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下狱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梁国激起千层浪。天下人无不震惊,弹劾他的奏章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飞向王宫。起初,他只是被弹劾在青河郡剿灭海盗不力,致使孙氏家族势力坐大,进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祸端,比如凌云伯爵府封地被掠夺,众多无辜百姓惨遭杀戮。然而,随着事态的发展,他的罪名不断增多,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等各种恶行皆被罗列其中,仿若他就是这世间一切罪恶的根源。
青河郡的官员们听闻此事,个个惶恐不安。曾经与赵筠有过关联的人,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各种流言蜚语如瘟疫般在郡中迅速传播开来,有人说看到赵筠暗中与海盗勾结,瓜分掠夺来的财宝;有人说他在任期间,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这些流言越传越盛,仿佛真相就摆在众人眼前。郡衙中的一名书吏,因不堪承受这巨大的压力,竟选择在一个深夜,于自己的住所内上吊自尽。他的死,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使得众人纷纷开始检举揭发赵筠的罪行,以求自保。然而,奇怪的是,众多弹劾赵筠的奏章起初仿若石沉大海,毫无波澜。直到青河太守府的主簿,以血书的形式详细罗列赵筠的种种罪行,并附上大量的证据,同时上交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赃款,此事才终于引起了国君的重视。众人皆以为赵筠必将受到严惩,可谁能料到,没过几日,那主簿竟被黑木崖的人抓走。仅仅入狱三天,便传来他割脉自杀的消息。此事一出,仿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散了众人心中那团弹劾的火焰,此后,弹劾赵筠的奏章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全部停止。
在凌云伯爵府,叶尘正深陷于自己的烦恼之中。他与颖婵的夫妻生活屡屡不如意,这让他陷入了绝望与抑郁的泥沼。无论颖婵如何温柔地安慰,如何深情地陪伴,都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叶尘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每一次的失败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他的心。
“尘哥,莫要如此,这只是暂时的,我并不在意。” 颖婵紧紧握着叶尘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爱意。
叶尘却痛苦地摇摇头:“娘子,你不懂,这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噩梦,我无法摆脱。”
苏美娇看着女婿如此痛苦,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她深知,若长此以往,不仅叶尘会被击垮,女儿的幸福也将化为泡影。于是,她暗中安排了小菊。当叶尘面对小菊时,仿若换了一个人,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的寡人之疾竟不治而愈,与小菊相处和谐美满。然而,此事过后,叶尘却瘦了下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病。颖婵看着心疼,为了克制叶尘的胡闹,她可谓是煞费苦心。夜晚,她总是紧紧地抱住叶尘,不让他有丝毫异动,嘴里还念叨着:“尘哥,为了你的身体,我们还是克制些吧。” 叶尘虽心有不甘,但看着颖婵那担忧的眼神,也只能无奈点头。
凌云伯孙盛看着叶尘与颖婵之间的种种,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一日,他将叶尘与颖婵唤至跟前,郑重地说道:“尘儿,颖婵,我想给你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叶尘与颖婵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孙盛接着说:“尘儿,你入赘我孙家已久,可这赘婿的身份终究不好听。我想改变这一现状,让颖婵嫁入叶家,如此一来,你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叶尘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岳父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赘婿的身份于我而言,就像是一层保护壳。敌人因着这个身份轻视于我,我却能在暗中谋划,出其不意。若改变了这身份,反而会引起敌人的警觉,于我们不利。”
孙盛听了,眉头紧皱,他仍不死心地劝道:“尘儿,你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怎能一直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我知道你是为了家族着想,但这关乎你的尊严。”
叶尘坚定地看着孙盛:“岳父大人,在这乱世之中,尊严与家族的存亡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我愿继续以赘婿的身份,守护家族,守护娘子。”
孙盛见叶尘心意已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叶尘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罢了,罢了,既然你已如此决定,我也不再强求。只是,我这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孙盛说完,便着手准备前往叶家,向叶尘的父母请罪。他带着丰厚的礼品,踏上了前往叶家的路途。一路上,孙盛的心情无比沉重,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叶尘,也亏欠了叶家。见到叶尘的父母后,孙盛恭敬地行礼,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叶父叶母虽心中有些许失落,但他们也理解儿子的选择,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幸福。孙盛在叶家短暂停留后,便匆匆赶回海尚城,他知道,家族的事务还需要他去处理。
孙氏家族在海尚城及霸洲岛的发展,亦是面临着诸多挑战与机遇。由于封地人口日益增多,土地资源愈发紧张,孙盛决定将两万子民迁移到霸洲岛。这一决策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迁移过程中,需要解决众多子民的安置问题,包括住房、食物、土地分配等。共机会得知此事后,主动运来大量战争难民,以扩充霸洲岛的人口。然而,这并非无偿的援助,孙氏家族为此付出了巨额的安家费、物资费以及高额利息,负债近两百万金锭。这一沉重的负担,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孙氏家族的肩头。
拿下海尚城后,孙氏家族满心期待着能获得丰厚的财富,可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海尚城的金库中,仅有三十万金锭。原来,罗三炮为了养嫡系海盗,以及投入城堡的建设,耗费了大量的钱财。而且,海尚城的生意控制权掌握在匿光会手中,这使得孙氏家族在经济上处处受限。金山岛的铁矿品位极高,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孙盛果断决定将冶炼工坊转移到金山岛,希望以此带动家族经济的发展。共机会的镜子开始售卖,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但目前尚处于造势阶段,购买者虽多,但大多是冲着新奇而来,真正愿意花费高价购买的人寥寥无几,因此依旧入不敷出。
蒋婉玉的到来,给凌云伯爵府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她创业失败后,一无所有,无奈之下,来到凌云伯爵府向孙颖婵借钱。此时的凌云伯爵府,亦是负债累累,每一笔开支都需要精打细算。孙颖婵看着昔日的好友如今落魄至此,心中十分不忍。她知道,蒋婉玉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女子,若不是遭遇困境,绝不会轻易开口借钱。
“颖婵,我知道家族现在也不容易,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需要一笔资金重新开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 蒋婉玉满脸疲惫,眼中却透着坚定。
孙颖婵微微沉思片刻,咬了咬牙说:“婉玉,我相信你。这五万金锭,你拿去用吧,希望能助你度过难关。”
蒋婉玉感激涕零,她紧紧握住孙颖婵的手:“颖婵,谢谢你,你这份恩情,我蒋婉玉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梁国的局势愈发复杂,吴国使者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多次前来出价。他们的最新价码是出兵帮助孙氏家族灭掉罗蒙,拿下霸洲群岛,而条件则是孙氏家族叛出梁国。孙盛听闻这个条件,眉头紧锁,心中犹豫不决。他深知,叛国乃是大罪,一旦迈出这一步,将背负千古骂名,家族也将永无宁日。但罗蒙在霸洲群岛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能借助吴国的力量将其铲除,对孙氏家族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孙盛找到叶尘,询问他的意见:“尘儿,吴国的这个条件,你觉得如何?我们是否要放出谈判的风声,以此来威慑罗蒙?”
叶尘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岳父大人,叛国之事绝不可为,不到万不得已,这招术绝不能使出。国君至今未对海尚城的归属下旨意,我推测,一是在等南骄国的战局,二是在观察我们孙氏家族的反应。我们此时若与吴国有所勾结,必然会引起国君的猜忌,到时候,我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孙盛听了叶尘的分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说:“尘儿,你考虑得周全,是我鲁莽了。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不能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在众人的忐忑等待中,原幽州伯爵府的结局终于尘埃落定。叛国的罪名确凿无疑,唐氏家族众人受到了严厉的惩处。多人被斩首示众,他们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口,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其余的人则被发配为奴,余生都将在痛苦与屈辱中度过。原幽州伯唐天豪,更是被处以腰斩之刑。那惨烈的场景,让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国君的旨意随后传来,将霸洲群岛划分入青河郡,册封孙谦鸣为海尚城主、罗蒙为雷山城主。这道旨意如同一颗炸弹,在孙氏家族中炸开了锅。孙谦鸣听闻自己被册封,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深知,这背后隐藏着诸多的阴谋与算计。
“这海尚城主之位,我不能接。国君此举,分明是想将我等置于风口浪尖,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孙谦鸣愤怒地说道。
他甚至以死相逼,拒绝接旨。孙盛看着孙谦鸣如此决绝,心中十分无奈。他理解孙谦鸣的担忧,但抗旨不遵亦是大罪。
“谦鸣,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有转机。” 孙盛劝说道。
孙谦鸣却心意已决:“伯父,我意已决,若接下这旨意,便是将孙氏家族推向深渊。我宁可一死,也不愿做家族的罪人。”
叶尘看着孙谦鸣,心中暗自赞赏他的忠诚与果敢。他思索片刻后,对孙盛说:“岳父大人,让他接旨吧。我自有办法应对。”
孙盛听了叶尘的话,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他信任叶尘,于是对孙谦鸣说:“谦鸣,既然尘儿这么说,你就接旨吧。我们相信他会带领我们度过难关的。”
孙谦鸣看着叶尘坚定的眼神,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接下了旨意。他对着叶尘抱拳行礼:“公子,我相信你。我孙谦鸣愿对孙氏家族忠诚到底,对你马首是瞻。”
凌云伯爵府接旨后,众人的心情依旧沉重。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国君的心思难以揣测,未来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国君的进一步反应,期待着海尚城能够正式册封给孙氏家族,家族能够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
叶尘与颖婵在这动荡的局势中,感情愈发深厚。他们相互依偎,共同面对风雨。叶尘看着颖婵,眼中满是爱意:“娘子,近日我需进国都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颖婵紧紧握着叶尘的手,担忧地说:“尘哥,国都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
叶尘轻轻抚摸着颖婵的脸庞:“娘子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等我回来,我们便再也不分开。”
次日国君旨意宣叶尘立刻觐见国君,不得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