
“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陈浮屠对安敬思摆了摆手,安敬思一把将挣扎的刘维狠狠丢到了脚下。
刘维摔得龇牙咧嘴,骨头都要裂开了,他望着陈浮屠叫骂:“姓秦的,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敢动我,我父亲饶不了你。”
陈浮屠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刘少,你说,如果我杀了你,你父亲会怎么做?”
“你敢!这里是滁州!”
刘维慌了。
他从安敬思眼中看到了杀意,顿时涌现了强烈的不安。
陈浮屠没有理睬他,而是对安敬思说道:“去吧,带上他,然后给刘文栋传消息,就说刘少今晚大发神威,殴打难民,激怒了一些游侠,游侠抓了他的宝贝儿子。”
“义兄放心,我这就去处理。”
安敬思捂着刘维的嘴,将他拎出了雅间。
严青面色凝重,“秦少,您什么意思?你要与刘大人为敌?”
“我是在帮你,明天刘文栋就会同意商贾出城赈灾,我要你今晚联合你的朋友,收拾家产,伪装成赈灾粮队出城,然后全部迁往龙城,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刘文栋就会举兵追击。”
“你这是逼迫我们!”
严青总算看出了陈浮屠的目的,今晚是一场鸿门宴。
陈浮屠淡然道:“你说得没错,我要将难民和你们全部收入北疆,助力北疆发展。之前的难民,是我花大价钱在城中收买的地痞流氓和棍夫,他们挨打是家常便饭,很乐意跟我合作。”
“卑鄙!”
“无毒不丈夫,我的人会用刘维要挟刘文栋开城门,他明日就会对外宣布你们商人出面赈灾,然而难民一粒米也拿不到,最后的民怨依旧会落到刘文栋身上。”
“然后呢。”
“我若再散布消息,说难民抓了刘维,刘文栋会派遣大军绞杀聚集的难民,届时人口自会流入北疆。”
“秦少,你不觉得太过火了吗?百姓何其无辜!”严青满脸的愤怒。
陈浮屠平静道:“在滁州他们不如草芥,而我会给他们一份希望,何况我方大军驻扎边界,自会保证迁移者的安全,这一点夫人无需担心。”
“你!”
严青怒指陈浮屠,可惜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青年太过狠毒,他要釜底抽薪,挖光滁州周边的农户,甚至要将商户一起打包带走。
“夫人,劝你快去准备,到时候我会告诉刘文栋,你担心自己被他儿子盯上,为了自身安全考虑,所以收买难民抓了刘维,刘文栋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信了。”
“秦少,您这般算计,就不怕丢了秦战神的脸。”
“主不在乎。”
陈浮屠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严青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愁容离去。
这一晚的滁州很不太平。
刘维被抓的消息传到刘文栋耳中,尤其听说游侠为难民抱打不平时,他气急败坏道:“速速调集守备军,我要将那些泥腿子斩尽杀绝!”
“老爷万万不可,对方说了,商人可憎,明日要他们带上粮草出去赈灾,若是不允,便杀了少爷,您万不可触怒他们,等解决了一切再算账不迟。”
管家小心翼翼地在旁劝说。
刘文栋强行咽下一口气,只能让人去知会那些商家。
殊不知,一批人被严青拉拢要趁机离开滁州,而另一批人却听说镇北王世子要来攻打滁州,所以开始暗中收拾银钱,也准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