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美兰打娃的期间,禾稻苗、贺春生和赵建伟三人把几个大麻袋都搬进了新家中。
禾稻苗和贺春生是刚搬到新家里,家里还有不少事要忙,他们夫妻俩没有时间招呼赵建伟,而赵建伟见他们夫妻俩忙,再加之吉普车部队里还要用,他得赶紧把车欢回去,便急匆匆地告辞准备开车去后勤部了。
他开车再次经过他们家院门前,又不忘朝院子里大吼一声:“美兰,给我好好收拾钢炮那小崽子!”
回应他的,是赵钢炮那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哇哇哇……”
禾稻苗一边拆着麻袋,一边规整从麻袋里掏出来的东西。
她听着隔壁传来的小孩哭声,笑道:“赵同志他们家的娃嗓门可真够大的,看来咱们以后住这里,可没有清净的日子了。”
贺春生以前是住在宿舍里的,离家属院较远,他只偶尔来赵家吃过几次饭,但每次到赵家时,赵家的三个孩子看着挺有礼貌的,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赵家最小的娃竟然会这么闹腾。
“老赵的几个孩子在他们家咱没办法,但你要是真不习惯家里有孩子的话,以后可以不请那几个孩子到咱家来。”贺春生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额头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
赵钢炮这娃的嗓门还真够大的,都这么久了,还能哭,哭声还跟敲锣打鼓似的那么大,对得起这娃的名字。
禾稻苗白了他一眼,说得轻松,邻里邻居的,小孩子真要到他们家来,她还能拦?
再说了,人家老赵和贺春生是好几年的老搭档了,这会儿两家又成了邻居,赵家的小孩子到他们家,她更不能拦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赵家的孩子是不是真正的熊孩子还不好说呢,得再观察观察,也许人家孩子只是在家、在父母面前会闹腾,在外面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呢?
若是赵家的孩子是真正的熊孩子,到时候再减少与他们接触不就得了。
禾稻苗指着装了柴火的麻袋,对贺春生说道:“春生,把这麻袋的柴火放到厨房去,你待会儿帮我烧火,我煮晚饭!对了,晚饭要吃什么?”
贺春生上前将装了柴火的麻袋提了起来:“晚饭就别煮了,咱刚搬来的第一天,家里还有不少事要忙呢,再煮晚饭多麻烦,咱干脆到食堂里去吃得了!”
现在他们俩就在堂屋里,禾稻苗扫了一圈堂屋,这个堂屋除了他们带来的几个大麻袋,就只有一张炕,而且炕上什么也没有,估计他们的屋子也是差不多的。
她扫这一眼,也明白家里有不少事要张罗,便点着头:“行,那咱们晚饭就在食堂吃,你赶紧把东西该规整的规整起来,我去把整个房子逛一圈,看看咱们家缺什么,得赶紧备上。”
禾稻苗说完这话,提了贺春生装衣服的军绿色行李包和一个装了她几件衣服的包裹到他们住的的屋子里去看看。
他们的屋子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虽然事先有人打扫过了,但整个房间十分简陋,还真是除了一张炕以外,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寻思着他们得先打个大衣柜装她和贺春生的衣服,除此之外还要打什么物件呢?
不管是她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南方人,没在东北住过。
初来乍到,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而且冬天的东北,能把人给冻成冰棍,她也不懂该如何应对那样的寒冬腊月,还是得问问其他人该提前做些什么准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禾稻苗就已经想到了很远。她决定待会儿到隔壁找赵建伟的媳妇取取经,人家比她早住进家属院之中,肯定懂得更多。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行李包和包裹放在了炕上,又去堂屋的几个麻袋里找出了脸盆和抹布,虽然在他们到来之前,部队里就安排了人过来把他们这个房子清理过了,但禾稻苗还是准备把整个屋子都再擦洗擦洗。
这个时候,她就很庆幸自家婆婆给他们准备的几个麻袋了。
老太太果然是会过日子的,就连抹布还有扫把之类的也都给他们准备好装进麻袋里让他们带过来了。
就是东西太多太重了,这一路可把他们给累呛了。
禾稻苗拿了抹布和脸盆准备去了打水,从堂屋另一侧的厨房出来贺春生看到她手里拿着抹布和脸盆,连忙出声:“厨房外头的墙壁上装了水龙头,你要打水就把水龙头给拧开了接水。”
禾稻苗点着头,瞥了一眼身后还没整理好的几个大麻袋:“那几个大麻袋里面的东西还没规整好,就交给你了!'”
她又提醒了一声,便出了堂屋,找了一会儿,便看到了房子墙壁上孤零零挂着的一个水龙头。
有水龙头可比红旗大队方便得多,红旗大队是乡下,用水只能去河里或者井里挑。
禾稻苗看到这个水龙头,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了勾。
她急急上前去接了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爽朗的喊声:“弟妹,你现在忙着呢,我来帮你!”
禾稻苗听到声音望了过去,就见到赵建伟的媳妇提着一篮子的菜朝她走了过来。
禾稻苗记得刚刚赵建伟喊他媳妇“周美兰”,她连忙招呼道:“是周嫂子啊!你太客气了,我和春生忙得过来,哪能再劳烦你呢!”
说话间她就将水龙头关上了。
周美兰已经来到了禾稻苗的跟前,她好似忘记了之前的尴尬,“嗐”了一声 非常自来熟地说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呀,我能不知道吗?你这刚来家属院,好多事得忙,我刚好也没什么事,过来给你帮帮忙,你也能早点安置下来。”
她看着禾稻苗端着装了水的脸盆,笑道:“你这个时候来家属院也算是运气好,咱这边最近刚装上了水龙头,用水都方便多了。”
禾稻苗端着水带周美兰往堂屋走去:“之前没装水龙头啊?”
周美兰摇了摇头:“没有,装水龙头不是要花钱吗?这次也是出了事,才在咱整个家属院都装了水龙头。”
禾稻苗下意识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啊?”
“一个月前,四营营长的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去挑水,半道上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人也没了,她婆婆在部队里闹了大半个月,部队里给他们家赔了一笔钱,半个月前部队就在咱家属院里安上了水龙头。”周美兰说起发生在家属院里的这桩事时,心有戚戚。
禾稻苗一听安装水龙头这件事的背后还有隐情,一时之间沉默了。
周美兰扯了扯嘴角:“也别想太多,四营营长他媳妇就是那个命!对了,我院子里种了些菜,给你摘一些过来,我给你搁厨房去。”
“周同志,你太客气了!”
“就这么一点儿菜,没什么!”
禾稻苗没能揽住,周美兰提着一篮子的青菜往厨房走去。
她刚进厨房,就发出了一道惊呼声:“哎呦!老贺啊,你在厨房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