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将头顶上的羽毛拔了下来,并将它过渡到小雀的手中。
羽毛在小雀的手中褪去了伪装的青色,变为赤褐色,光芒依旧。
“这是你的阿赤祖母留给我的媒介,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作为原初的媒介,只要关闭信息,他们就无法探查到你所做的任何事,你能够隐藏行踪。”艾达说道。
“可是,没有了媒介的庇护,奶奶你的踪踪很快就会被发现,艾默西特不会放过你的。”小雀将羽毛推回去说道。
“我老了,他也是,但很多事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必须要有一个解答才算终结。他一直在寻找那份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我能给,所以,我不希望再躲避了。”艾达说完这句话后,不等小雀有所反应便对外面大声说道,“靺鞨,可以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小雀只好迅速收好方才的羽毛,与破门而入的阿莱娜眼神对视。
“那么,青雀我们便带走了。”阿莱娜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
手下的青团雀早已经不耐烦,得了命令之后迅速上前围住了小雀。
万叶见到小雀被推搡着前行,手中已将刀柄抽出。
似有感应,小雀回头看向万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喂,帮我照顾好灰灰。”小雀最后对他说道,随后便回过头往前走去。
艾达精疲力尽,仿佛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气力,靺鞨连忙搀扶着她走出巢穴。
万叶的肩膀被拍了拍,他回过头,看到拍自己的人正是艾达,“艾达奶奶……”万叶说道。
“年轻武士,我知道你很担心,但这一关,只有小雀自己能过,在此之前,就先做好准备吧。”艾达语气温和地说道。
尽管心中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万叶明白艾达的话有道理,否则小雀也不会给他眼神示意。
于是他只好将手中的剑合拢,看着押送小雀的队伍离开毒木族。
一旦远离了护世森范围后,阿莱娜立刻命令手下停下脚步,她上下打量小雀后说道:“面见家主的规矩不能少,将你身上的所有物品交出来。”
小雀知道阿莱娜这是在刻意提前将小雀身上可能被察觉的物件收拾起来,以免之后被发现。
当下必须更加认真地配合,才能对得起阿莱娜这番苦心。
“我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物件,再说我是去面见自己的父亲,你或者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我的身?”小雀问道。
“你!”阿莱娜似乎怒极,扬手给了小雀一巴掌。
小雀右脸吃痛,阿莱娜这一巴掌力道可不小,她随即更加愤怒地看向阿莱娜。
倒是其余的手下看得触目惊心,其中一个更有资历的青团雀护卫上前对阿莱娜说道:“大人,既然家主没有预先交代过这个流程,我们还不是要节外生枝的好,毕竟这是青雀……”
“呵,你们倒是倒戈得够快,莫不是都忘记了她是杀人凶手了?”阿莱娜讽刺地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间,信息网传来消息,“阿莱娜大人,家主要我们将青雀带回去。”
阿莱娜点了点头,看着几人道:“那就走吧,还愣着作什么?”
而小雀则推开几人说道:“我自己能走。”
青团雀的势力壮大后,艾默西特便很少出现在须弥城中的宿地,只有在与大贤者要见面商议的时间里,他才会偶尔在公众前露面。
小雀一直都不清楚艾默西特如今的宿地到底在何处。
一群人行至下午时分,从方向上面来判断,他们俨然已经到达阿陀河谷地区,这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也是她最终被埋葬的地方。
随着路上的青团雀数量越来越多,小雀大致清楚艾默西特如今的宿地就在阿陀河谷之中。
最先引起小雀注意的是树林间若隐若现的丝线,随着往林中深入,丝线也开始变得密集。
整个阿陀河谷的核心被蛛网一般的网状物牢牢套拢,且越往核心中去,网状物便愈加密集。
这便是青团雀信息网的具象化呈现,如果放在之前,小雀或许会对这网状物感到恐惧,但现今知晓了一部分的秘密之后,她知道那是祖母的造物。
与雪团雀和毒木族所建造的巢穴不同,在阿陀河谷的青团雀核心聚集点内,只有几处风格样式非常简单的沙漠民居式样地建筑。
母亲曾说过,父亲最喜欢沙漠建筑,为了讨父亲的开心,母亲曾经费尽心力,从喀万驿中运来建筑材料,在须弥城中搭建了几处沙漠式样的建筑。
本来做到这一步就足够讨得父亲的欢心,但母亲非要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那便是挂毯,她又从喀万驿中预定了品相上乘的挂毯放在屋中作为装饰。
因此,在小雀生活的记忆中,父亲只进去过一次,此后便再未进去过。
“我真是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好好的夫妻,过得跟仇人一样。”母亲那时哭得很厉害,因为她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挂毯全都被损毁一空。
当时的小雀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的喜怒无常。
现在想来,不过是心魔作祟罢了。
到达核心区域之后,护送的青团雀自觉退下,有人从中心的民居处走了出来,那人看起来风光无两,并没有什么遭受折磨的痕迹。
“阿莱娜大人,辛苦你跑一趟,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男人语气轻快地说道。
阿莱娜显然不愿意,只是说道:“是我找到的,也应该由我带到家主面前。卡维斯,你可以在任何时候邀功,唯独不能在我面前做这件事。对了,你的紧闭关注了吗?”
“你!是家主交代我这么做的,你最好按照我说的来做。”卡维斯恼怒地看着阿莱娜,当初他判断失误,不仅让青雀从自己面前溜走,还迟迟没有抓住阿莱娜。
种种失误的举动导致家主对他的信任逐渐丧失,他只祈求自己当初的谋反之心不要被家主察觉到,否则他这条命迟早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