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玄乎,但我相信老周,作为兄弟,他总不会连我都坑。
至于为什么他们俩会在一个饭局里,我也不高兴过问了。
或许只是跟乔戏央身旁男人的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又或许只是顺便结识一下那几个商场混迹多年的老饕。
这几年白手起家几乎所有的应酬和对外公关都是老周做的,我只是负责公司内部的事务。
我也不至于小鸡肚肠到因为乔戏央而拒绝一份有可能的合作,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想着又把车开到了南官河边,我越看这附近的景越喜欢,当时就应该把房子买在这附近的。
在车里抽着烟欣赏着对岸的美景,我的注意力突然被岸边长椅上的一个女人吸引。
那是,乔戏央?
她怎么又回来了?
我疑惑地推开车门,缓缓地向她走去。
我的脚步很轻,轻到我自己都听不见,不出所料,她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乔戏央的手夹着烟,烟气慢慢地向我的方向飘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正在我惊异她什么时候也抽上烟的时候,下一幕让我更加意外。
她好像,在擦眼泪?
说实话,就在不到两个小时前,我丝毫没有看出她哪里有伤心的情绪。
也可能是她隐藏得很深。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她身旁坐下,点上一支红方印。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没开口。
我没话找话,“什么时候抽上烟了?”
她没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当初又为什么抽烟?”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实情,“因为你。”
乔戏央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她的目光追随着烟雾飘散的方向,自顾自地说道:
“我们分开后,每次遇见你嘴里都叼着烟,我那时候常常会想,你抽烟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我似乎懂了。”
我木然,我抽烟的时候想的事情很多,那种吞吐烟气的感觉能帮助我思考,但大部分时间我确实在想她。
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我们恋爱的时间很短,能供我回忆的事情很少。
她说她现在懂了,是她心里现在也有一个人吗?
这几年她的生活和我都没有交集,断了联系之后她谈过几段恋爱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敢肯定那个人不是我,毕竟说分手时她的那种决绝,是我在她身上从未见过的。
“好几年没见,你过的还好吗?”
她似是无意间提起,但眼里流转的,却有几分关切。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事业吗?
这几年的奋斗,还算是小有成就,带着人脉和资源回来开了个综合型培训机构。
只不过刚宣布破产。
感情吗?更没有什么可说的,自从和她分手之后,我至今没有再开始下一段恋爱。
最后我把这么多话精简成了一句:
“挺好的,也算没辜负当初对自己的期望。”
这几年奋斗的心酸和最近的破产我只字未提,不是我要强,而是我觉得那是事业道路上不可避免的磨练。
乔戏央没有回话,只是又点了一根。
正当我准备问问她这几年的经历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过得很不开心,”她用淡淡的语气却说出了触动我心的话语,“家庭压力,收入平平无奇,感情纠缠……沈幕折,我很累,真的!”
我望着她,望着她眉眼中的疲惫,我的心突然一阵悸动。
我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这时候我们都需要一首歌的时间来疗伤。
我点开歌单的第一首歌,随即《还是分开》的旋律就弥漫在我们俩之间。
“你掐灭没吸的烟,大步流星地掠过我向前。我用力去抓你的衣角,以为我挽留你结局就会改变。你不说一句就要离开,我在原地喊了又喊,你不回头仿佛就当我不存在。我的故事里只有你,你却走得迫不及待。剩下来的情节,全是无奈……竟是空白……”
“你还记得吗?”我在歌曲的伴随下轻声开口,“这是当时你给我听的歌,这些年我每每想起你都会听一遍。”
她面带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在惊奇随口推荐的一首歌我却记了这么久。
我与她对望着,那副容颜似乎看不见什么岁月的洗礼,就像那些日子就在昨天。
我注视着她的眼眸,那年夏天的种种模糊地浮现出来,那是段遗憾收尾的美好时光。
只是当时已惘然……
如果能回到这段时光,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吧……但也只是或许罢了。
一首歌放完,乔戏央也回过神来,移开了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站起来掸了掸裤子,“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没有站起来,“我男朋友家就在这附近。”
我一顿,我才想起来那个饭局上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我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设想是多么的可笑。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车走去。
发动汽车的时候,我透过窗,她还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者,想着谁。
……
早上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我才记起来今天我就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了。
因为今天是拍卖开始的第一天。
还有我的那辆车,也不能开了。
就在我接着昨天的进度收拾着东西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来电的是林沁,她是周腾岳的妻子。
她叫我去看看一个装修现场。
因为当年我自己的房子以及公司的装修都是我亲自盯着的。
而最后装出来的效果林沁非常喜欢。
而她是整个海陵享有盛名的典沁装修公司的老板。
从那以后,每次有什么重大项目的时候,她总是想叫我过去提提意见。
在她眼里好像我的建议比那些专业的室内设计师还要有用。
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去一趟也没什么。
林沁发给我的地址在市中心一个小区的侧面,由于身处市中心,我看出来租金不便宜。
不过好在这附近的客源充足,是个不错的商铺。
下了车,发现林沁正站在门口等我。
“呦,林老板!”我打趣道,“今天怎么有兴致亲自监工啊?”
林沁闻言回头,嗔怪道:“说了多少次叫嫂子就行了,我这老板哪有你们俩做的大。”
看来周腾岳还没告诉她公司破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