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浑身酸痛,一双明润的眼睛望着他,却也没推开。
她伸手搂住他脖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人往下拉。
靳识越手掌及时撑在床上,支着大半身躯,以免把她压坏。
“我好困。”连厘打着哈欠,呢喃道,“你陪我睡觉。”
她之前陪他睡过那么多次觉,也该轮到他陪她了。
昨晚被他变本加厉地折腾,她现在又累又倦,压根不想起床。
靳识越揽住她腰身,圈在怀里,手掌安抚性地轻拍她背。
“睡吧。”
待连厘呼吸均匀,陷入睡眠,他将她搂得更紧密,嗅着她发丝的寸寸幽香,阖上双眼。
一觉睡到中午。
连厘迷迷糊糊醒来时,身旁的靳识越正在捏她耳朵玩,见她睁眼,他非但没有停止,还摸她软腰,掌心揉了揉。
“醒了,去洗漱。”
连厘被他揉得身子骨都酥了,嗓音异常哑:“哦。”
她洗漱完,换衣服时,发现身上遍布痕迹,尤其是身前起伏的地方,格外清晰。
大少爷恶劣劲十足,混得过分。
一直逮着她心脏处咬。
连厘从浴室出来,身上只穿了他一件面料精贵的白衬衫,宽宽绰绰,长度盖过臀部。
靳识越上下扫了眼,她白嫩双腿上未散的痕迹,昭示着他的罪行。
连厘到餐厅填饱肚子,就钻进书房里了。一个小时后,她再出来,环顾一圈没瞧见靳识越的身影。
她围着客厅转,发现阳台边有架钢琴。连厘在琴凳上坐下,百无聊赖地弹几个音符,试试音,音蛮准的。
练大提琴的前提,是要有钢琴基础,她也学过几年钢琴。
靳识越打完电话,未见其人,先闻一串美妙的音符,他走近,看到连厘正在专心致志地弹钢琴。
靳识越抱臂,倚靠在旁欣赏了一会儿,直至连厘转过头,发现他的存在。
男人穿着黑色休闲居家服,个子极高,腿长窄腰,有股大学生的少年感,让她想起他之前去学校找她的场景。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寻常到她为他心动的一瞬间,仿佛发生过无数次。
连厘收拢思绪,清清嗓子问:“你会弹钢琴吗。”
“你觉得呢。”靳识越轻轻扬眉,大步朝她走近。
明媚的阳光自窗外投照在光滑的琴顶,映亮雪色,男人的手指修长冷白,放在黑白琴键上像是精妙绝伦的艺术品,兼具美感和力量感。
靳识越捉住连厘白净微凉的手,慢慢与她扣合,放置到琴键上。
“手怎么跟心一样捂不热?”
“……”
连厘困在琴身和靳识越之间。
她坐在他怀里,面对着钢琴,背对着他,像昨晚浴室里一样。
不同的是,昨晚她前面是镜子,而非钢琴。
清风徐徐吹来,扬起连厘的发丝擦过靳识越下巴,丝丝凉意,撩人心扉。
他从身后抱着她,操控她的手指弹钢琴,琴音缓缓流淌,一首《夜曲》,乐句的装饰性变化使旋律成为斩不断的情丝,优美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浪漫。
连厘靠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回头望了他一眼,轻声问:“你和徐婧熙真的不是前任吗?”
“怎么。”靳识越嘴角微讽扯了下,“你喜欢靳言庭,我就得喜欢别人你才安心?”
“不是。”
连厘默了默,补充道:“我现在又不喜欢靳言庭,你别乱说。”
靳识越弹黑键的长指蓦地一顿,捏着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
“现在不喜欢靳言庭是什么意思。”
连厘一眨不眨与他对视,望着他幽黑眼瞳里她的倒影,启唇说:“字面意思。”
“现在喜欢谁。”靳识越穷追不舍。
连厘不吭声,眼波流转须臾,抬起下巴,张嘴一口咬住他唇。
“我不弹了。”
她欲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强壮有力的手臂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还痛吗。”靳识越的瞳孔深黑,隐生欲念。
连厘知道他在问什么:“一般吧。”
靳识越单手抱着连厘站起身,左手关合琴盖,将她放到钢琴上,她微仰起脸蛋,承受他炽热的吻。
他手掌捞起她的腿,她熟练地缠住他的腰。
快感是汹涌而至的洪水,好似要把她淹没进湿热的深渊中。
结束已经是橙色黄昏。
**
京大的毕业典礼通常有两次,一次是学院的,另一次是全校的。
学院毕业典礼在前,学校毕业典礼在后。连厘返校,作为毕业代表参加学院典礼上台发言这日。
胡同深巷里的台北牛肉面店,迎来贵客。
李夜提着两个保险箱,搁置桌面,打开公示,里面赫然装着满满当当的百元人民币。
杨叔作为小市民,何曾见过此阵仗,望了望门口站着的三位魁梧保镖,又战战兢兢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连厘那丫头的男朋友,怎么那么大来头啊。
若不是靳识越看起来气度不凡,一眼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杨叔早就报警了。
杨叔小心翼翼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杨老板。”靳识越唇角挽起细微笑意,贵公子的礼数让人挑不出毛病,“我来跟你请教做面,这是学费。”
两箱人民币的学费……天呐。
杨叔头晕眼花,心里惊怕:“不用,您要是想学,我可以免费教您。”
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想吃面,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做,杨叔不明白他为何要亲自学做面。
“学费不能少。”靳识越语气似随和,却透着不容置喙。
他气场过强,压迫感十足,杨叔没敢拒绝,歇业,一门心思教学。
…
毕业典礼当日。
京大今年的学校毕业典礼,由陆教授毕业致辞,连厘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接受颁奖,进行简短发言。
她回宿舍换好学士服,懒软靠着椅背疯狂打哈欠。
商令语照着镜子,将学士帽戴在脑袋上,问:“你昨晚失眠了吗?”
连厘握着手机,查看学院大楼的星巴克是否营业,打算去买一杯提提神。
“嗯。”
其实并不算失眠。
她昨晚犯困,完全可以入睡,但靳识越嫌她在浴缸里不够卖力,抱着她回床上,使劲把她翻来覆去折腾。
膝盖摩擦床单,摩得皮肤通红。
床单柔软舒适,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损伤皮肤……可想而知,他有多疯狂。
连厘叹息。
一点也不节制。
他会不会有一天死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