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华成志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看到华胜美这个时候还在家里，哭成这个样子，赶紧问了一句。
    华胜美见华成志回来问，更加委屈，只顾着摇头。
    “慢慢说。”
    华胜美扑在秦牵月的肩膀那里，痛哭出声，“周定文，他……打我！他妈骂我，周定文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打我！”
    华胜美边哭边摸着肚子，她不过扇了崔艳梅一巴掌，周定文就来推她！
    她还怀着孕呢！！！
    秦牵月愣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烧。她伸手抓住女儿的肩膀，低声说道：“这小子怎么敢！胜美，你还怀着孩子呢，可别哭！”
    “可是妈……”华胜美抬起头，看着秦牵月，眼中闪着泪光，“他太过分了！
    我在单位上班，下班了要盘账，要搭配衣服，还教他那个妹子怎么卖衣服，周定文他竟然这样对我！
    你们不知道他们家有多过分，我那个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我快要气死了！”
    秦牵月还没听完呢，眼里就满是怒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定文他家那个样子，你怀着他们周家的孩子，还拉拔着小姑子卖衣服挣钱，简直不知好歹！”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住了华胜美：“你就在家里住着，胜美！
    周定文不来求你，我不可能让你回去？
    等着，我明儿就去找他算账！”
    华胜美的哭声一顿，秦牵月的态度让她有些吃惊。
    她是回来诉苦，想要华成志跟秦牵月心疼她，给她做主。
    但她又不想跟周定文离婚。
    秦牵月这么激动，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所以，华胜美紧紧握住的手，柔声劝了一句：“妈，不用，我只是有点伤心，真的没什么。”
    “不行！”秦牵月猛拍了下桌子，随后又将华胜美抱入怀里，“这事我不能忍，胜美，你别担心，妈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不行……”她说着，转身去拿起外套，“今晚就让他知道，谁敢对着胜美动手，我倒要看看他们家怎么这么厉害！”
    “你要去哪儿？”华成志拧着眉站起身，拽住了秦牵月。
    秦牵月这时候正生气，回华成志话的语气十分生硬：“我去找周定文算账！
    华胜美怀着孕还卖衣服，他们家就是这样对胜美的？
    我非要去问问，他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敢欺负胜美，我撕碎了她。”
    华成志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气恼，“我去，你陪着胜美在家。”
    秦牵月这时候哪里听的进去，“我也去！我非要问问他，这么对胜美，到底有没有心！”
    “行了，你在家看着胜美就行。不然她一个人在家怎么办。”说完，华成志转身拿起外套，直直朝门口走去。秦牵月愣了一下，察觉到华成志不太对劲。
    但丈夫说的对，他们都去，胜美在家都没人管。
    秦牵月赶紧拉着闺女去洗澡，安慰华胜美，跟她说话。
    华成志这边还没走到周定文家的时候，路上就遇到找来的周定文。
    夜幕下，周定文的脸色有些阴黯。
    华成志一把拽住他，冷冷地说道：“你干什么去？”
    周定文的脚步一顿，看到是他，于是低头认错，“我去接胜美。”
    “家里起了争执，她打了我妈一巴掌，我一气之下把推了她一把。”
    “爸，这事，这事……”
    周定文说到这里，实在说不出口是自己的错来。
    他再混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媳妇打自个亲妈。
    家里吵架都是正常的，哪家不拌嘴的。
    他妈说话是难听了点，那不是最近累狠了嘛，发几句牢骚怎么了。
    华成志听到事情的原委，也觉得胜美做的有些过分，再生气也不能打人脸呀，还是自己婆婆的脸。
    “那你也不能打胜美呀！她还怀着孩子呢。”华成志语气严厉，“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事做的也有错！”
    “她刚结婚，还怀着孕，年轻气盛的难免冲动！她做的不对，你也该在在中间调节呀！”
    “你作为家里的男人，顶梁柱，要学会平衡她们的关系！”
    “胜美还怀着孕，你就去推她，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话里话外，还是护着华胜美，他妈挨的打就白挨。
    周定文低下头，黑夜掩盖了他阴沉的脸色，“爸，是我考虑不周，我妈也在家里怪我呢，让我把胜美接回来。”
    “我现在就去给胜美道歉，把她接回来。”
    “不用了，这都大半夜的，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儿还得去单位。”
    华成志回到家时，秦牵月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华成志回来，她赶紧过来问，“怎么样？你教训周定文了没？”
    “没。”华成志没再多说，冷静地坐下，低声道：“胜美扇了她婆婆一巴掌，定文生气就推了她一下。
    这事胜美做的也不对，再怎么吵，也不能打人呀。
    等周定文家里事好了，就让胜美赶紧回去吧。”
    他想过两天带秦牵月去找秦牵弟去。
    秦牵月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闺女吃亏了就好。。
    华成志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华胜美的身世与秦牵弟换孩子的事情有直接关系。
    现在已经收集到一些证据，心里压抑着无法言喻的沉重。
    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接生婆的那些话——尤其是关于红胎记的描述。
    这红胎记，胜美当年确实是有，他记得很清楚。
    当年他跟牵月还担心，胜美长大了，这脚腕一块红胎记这么大，到时候找对象会不会受影响。
    然而，现在所以的线索，他们的话，都已经确定，华胜美是秦牵弟的孩子，秦牵弟当年换掉了孩子。
    华曾山沉默不语，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胜美。
    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理，江桃也无法确定就是他们的亲生的孩子，这事麻烦的要死。
    一连几天，华成志心情都十分低迷，秦牵月忍不住问，“你怎么回事？这两天总觉得你不对劲。”
    华成志看着秦牵月没说话。
    秦牵月有些着急，“你说话呀，到底咋啦。”
    华成志叹了口气，终于打破沉默，语气凝重，“我跟咱爸，已经打听清楚了，胜美的确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怎么可能！”秦牵月瞪大了眼睛，直接吼出了声。
    华成志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这个样子让秦牵月更加心慌，“胜美从小就在咱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不是咱们你女儿？”
    “你听谁胡说八道呢！”
    “我也不知道！”华成志抬手使劲揉脸，“你要是不信，那咱们就一块去问问秦牵弟！”
    “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换掉孩子！”
    这话，显然是华成志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秦牵月跌坐了回去，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怔怔出神。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尽快行动，去跟秦牵弟面对面对峙。
    另一边，秦牵弟的心情并不好。
    今天早上，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不耐烦，看到华曾山父子站在门口，就感到一阵烦躁。
    这段时间，华家父子俩给她逼的，要是不打听到什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你们再来干什么？”她打开门，语气冷漠。
    华曾山见她不再避而不答，反而显得有些冷静，他反而觉得秦牵弟这是想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
    “牵弟，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事情有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我们需要来问问你。”
    “什么事？”秦牵弟的眼睛扫过一旁畏畏缩缩的秦牵月，闪过一丝冷光，“你们有什么好问的？天天来，烦不烦？”
    “还是那句话，不想认我这个穷亲戚，那就不认吧。”
    华成志走上前一步，直接道：“你说，华胜美是不是当年你换掉的孩子？”
    秦牵弟的脸色瞬间凝固，当着秦牵月的面华成志就这么直白，让她愣住了。
    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你们总怀疑这个不觉得累吗？
    不想养胜美了？不要闺女了？”
    华曾山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那孩子的出生日期和胜美的差不多，脚脖子有红胎记，难道这你也能否认？”
    秦牵弟的瞳孔微缩，脸上出现了慌张。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只会越问越乱，越问越伤心。你们以为这是谁的错？”
    秦牵月这时候还不明白情况呢，问她：“牵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咱们亲姐俩，你就别再遮掩了，坦白说出来行不行？”
    “你说什么姐都信你。”
    秦牵弟愣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随后指着秦牵月疯狂大笑。
    “那好呀。姐，我说了，你可要信呀。
    胜美她就是你的亲女儿，你带着你丈夫跟你公公赶紧走吧，不要再来找我这些废话了好不好？”
    秦牵月迷茫点头，想要拉华成志走。
    华成志拽掉自己的袖子，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一丝愤怒：“你当年用自己的孩子换走了江桃，还没走到自个家呢，就把江桃给扔了，对不对！”
    “你丈夫已经把这些事说出来了，我们也已经找给你接生的那个接生婆问过！”
    “你的女儿出生的时候，脚腕那里有个红色胎记，那其实是血管瘤！”
    “而胜美她小时候脚腕那里也有个血管瘤！所以这不是巧合，就是你把孩子给换了！”
    “秦牵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桃到底是不是你扔的那个孩子！”
    华成志已经把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家里的死男人爱喝酒，这话也敢漏出去！
    秦牵弟闭上了眼睛，她终于承认：“是的，胜美就是我换的！
    你们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就是这样，就是我把两个孩子换了！怎么了！”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华成志和华曾山同时愣住了。
    只有秦牵月无法相信眼前的真相，直接跌坐在地上，两只眼睛往外面男眼泪。
    秦牵月爬起来，上前一步，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牵弟，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秦牵弟大笑着，一把甩开了秦牵月，咬了咬嘴唇，语气有些发狂：“哼，还不是因为你，秦牵月！
    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牵月，而我就要叫牵弟！
    为什么当初爸让你把华成志让给我，你不愿意！不然现在过好日子的就是我！
    你还嫁了个好丈夫，处处都比我强！我心里不服，胜美她小时候跟你长的这么像，就该是你女儿呀。”
    “你现在听到这些是不是很痛苦，很难过？”
    .！“这都是你欠我的！”
    简直无语至极！
    “胡闹！”华曾山愤怒吼道：“就因为你的嫉妒，你就故意换了孩子，毁了两个家庭？”
    秦牵弟满脸怨恨：“对！我就是要让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华成志气得直摇头：“你简直丧心病狂！你知道这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吗？”
    “你考虑过胜美的感受吗？那也是你亲女儿呀！”
    “一个赔钱货而已！”秦牵弟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反正我心里痛快了！”
    华曾山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如此自私恶毒！”
    秦牵弟沉默不语，但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而秦牵月早已经哭倒在地上，“你取名是牵弟，是我的错吗？”
    “我跟成志在学校认识，早就定亲，爸那样做是错的！我不跟你换亲，你也要怪我？”
    “秦牵弟！我对你不薄，你这么多年，就这么瞒着我，你有没有心？”
    “那这就是我的错吗？”秦牵弟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拽着秦牵月的手腕，一脸痛苦，“你是家里的老大，爸妈还疼过你。”
    “而我是老二，还是个女娃！爸从小就不待见我，为了要个儿子，给我取名牵弟！”
    “秦牵弟——哈哈哈!如果你当初听话，还会有现在的事吗？”
    “秦牵月，要怪也是怪你自己！”
    “如果你没有嫁给华成志，没有给我写信，那今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再说，那个赔钱货跟你长的那么像，还是你侄女，当闺女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