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珘额上落下几排黑线。
“现有的资源都被你浪费了。”
“姐,等咱找到时空机箱,你将怎么造卫生纸的方法研究研究呗!这个朝代啥都缺呀,再说咱女子还要来月事,麻烦死了。”
夏凉没敢说话,但是她更郁闷,她拉屎可从来不擦屁屁,都是在草丛里随便抹两下即可,不知道往后会不会感染肛门疾病,紧张得很。
再说飞影三人远远停下观望。
飞影在途中也见到背着母亲缓慢前行的少年,虽然同情母子遭遇,他并未产生恻隐之心。
可不知为何,他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少年背着母亲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也是位少年,有爹有娘,后来爹娘遇难,还未满十岁的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被人追打被乞丐抢食,那种苦日子他不愿想起。
那位少年,若是母亲病逝,他再靠双腿走到城里,恐怕往后的遭遇不会太好。
他见秦姑娘二人在茶摊前停下马车时,心脏蓦然紧张,直到他确定她们是在等少年时,这种紧张伴随着心脏起伏慢慢恢复平静。
为何会这样,他不明白,他只相信,两位秦姑娘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短短两公里路,少年背着母亲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洛珘和炳锐便坐在茶摊喝了半个时辰,满肚子都是水。
只是看到少年时,洛珘的脸终于舒展开。
“嘿,小子,又碰到你们了,要不要坐下喝杯茶!”秦炳锐与他热情打招呼。
少年愣了一下,她们是不是在等他?
怎么可能,她们走的时候那般决绝无情。
看他有些呆呆的傻傻地站在茶摊前,洛珘站起身,将妇人从他还不算宽阔的背上扶下,又拉着少年坐在茶桌前。
少年看看洛珘,又看看秦炳锐,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你挺有骨气的,姐姐请你喝茶!”洛珘斟上两杯茶放在少年和他母亲面前。
“你,你们,是在等我和母亲?”少年终于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不怕别人绝情的拒绝,无情的唾骂,可是,他现在害怕别人对他们的同情与可怜。
只是,眼前的姑娘没有,她与他平等对待,只说喝茶,不说别的。
他就忽然止不住流眼泪。
这一路他太苦了,背着母亲停停走走足足走了十个时辰,没人帮他,没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哪怕他走到驿站门外敲门,也无人想搭救他,一位小吏只给他一块冷掉的饼打发了。
洛珘拍拍他的肩,从袖中掏出一只从宫里带出来的手帕递给少年。
少年挺直着背脊,哪怕已经遭遇过不测,他仍保持着不亢不卑的仪态。
妇人虽然无力垂坐在桌上,但喝茶的时候仍是礼仪非常到位。
洛珘再看看秦炳锐,直接用嘴对着茶壶嘴喝了,唉!
“姑娘,谢谢你好心相待,方才是老身多得罪了,想不到姑娘宽宏大量,会特地在此等候。”
“娘,你怎知……”
少年半晌回过神,见洛珘并未表态,以为自己误解,现在又生怕母亲误解,却并未明白母亲的真正用心。
不管是不是等他们,身为母亲的她哪怕是误解了,想必这二位姑娘也会因为这番话脱不开面倾力相助,身为母亲的她为了孩儿,不得不选择求助他人苟且活着,她自己,倒未必那般重要。
洛珘浅浅一笑:“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恒心,虽然知道他先前吃了苦,可是拒绝他人的相助,光靠毅力也并非什么好的决策,若是他再气馁,我也没打算相助。”
“老身明白姑娘的用心,我家小子年少气盛,心却是十分正的,这次遭遇了意外,一路又被他人多次拒绝相助,我知道他是恐惧了。”
“夫人,您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年轻漂亮着呢,别老身老身的称呼,显得多老似的。”秦炳锐根本不抓重点。
妇人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少年却低着头,不语。
他不敢求人相助,不是怕拒绝,而是怕再次拒绝后,他再也没有希望带着母亲前往两百公里外的梁州城。
洛珘让茶摊的老板给了些水,又让少年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自己再给妇人检查了下,才发现原来是夫人的背部被砍伤,腿也严重扭伤。
少年只是额头上流了血,已经完全干涸。
“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
洛珘带妇人上了秦炳锐的那辆马车,她会一些简单的包扎术,妇人的伤口长度不小,若不及时就医就怕会伤口感染那才麻烦。
“多谢姑娘搭救,我们在路上遇到歹匪,逃跑的时候我被歹匪砍到背部,好在我家逸儿及时替我包扎伤口止了血,也幸好未伤到筋骨。
不过当时血流过多,我晕过去了几个时辰,可怜了我的逸儿对我不离不弃。”
妇人叹了口气,继续说路上遇到的惊险,说着说着,眼泪往下掉。
一路同行的大女儿和贴身丫鬟,被那群抢走马车和所有财物的强盗想先奸后杀,最后挣脱跳崖死在了山谷里。
洛珘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居然还有这等毫无王法的事,两位好好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旁边马车里的夏凉一听,怒了,恨不得立即冲出车厢去咬死那群盗匪。
站在车厢外的秦炳锐拍着少年抖动的肩膀,安慰他:“别怕,哥哥我会帮你报仇的。”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才低着头说:“我叫白凌逸。”
“凌逸小弟,哥哥我叫秦炳锐。”
“你真的是哥哥?”
秦炳锐拍了拍胸脯,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