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与张老太询问了孩子吃喝拉撒方面的问题,得知一切正常,满意一笑,从钱袋里抓了一手银子,谁也不知那是多少,就飞快塞到徐老太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的贺礼,务必收下。”
张老太受宠若惊,她抱着孩子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个,是想给大人看看,当初结善因,如今得善果,只要大人摸摸孩子,他们就觉得无比荣幸了,哪里还敢收这些银子。
二人一番退让,最后在姜篱半哄半劝下将银子收了,红鸡蛋姜篱也只是拿了两只,讨个彩头,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张老汉感动得双目含泪,恭敬地拱手道,“大人,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您看能不能给咱家孙女取个好名字?”
张老太在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这……”姜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又不是什么大儒,卖弄错了怎么办?
但她环顾身后村民,见他们眼神里或多或少还流露出一些鄙夷,想了想,到觉得替囡囡取个名字已经超越名字本身带给孩子的寓意,是让村民知道,孩子是有人罩着的,将来落在孩子身上的莫名恶意会少很多。
“好吧,既然张老爹信得过我,我就给孩子取个名字……”
众人微讶,大人跟徐寡妇有亲吗,怎么又是送银子又是取名字的,旁人哪里能得这样的祝福啊?
姜篱环顾四周,看见蝴蝶在花丛中起舞,蜜蜂在作物间忙碌地飞来飞去,远处山坡上绿树成荫,田间溪流潺潺,山村绚烂亮丽。
在千呼万唤地等待中,姜篱微笑着开口道,“既然是生在生机勃勃的季节,世间万物葳蕤菡萏,就叫菡萏吧,愿她如这地上长出来的植物一般,充满生机活力,未来日子欣欣向荣,成为全村的希望。”
张老汉喃喃念了两声,喜上眉梢,忙道谢,“好谢姜大人赐名,这名字甚好,甚好啊!”
村民也附和着,哈哈笑着恭喜张家老两口,好名字,好名字!!
一番热闹过后,姜篱下了玉米地。
远看这些玉米,一个个标致得就像军营里威武的士兵,挺立笔直,近了再看,叶片茎秆上,爬满村民说的黑色的虫子。
她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虫子,虽然在场之人不认识,但根据她的分析,玉米是系统奖励,总不能连带着外来入侵物种一块给她整来吧,故而定有人见过,带回去问问道长。
思及此,她转身安抚道,“大伙不用惊慌,这些黑虫一夜之间起来看似凶猛,但并非蝗虫那般可恶,否则玉米地也就不复存在了,先将它们弄下来,本官带一批回去想想办法,其他的,先用火烧死,明日若还有这般规模,再派人来报!”
村民们忧心忡忡,“当下没有办法吗?”
“大人所说的带回去,是要怎么处理?”
姜篱微微一笑,“研制杀虫药,杀虫药剂必然对人体无害,也会更大程度保产,大伙不必太过忧虑。”
村民们这才松口气,表示愿意配合大人办事。
找来一个小罐子,小心翼翼地将黑虫装进去,更多的起火烧光。
李里正凑过来,搓着双手小声询问,“大人,这虫子若是能吃……”
姜篱瞬间瞪眼看他,一脸不可思议,“里正你……”
看村里也没穷到这地步啊,里正居然惦记这一口,这是什么癖好?
接到大人这般震惊的眼神,李里正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尴尬笑着,吞吞吐吐解释道,“大人,草民是想说,若是能吃也算是口吃食,若是有毒,能不能做药材?你瞧那些夏蝉,蚂蚱,蜈蚣,都是这样的,还能给村民增收呢,若是……不能做药材,咱,咱就做农药嘛!”
姜篱眼珠子转来转去,琢磨一瞬后呵笑一声,拍手叫好,“里正这主意不错,本官回去就找人打听一下,能用绝不浪费。”
李里正拱手感谢,心下激动不已。
他给姜大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难得有个机会能在大人身边进言,并得到肯定,这让他一直惶惶不安,为里正之位难保的担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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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篱回到城门口已是日薄西山。
远远地看到城墙上张灯结彩,大红灯笼大红彩带,喜庆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百姓们夹道而立,脸上洋溢着兴奋期待,朝着山路这头,翘首以盼。
姜篱挑眉,“怎么,我又官复原职了?都跑出来迎接我啊?”
跟在她身边办事的大方闻言,爽朗一笑,“若是如此岂不更好,那小的就先恭喜大人了。”
姜篱摆了摆手,“开个玩笑罢了。”
离百姓近了,姜篱勒住马缰,下马询问,“城里发生何事了,这番阵仗?”
“哎哟,这不是姜大人嘛?民妇给大人请安了,大人还不知道?城里都传遍了,朝廷剿匪招安成功,此次来剿匪的王爷立大功了,为咱们石门县除一大害啊,一会王爷会整兵路过咱石门县,衙门叫咱们来夹道欢迎咧!”
姜篱情不自禁笑起来,“太好了,剿匪成功,真是解决咱县心头大患呐……”
“是啊,民妇找个好位置,一会好好瞧瞧这位为国为民,英明神武的靖王是何等威武,顺便再给那些害人精送些大礼。”妇人说着,还不忘拍拍她挎着的菜篮,里面装满了烂叶菜子。
姜篱玩心大起,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背,“大娘,一会帮本官那份也一块扔了。”
妇人笑眯眯点头,“了然了然,民妇一定替大人好好出一口恶气。”
姜篱回头望着来时路,尽头依旧空空,不见动静,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倒是城门口等待靖王班师回朝的光州和邱和两府衙门的官员来了不少。
大腹便便,颐指气使,抱团说笑,百姓们被他们动员来充门面,他们则棚屋躲阴,清茶润喉,悠闲自在,什么玩意?!
奈何自己,还得去应酬这些大老爷们。
将缰绳交给大方,她慢步而去,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堆人里掺合,便选择站在墙根底一群大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