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奇了。
人不见了,又没去寺庙。
那人去哪了?
“说不得又去吃酒赌钱去了,这王八羔子,别叫老娘逮着,拿了钱却不办事!”
嬷嬷心里骂也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给老夫人回话,少不得被老夫人责骂了一通。
事儿没办成,孙老夫人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到了晚上,她故意叫了两个儿媳妇过来,这两个人一向看不上顾皎皎。
顾皎皎去的时候。
她们俩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哟,弟妹来的可真是迟,我们巴巴儿的在这儿等你等的肚子都饿了!”
孙大媳妇率先发难。
孙二媳妇紧跟其后把茶盏搁下:“嗨,谁叫人家是享福的命呢,不像咱俩一心都是伺候婆婆。”
暗示顾皎皎不孝顺。
如果是以前,顾皎皎就权当没听见了,但她现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和孙家撕破脸,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两个嫂子孝心是有的,却不多,我上个月给婆婆请的太医,太医说婆婆喜静,平时还少叨扰的好。”
顾皎皎笑着看孙老夫人:“我念着叫婆婆休息好,这才踩着点儿来的,两个嫂子可没把太医的话放在心里。母亲您说,是吧?”
一句话把正准备说话的孙老夫人堵那儿了。
她不能明着说什么,吭哧瘪肚好半天才道:“你嫂子们也是好心。”
孙大媳妇拍桌怒吼:“说你一句你就有这么多的话,果然是商女,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长嫂如母懂不懂?!就这样的也配做我们安阳侯府的儿媳!”
孙二媳妇冷哼:“因为这一个人,我们出去坐席都没有脸面,谁提起来都说我们跟商户女是妯娌,还叫她理家,真是丢了八辈子的老脸!”
两人一贯都是这么挤兑顾皎皎的。
因此说起来顺嘴的很。
“啪!”
顾皎皎拂袖摔了一桌子的茶盏。
惊得孙大、孙二媳妇都愣住了,连孙老夫人都被吓了一跳,好悬没把手里的茶盏扔了。
“你……”
不等孙老夫人发怒,顾皎皎转身福礼:“还请婆母息怒,大嫂子并不是故意诅咒婆母的。”
孙大媳妇先是一楞,继而拍桌而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母亲还在世,大嫂就口口声声说长嫂如母,这不是咒母亲过身吗?”
顾皎皎垂着眼皮缓缓道:“这便是大嫂子的规矩?若是这般,我还是做个没规矩的人吧。”
说完不给三人反应的机会。
她从怀里拿出对牌,一股脑塞到孙二媳妇怀里:“二嫂子既有不满,说我不配管家,以后家中一应事务我便不插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孙老夫人急了:“你大嫂子和二嫂子不过是……不过是多嘴几句。”
“是吗?”
顾皎皎眨巴眨巴眼,看着孙老夫人道:“那母亲便是不赞同大嫂和二嫂说的了?”
孙老夫人眼角抽搐几下,拉住顾皎皎的手:“那是自然,你的性子我是清楚的,最是孝顺不过的。”
“大嫂,二嫂,你们可听见了?”
顾皎皎笑着看她们:“你们说再多有何益,在母亲眼里我可是好的。”
孙二媳妇哪受得住着挑衅?
她顿时跟踩着尾巴的猫似跳起来。
孙二媳妇:“母亲你何必看她脸色?!不就是管家理事吗!我来便我来!她本就不配做我们孙家人!”
顾皎皎唇角一翘。
她这两个嫂子,大嫂子出身不好平时话不多,眼界也没多少,最会算计蝇头小利。
二嫂子因为出身好,从小被父母娇养长大,所以牙尖嘴利最是个莽撞的。
果然一刺激就忍不住了。
“既如此,儿媳就不在这儿碍大嫂、二嫂的眼了。”
话落顾皎皎福礼,转身就走了。
孙老夫人就是想拦也来不及,气得她脑袋一阵眩晕,踉踉跄跄差点载倒在地。
唬得两个儿媳妇忙上去扶住她。
“母亲!”
“母亲您怎么了?”
两人急吼吼的。
“你们给我滚开!!”孙老夫人一把甩开两人,哆嗦着手:“你们……你们简直是要把我气死啊!”
知不知道这一个侯府,平日里花销是多少啊?
“还你管就你管?!”
孙老夫人指着孙二媳妇破口大骂:“你有多少银子?你爹娘给你陪嫁多少?!平日里你可舍得掏出一个子儿来?!你能跟顾皎皎比?”
这二儿媳妇刘氏虽然出身好,可也就占个娘家有身份。
顾皎皎可是金山银山在手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刘氏倔脾气就犯了,梗着脖子还非要管这个家不可了。
“不就是管家吗,我怎么就管不得了?平时难不成不是母亲说她顾皎皎上不得台面?怎么她稍微一拿捏母亲就怕了?”
刘氏起身:“母亲怕我却是不怕的!”
话落抓着对牌气哄哄的走了。
把个孙老夫人气的,好悬没厥过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孙大媳妇章氏。
她缩了缩脖子,到底硬着头皮上前:“母亲您别生气,二弟妹她也是……”
“啪!”
孙老夫人扇了她一耳光。
“轮到你说话?你刚不是还盼着我死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出去!”
章氏娘家早没落了,一家子都回老家讨生活了,在孙老夫人这儿也就比顾皎皎强那么一点点。
她不敢反抗。
委屈的捂住脸告退出去。
顾皎皎可不管那些。
她一身轻松回了皎月阁,告诉莺儿:“派个人,把账本什么的一应东西都给二嫂嫂送去,再着人弄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莺儿不解:“姑娘,这是做什么?”
“从此以后你家姑娘再不管孙家这烂摊子事了。”
顾皎皎松了头发:“二嫂子把管家权接过去了。”
“那可太好了!”
莺儿高兴的很,忙去把账本等一应东西准备好,指使个下等女使去送到了二房。
“也叫她们知道知道,这家不是那么好管的。”
莺儿伺候顾娇娇脱衣裳沐浴。
“这个要吃血燕,那个要喝人参汤,还要人参养荣丸,一年四季要新衣裳新首饰,哪个不要钱?”
关键是公中不给钱。
这可都是她家姑娘自掏腰包。
正嘟囔着,就看到顾皎皎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
她低呼一声捂住嘴。
眼圈都红了。
“孙家这起子黑心肝的,竟……竟对姑娘做出这种事,若叫我找着了那个登徒子,我必定把他千刀万剐!”