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原他们吃饭的时候,顾西洲他们也开饭了,带回来的一袋子蔬菜被送到炊事班,做成了芋头炖汤,土豆炖排骨,红薯直接蒸了做杂粮。
一开始谁也没在意这个杂粮,当兵的都费力气,吃饭不比杂粮管饱?可是当他们喝了芋头汤,吃了炖排骨里的土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要不是纪律在,非得抢起来不行,也太好吃了。
好吃到就是顾西洲都流连忘返,所以当炊事班班长过来问采购的事情的时候,他毫不迟疑的答应帮忙问了。
顾西洲打电话来问的时候,大家正在上晚自习,教室里不算十分安静,但是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确实很突兀,众人就见教室后排新来的同学漫不经心的从外套里兜拿出一个手机,若无其事的开始接听。
“什么事,我在上课!”
“你要他手机号码干嘛,有事跟我说就行。”
“你管我,没事我就挂了,上课不让打电话.”
“我问问,不一定行。”
顾北原挂电话的时间,老师也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顾北原把手机合上做一个递给老师的手势,“要没收么 ?”
老师不是班主任,摇头,“下次别带手机来学校了。”
不没收?“嗯!”手机揣回兜里,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看书。
凉末这会也有点分心,这一晚上他都打了五六个喷嚏了,这是有人在念他呢还有有人在骂他?
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原来是感冒了,这一晚他睡得早但是一直半梦半醒的感觉,睡得特别累,好不容易有点缓过来,就感觉有人在拍他。
“末末,末末?伍凉末,醒醒!”
凉末从昏睡中醒来,就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不过他倒是看清床边半蹲着的人了,“原哥,你怎么在这?”
“闹钟响了很久,我过来看看!”
“我闹钟这么响,你都能听见?”
“嗯,我耳朵灵!你额头很烫,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没,睡懵了而已,一会就好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就起来做早餐......”
“我不饿。”
“那我饿了。”看了眼时间,比平时晚了十分钟了,“原哥你能去外面买点大馒头么?”
等顾北原出门,凉末挣扎着起身,靠,还真感冒了,不过他有办法,心思一动,凉末已置身八卦井旁边,经过半年的辛勤耕耘,八卦井底已经有一层浅浅的泉水了,不到指节深,但是自打有了这点泉水,空间内无论是植物还是牲畜长势都比之前迅猛得多,这无疑就是空间的生命源泉,小小感冒肯定是不在话下的,凉末伸手捞了一滴泉水顺势服下,一股生气从肚子发散全身,周身仿佛置身刚出锅的一样温暖舒适......
顾北原回来的时候带了包子馒头油条还有感冒药,但是凉末已经生龙活虎的在厨房热卤肉了。
“伍凉末,你好了?”
凉末回头,这哥们又买了一大堆。“我都说了没生病,就是睡迷糊了,怎么还买药了?”
顾北原不信,伸手过来摸他额头,真的不烫了,难道是体质原因?
凉末看顾北原一直把手掌搭自己脑门,有点不习惯的后撤一点,个子这么高手还这么大,傻大个。嘴上却问,“原哥,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早上喝鸭汤配馒头夹肉,可以吧?”
顾北原点头,站在厨房门口看凉末挑了肥瘦相间的卤猪肉还有大肠出来随意的剁,边剁还边往里面加青椒香菜蒜瓣,嘴里应付的问,“辣椒可以吧,香菜可以吧,蒜?蒜肯定也可以了,你们北方人不是讲究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么?葱,葱就不用了,我不爱吃……”
最后剁出来一堆的肉馅,“原哥,把馒头拿过来。”馒头中间来一刀,使劲的往里面塞肉馅,塞好了就递过来给顾北原,“尝尝,你吃几个?”
顾北原一口下去小半个,嚼了嚼,馅料足猪肉香,因为加了辣椒一点不油腻,非常好吃,就是有点干,凉末秒懂,舀了一勺卤肉汁进去拌匀,还给盛了一碗鸭汤,鸭汤微甜但清爽,昨天喝了一碗睡觉跟着火了一样,那个补呀。
顾北原点头,比了个六,凉末就给他夹了六个,自己三个吧,再喝点鸭汤,不要太舒服。
出门的时候凉末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一个灰色的围巾,末妈编的,她最近爱上了编织,大概是怕他觉得偏心,林准,他还有小桃子都有,林准的围巾是灰色的,小桃子是粉色。
顾北原本来穿着褐色的皮夹克,看了两眼凉末回去换了个黑色的加绒牛仔,就挺酷的。
“原哥你挺适合黑色的,我就不行了,没男人味!”
毛没长齐要个屁的男人味,“那你还穿黑色?”
凉末叹气,“就带了两件厚的,要不是湿了一件我也不穿这个。”这时候的羽绒服吧没啥款式,穿着跟大泡泡一样,显人小,个子小。
“那你可小心点,再打湿就光着腚走吧!”
“衣服湿了又不是没裤子,我小心着呢。哎,你们北方人真都管屁股叫腚呀!”
两人本来就是嘴上这么一说,没想到一语成谶,真差点光着腚回来。
马上就要元旦了,高中生没假但是学校也知道不能把发条拧太紧,就给学生发了电影票,分年级轮流去看电影。
凉末所在的高一最先看,这天吃完午饭,凉末就跟班里几个男同学一起出门了,其中就有他那活泼的跟齐天大圣一样的同桌刘鑫,非要超近路。
所谓的近路是从市委穿过去,市委边上有个小假山,修了一个小水塘,水塘上用大青石砌了一个平步青云的水路,这会水塘的水面都结冰了,只露出大青石的路,刘鑫非要走那个,大家劝不住,看他扫地雷一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还真没事。
另一个同学也去试了,也是安全到对岸,刘鑫就大呼让凉末也一起,凉末无动于衷,刘鑫猴窜过来接凉末,快到凉末跟前一下脚打滑了,“啊……”
凉末赶忙伸手去捞他,一阵兵荒马乱,刘鑫是到岸站稳了,岸边的凉末被拉下了水,屁股着地的时候凉末还在想这冰够结实的呀,就听咔擦一声,冰面裂了,凉末一个不察掉水里了,水塘水深不到小腿,凉末却是屁股着地,冰冷的水一下浸湿衣裤,从腰部缝隙侵入,凉末可算知道小说电视里的寒潭水牢啥滋味了,水就像冰针一样刺人,又冷又疼。
“伍凉末,你没事吧?”
刘鑫看到凉末还坐在水里,着急的要过来拉他,但是石路上刚溅了水,“你别过来,我自己起来!”
站起来那一下凉末又后悔了,冰水顺着他的身体从腰部往下流,原本只是屁股腰这一块难受,现在整个腿更难受,这蜿蜒而下的感觉,像蛇在爬行,还不是一两条,是无数条,小风一吹,这个刺骨呀!
“那个,我就不陪你们去看电影了,先回了。”声音都在抖。
“哎,我跟你回去,现在还说什么电影不电影的……”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快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不等刘鑫再说什么,凉末几步快走拐弯消失在几人视线,夭寿哟,幸好顶着这张16岁的脸,要不然真是糗大了。
凉末花了十分钟回到出租屋,这一路的寒风刺骨就不说了,要命的是别人探究的眼神,路上还遇到了好几拨校友,特别的不好意思。
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把湿衣服都换了,烧水洗澡,烧水的间隙他还特别有经验的先进空间喝了滴八卦井水。再出来就舒服多了,也不冷了,不过这个衣服可怎么办?
洗完澡,衣服的事情还没解决,凉末生了碳炉子把衣服架在上面烤,有效果但是效果不明显,羽绒服特别难干,这个时候也没个滴滴跑腿什么的?难道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穿? 不要呀......
想着想着,凉末就窝在被窝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呢,感觉有人进来了,凉末费力的睁开眼,“谁?”
“我!”是顾北原的声音,仔细听就能听出一丝的气急败坏。
学校组织看的电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刚上映的大片,高二的学生里有不想去看的,就跑高一这边来问是什么片子,听说了电影名字就回年级宣传开了。
顾北原听到电影名字就没兴趣了,美丽国大片讲寻宝历险的,他在京市早就看完。
不去看电影,他就来凉末教室想着知会一声放学不一起走了,他可以先回家煮个米饭什么的,就听到刘鑫说他落水的事,回来的一路他都忍着一口气,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教室或者家里?
手搭在凉末脑门,还好,没发烧。
“你怎么回来了? 下课了?”凉末已经彻底醒了,赶紧从被窝半坐起来,那就该做饭了。
顾北原手没放下来,“掉水里了?是谁说不会光腚的?”
这叫什么话,“只是湿了,没光。”
顾北原不说话,客厅里烘着的衣服说明了所有。“还有衣服穿?”
这下轮到凉末不说话了,他不想里三层外三层,顾北原走了又回来,拿了自己的衣服扔给他,“穿上,走!”
“去哪?”
“商场!”
凉末重生回来好几年,还是第一次来市里的商场,怎么说呢,跟后世的商场相比朴素很多,没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灯牌和广告,商场里的售货员态度也很好,就是衣服看着都不是很时尚,也,也不便宜。
进商场顾北原就拉着他去了最中心最大的男装店面,“要最新款。”
最新款自然是最贵的,售货员笑容又添加了几分,引导两人来到一件羽绒服面前,版型设计都算不错,最重要的是看着就暖和,唯一让凉末不满的大概就是,“黑色?”
“这款是我们的最新款,一共出了三个颜色,黑色红色白色,您可以都上身试试?”
凉末试了白色,不错,精致秀气,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还,还有点像女孩子,因为太好看,售货员称赞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
凉末又试了红色,矜贵张扬,稍微做点表情简直要人命。
黑色没试,凉末跟顾北原默契的想还是黑色低调。
“这什么码?”
“175。”
“给我拿个180的黑色,谢谢!”凉末上辈子就是180,这辈子也默认自己是180,虽然他现在还没到,有备无患。
顾北原皱眉,“175,长高再买。”
凉末,“不!”
顾北原掏出钱包买单,“175, 再给他挑两个裤子。”
售货员维持着微笑去挑裤子,转身的瞬间表情笑得有点变形了,天哪,好配。
凉末跟顾北原无声交流。
这个售货员小姐怎么了,同手同脚了耶。
开单了,高兴吧?
裤子很快也挑好了,一共花了800块,这可真不算便宜了,但是顾北原跟凉末都面不改色,顾北原有多少钱凉末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已经不缺钱花了,他只是暂时没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等回家就还他。
顾北原拎着东西,“看鞋?”
“不看,去吃饭吧,吃完回去上晚自习!”
既然出来了,自然是在外面吃咯,凉末带人找了个正宗的宜菜馆子,点了几个家常菜,就这个家常辣度差点没让顾北原碰出火来,辣呀。
“你做的更好吃。”也更合胃口。
凉末皮笑肉不笑,“谢谢夸奖!不过讲真店里的厨师做的更好!”我只是沾了原材料的光,空间里菜生吃味道都是顶尖的。
“你做的好吃!”
“你说是就是吧,对了,衣服钱我周末才能还你。”钱都在老屋抽屉的存折里呢。
“不用还!”想了想又说,“当饭钱。”
“那得吃多少饭才能抵过来呀,我还是直接还你好了。”
“慢慢抵。”吃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